周宇飞隐藏住自己的杀意,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现在他还不能暴露出自己的恶意,否则打草惊蛇,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向妻子说道,“我们结婚也已经有四五年了吧,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一个男人,能让你做到这种程度,让你如此绝情。
既然我们今天无法达成协议,明天吧,你把那个男人带来,我要见见他。
如果他真的比我强,真的能给你幸福,或许我有可能答应你提出的条件,甚至全部都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是4年多的夫妻了。”
那一刻,他看到了妻子眼神中的轻蔑和鄙夷。
这个女人不会因为他的宽容而感激,只会因此觉得他软弱。
妻子没有任何怀疑,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还真的带着她的情夫上门来了,同行的还有一名女性律师。
他第一次见到了妻子的出轨对象,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外表并不比他更好,但确实很能说会道。
那个男人言语间不断挑逗着他那即将离婚的妻子和那名律师,让她们脸上总是能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婚姻为何会走向这个地步了。
对方虽然物质条件不见得比他好,但穿着打扮很讲究,还能说会道,能够给女人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而他,只会一味的埋头工作,显得又土又俗。
女人会怎么选,一目了然。
可能是因为有情夫以及律师的撑腰,妻子的语气比起昨天更加咄咄逼人,肆无忌惮。
仿佛她才是这场婚姻中的受害者,而周宇飞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
看着妻子那丑恶的嘴脸,他有种想要抽死自己的冲动,他当初为什么能看上这样的女人,还为她辛苦付出了这么多年。
但他很快想明白了,不是他眼瞎,他的眼光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他穷,又不善言辞,他可以选择的人太少。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了,无论是穷还是富,都是过这么一生,无论多么风光,最终的结果也都是走向坟墓。
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这件事,也就是默认了自己也会死。
既然都要死了,那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呢?
他的表现依旧还和往常一样,面对妻子的指责,始终不发一言,看上去就很软弱。
妻子完全没有发现异常,言语上依旧在咄咄逼人。
“和你结婚的这么多年,我吃了多少苦,别的女人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我呢?什么都没有。
你给我买过几件衣服,几件首饰?
你没一点上进心,没能力,窝囊也就算了,你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呢,也没见你安慰过我。
合着我嫁到你们家就是来吃苦受累,被你冷落的是吧。
我这些年的日子真的受够了,而且你还家暴我,我现在只要求你分一半财产给我,你还推三阻四的。
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有没有一点担当!”
女律师也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我们有证据,能够证明您曾经对我的当事人采取过暴力行为,这是我当事人的验伤报告。
另外,您在婚姻存续期间,完全忽略我当事人的感受,长期对我的当事人采取冷暴力,致使我的当事人心理受到严重创伤。
我们完全可以要求您对我的当事人赔付精神损失费。
如果真的要走诉讼程序,情况会对您很不利。
我的当事人念在你们多年的夫妻感情,不愿意走到这一步,所以她更希望你们能够私下解决这些事情。
只要您满足我当事人的请求,所有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我的当事人便不会对您提起诉讼。
否则,我们只能拿出法律武器,维护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律师的话有理有据,既有威胁,也有引导,软硬兼施。
一番话下来,周宇飞不仅是破坏婚姻的罪人,还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但这番话只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既然你们觉得我是恶人,那我就恶给你们看看!
“好吧,我明白了,我也认可你们的话,走到今天,都是因为我,我会做出补偿的。
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我考虑一下。”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内心隐藏的杀意早已经如滔天的巨浪。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见妻子小声的对律师说道,
“我总感觉要少了,他不是说要补偿吗,你帮我多要一点,我这么多年的青春全部浪费到他的身上了,给我点补偿也应该吧。”
那个男人也急忙说道,“他这个人就是个软蛋,你一会儿多吓唬吓唬他,让他多吐出来点儿。”
那女律师却有点懵,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是专门打这种离婚官司的,见过的这种事情太多了,她总觉得有点诡异。
她刚才的话有多少颠倒黑白的成分在里面,她可太清楚了,周宇飞反手扇她两巴掌她都不意外。
可周宇飞太平静了,不仅没有任何反驳,反倒是还认同了。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哪有男人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老婆又怀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反倒是主动赔偿的。
她小声问道,“你这个……前夫,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他吗?”
就在这时候,周宇飞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一只手背在后面,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平淡,
“我想好了,这些年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没有尽到我该尽的责任。”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男人的旁边,继续道,
“所以……导致你跟别的男人上床,还怀了别的男人的野种,并且今天带着你的野男人,在这里咄咄逼人!”
他的语气忽然一转,变得无比暴躁,充满怨恨与杀意!
“你们想要我的财产?好啊,没问题,我烧给你们了,去下面拿吧!”
周宇飞的刀忽然划向那男人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男人的喉咙,血液不住的涌出来。
男人伸出手,试图堵住脖子处流出的血液,嘴巴不断张合,想要求救,却被涌进喉咙的血液呛到,声音含糊不清。
男人的动脉已经被割破破,血液喷溅,溅到了对面的女律师的脸上。
这忽然出现的一幕,惊悚而又恐怖,两个女人吓得发出尖叫。
女律师最先反应过来,大喊着朝着房门冲去,但周宇飞没有管她。
冤有头,债有主,他最恨的是他那放荡而又不知羞耻的妻子,这才是将他逼到这一步的人!
妻子看见那律师逃走,也要起身逃跑,但已经晚了。
周宇飞快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抓住,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按倒在地上,匕首疯狂的刺向她的身体。
他没有任何怜悯,有的只有复仇的快感,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逼迫的。
原本他还想,如果这个女人今天后悔了,知道自己错了,他还能放她一马,毕竟为这样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但这个想法多么荒唐可笑,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她怎么可能知道错!
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个女人明明犯了错,却还是没有丝毫愧疚,那么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同他说话。
凭什么,这个女人几乎毁了他的一生,不仅不需要受到任何惩罚,还能分走他一家人的心血。
给他戴了绿帽子也就算了,还要让他花钱去买,这口气,他顺不上来。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不要活了。
他手上的动作更加疯狂,转眼间,女人就已经血肉模糊。
看着曾经的枕边人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没有任何的怜悯,有的只有报复的快感。
这一刻,他觉得无比轻松,身上的一切压力荡然无存,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轻松过。
当然,这辈子差不多也结束了,他只希望自己下辈子能不再做人。
这里的动静惊扰了邻居,逃跑的律师也第一时间报了案,治安局很快派人赶来,将周宇飞堵在了家中。
他没有反抗,举起了双手,因为他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任由这些人将他带走。
在治安局,他很配合,一切都是因为他已经不想活了。
周宇飞的案子是发生在紧急状态之前,还是按照之前的流程办事,所以他的案子拖了很久,直到最近几天才被判处死刑。
也就是在判决书下达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那个女人并没有死,她被送到医院之后,抢救了过来,目前已经出院疗养了。
得知那消息时,他的天都要塌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愚蠢可笑的小丑,他拼尽一切,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杀死那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那个女人依旧没有得到她应有的惩罚,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这让他几乎崩溃。
他不甘心,他不能接受这一切,更为强烈的怒火从他体内爆发。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的复仇会更为猛烈,他不会再手软了,他要杀死所有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人!
然而,他没有机会了,他是等着被执行死刑的死囚,被严格看管着,身上带着十分沉重的镣铐,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他就算是再怎么愤怒,潜力完全激发,也不可能逃出去。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监狱的医生为他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
大量的镇定剂压制住了心里的狂暴,但也让他变得半死不活的。
现在,他的身份除了死刑犯之外,还多了一个,那就是第一个被活捉的狂躁症患者。
恰逢此时,城邦已经注意到了这种特殊情况的存在,科学家们已经开始研究那些曾经发狂的人的尸体,但一直没有什么成果。
而周宇飞这个活着的样本,就变得十分珍贵了。
他的身份又是死刑犯,很快上面就决定,将它送到西区的生物实验室进行研究,也算是他为科学做出贡献了。
此刻,周宇飞躺在囚车里,紧闭着眼睛,萎靡不振。
他现在是重要的活体样本,为了防止他出现意外,人们做了很多防护的措施。
首先是上车之前,为他注射了大量的精类的药剂,让他提不起一点劲,被迫陷入沉睡。
同时,他整个人被以大字型,平躺着固定在囚车上。
他的手腕、脚腕、腰部、还有脖颈,上面都有一个钢制的环形锁,而这些锁则是焊死在囚车的车厢底部,非常坚固。
别说他已经陷入了昏迷,就算是正常状态,狂躁症发作,他也很难动一下,翻个身都不可能。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发生了意外,他能够挣脱这些锁铐的束缚,但囚车是特制的,外面有一层厚钢板,炸弹都未必能够炸开。
而囚车内部,则是有一层弹性很高的橡胶,可以缓解冲撞的力道。
这就意味着,哪怕让他摆脱镣铐,他也无法逃出去,也无法自杀。
这些手段足以保证,被活着送往西区的实验室,是他唯一的命运。
周宇飞尽管很不甘心,但也已经认命,他确实没有办法。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那昏昏沉沉,如一潭死水的脑袋,忽然出现了一丝涟漪,将他那沉睡的意识唤醒。
仿佛有什么声音出现在他耳中,让他萎靡的精神忽然一振。
可当他想要仔细去听时,那声音又好像消失了。
那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声响。
像是耳朵产生的幻听,又像是耳鸣。
不,不是幻听,这声音一定是存在的,仿佛是无数十分细小之物,在某个频率上产生震动。
而这个频率,正好与他大脑中的某个频率重合。
耳边持续响起那种耳鸣般的声音,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但他并没有觉得难受,反倒是觉得亲切。
随着两者间的共振越来越趋于一致,它们之间逐渐建立起了某种神秘的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