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危机关头,我指向河对岸,叫道:“去那!那里也有一道山体裂隙!”
刚刚爆炸的时候没有察觉,此刻再次入水,才发觉这河水刺骨的冰冷,冻得人几乎要肌肉抽筋。我咬着牙潜过去,翻身上岸,就地一滚躲过巨型血虫扫来的尾巴,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裂隙。
三人刚躲好,巨型血虫就到了,它的头过于巨大,根本伸不进来,尝试失败了几次之后,弓起身子在外面蓄力撞击,其力量之大,感觉整座山都在晃动。
秦煜拍拍我的肩头:“小心塌方,快往深处走!”
大黄道:“也不知道这裂隙通向哪里,在地下绕了这么久,越走越远可就麻烦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地方。”我看向秦煜,问他:“你还记得渊理会的人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吗?”
秦煜点头。
大黄就问:“等等,什么故事?”
我耐心地把“米勒日巴大师的三个宝物”这段故事给他复述了一遍,接着分析道:“其中的一些部分已经和现实中遇到的事情对应上了,比如巨蛇和金豆子对应着巨型血虫和尸丹。在电蛛的指引下,我们走上这条路,遇到了传说中的“巨蛇”,又在“巨蛇”的追赶下进入这道缝隙。”
我看向他们二人,说道:“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我相信我们走的路是没错的。”
渊理会的那群人也在试图找传说中的这条路,不过他们当中没有秦家后人带着龙纹铁棒,无法通过外面的山谷,所以才会通过其他路径来到地下暗河,又死于鬼头菌的二次生长。
五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裂隙的尽头,前方除了石头山体以外,什么都没有。
大黄无奈的挠头:“总不能原路返回吧,这也太折磨人啦,老子实在是不想继续钻洞。看呐,我这腰都磨细了!”
我依然很确定,我们走的没有错,这里一定有出口!
见我仍在坚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知道我的身份,只要我说有出口,那就一定是有。
秦煜在山体上面逐步摸索敲击,发现了破绽,一脚就将面前的石头踹裂,原来这里曾经被人为修补过,留有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洞口。
我跟在秦煜后面,钻出洞口进入人工开凿的隧道。在地缝里待得时间久了,冷不丁出来,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四肢都舒展了,从来没这么舒坦过。
大黄拧亮一根荧光棒,瞠目结舌道:“这就是图忙考勒下面的那个隧道吧?我们爬了这么久,竟然直接到了这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感慨,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对了!现在是几点?我看了手表,又入夜了。很快,那支亡魂队伍就会出现,我招呼其余二人做好准备,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面,安静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大黄在一边用胳膊捅我,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高举着火把,从远处缓缓行进而来。
火把上透着一层幽幽蓝光,将隧道里照得通亮,气氛诡异。
随着它们的到来,隧道里的温度在不断降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已经立了起来。
在亡魂队伍之中,为首的是一头戴虎头面具,身穿拖地长袍的祭司,手中还捧着一盏油灯。
他的身后跟着一批身着铠甲的士兵,押解了上千名孩童,所有人无一例外均是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虎头人!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身体因恨意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这便是我的大仇人!
一瞬间仿佛产生时空重叠,千年前的事件再次发生,脑海最深处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仇恨是最难以忘却的东西。
秦煜见我的神色不对劲,按住了我的肩头,示意我要冷静。
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到了我的父亲陆品川和梁甜小眼镜那些人,他们都是死去的亡魂,脚不沾地。所有来过神域的人,在死后灵魂都会不远万里的魂归圣山。
秦煜摘下竹筒,将尸丹倒在手心上,闪身毫无痕迹地插进了亡灵队伍。
他动作太快,当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想要拉住他,直接拉了个空,心道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
大黄就打手势问我:要不要跟上?
我摇头,示意:他有尸丹,能掩盖活人生气。
接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是:你去了会死。
他只好作罢,待亡魂队伍走远了,问我该怎么办。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秦家的先祖虎头人手中举着一盏油灯?”我问。
他立马点头:“对,我也看到了!那灯是不是和淘沙官掌灯人世代流传那盏很像?”
龙油琉璃灯,这盏灯能够照破一切妖邪黑暗,莫非点灯之后看到的场景和现在不一样?看来我需要模仿虎头人的行为才能知道答案。
我从背包里取出锦盒,掀开盖子,这灯通体由琉璃构成,在手电光束的照映下,熠熠生辉,雕刻出的两条金龙也似乎拥有了生命,在灯身上游走。
点燃灯芯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难形容这味道究竟是什么,只觉得瞬间灵台清明,周遭的黑暗迅速退去,场景发生了变换,百米外亡魂队伍的影子也眨眼间消失,跟在队伍中的秦煜也一同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