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下意识松开他手腕。
脸色红润,扭捏道:“挺好的。”
容砚之收回手,单手抄在裤兜,还是没克制住,问:“你是不是心疼容砚熙?”
从一早看见他的眼神,包括刚才。
容砚之最懂得观测人心。
虞婳那明显就是心疼。
“……”虞婳叹气,“你老怀疑我干什么?”
“我的确觉得他很可怜。”
虞婳想了想,继续说:“容砚熙处于风华正茂、很要面子的年纪,可是何璐貌似完全不懂得稍微尊重他一些,反而还拿他的痛苦和难堪来博取同情——”
“容砚之,我不是心疼他,我只是有些共情,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当然容砚之也很可怜,虞婳也……心疼,但是这个男人,很多时候都太强势强大了,让人容易忽略掉他也是个可怜人,自然,心疼被恐惧潜移默化的替代了。
这些话虞婳不敢说,因为怕他又发疯。
伸出手拉住他掌心,跟他十指相扣,“别生气了好吗?”
虞婳讨好的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眼睑下至。
容砚之感觉到了痒痒的,不知道是眼睑的痒,还是心尖儿。
容砚之无奈地垂下眸,扣紧她腰肢,指腹上下挪动,气慢慢地,消了大半。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好哄。
虞婳三言两语就能给他说心软。
暧昧气氛在持续升温。
外面门被没眼力见的人猛地敲响。
喊他们俩人下楼吃饭。
容砚之拒绝了,说要陪着虞婳一起减肥,俩人都没去吃。
就窝在房间里。
-
到底没人愿意吃泡面,旅店炒了不少菜,虽然比不上容家的专业厨师,但是勉强说的过去。
听到容砚之和虞婳不下来吃饭。
俩人非要赖在一起过二人世界。
何璐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虞婳还真是有点本事的。
之前在容家、虞家,两边万人嫌。
现在讨得了容砚之一人欢心,身份地位就彻底彰显了出来。
连自己这个长辈跟她说话都要掂量着点。
容泽城给她夹菜,她气的放下筷子,根本不想吃。
容砚熙也眸色沉沉,想到俩人在上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觉得很难捱。
他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压根配不上虞婳,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其实虞婳跟容砚之在一起是最好的。
要是跟他这种残废在一起,她看见他残缺的双腿,恐怕只会厌恶和恶心。
而且在容家,这么多兄弟姐妹纷争,包括他啰嗦的母亲,都会让虞婳感到烦躁。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总是告诫自己不要再越界,不要再越界。
可是每当看见虞婳和容砚之感情更近一步时,他还是会,很不甘心。
潋滟的眸微微垂下,漂亮的双眼浑浊而又阴郁。
……
虞婳瘫在床上,这里没网,没有电视看,真无聊。
虽说有个大帅哥相伴……
但也不好玩,没意思,没劲。
虞婳唇瓣轻掀,“容砚之,过来给我捏捏肩。”
“爬山给我爬累了。”
容砚之:“……”
轻哂一声,男人来到她身后,真就无怨无悔地给她捏起了肩膀,还时不时问她力道如何。
力道嘛,也就那样吧,挺舒服的,但虞婳偏要杠,“不太行,得重一点。”
“啊啊啊,疼疼疼……”
虞婳话音刚落,肩膀的力气就加重到了她难以忍受的地步。
顿时回过头幽怨地看向容砚之,“你能不能轻点……”
说这话时,她还时不时看向门外,要是外面但凡有人,都能听到她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容砚之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容砚之手心力度放缓,有些无辜,“你让我用力点的。”
虞婳嘁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就让他捏着肩膀,舒舒服服地闭上眼。
容砚之…
现在确实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会惯着她,宠溺着她……
说对这样的男人不心动吗?肯定是假的。
而且想想,曾经容砚之折磨她的前提,是因为她做的也不够好。
加上这男人确实是没人教过他如何去爱,小时候又见过那么残忍的一面,思想被何璐带歪了,也正常。
他有错,知道改,是值得被原谅的。
尤其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确实很好。
可是——
她还是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这里留给她太多伤心痛苦的回忆了,规矩又多,一点也不好。
虞婳眼睫轻翘,预设了个未来,“容砚之,如果有天,我想去大千世界看看,你愿意放弃你的一切跟我一起走吗?”
他要放弃的,是整个商业国度,他的权势,他的财富,他的家人家庭。
这对容砚之来说,不公平,可她还是这样问了。
她不喜欢豪门勾心斗角的生活,也不想永远被拘泥在这一方天地。
每当她想起上一世的大火,总会胆寒。
虞婳感觉到肩膀力度松了些。
容砚之眸子凉凉的,“我愿意为你放弃。”
“但是,我背后不只是家族,还有成千上万员工的家庭,换一个cEo,变革会很大,他们面临的也许会是失业,亦或者是其他。”
这是不可避免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他将位置相让,对方做的一定没他好,而且还会将公司大换血。
这让那些有家庭有孩子的员工该怎么办?
很多事情不是能随自己心意来的。
容砚之不是个好人,甚至不讲良心,但是在这一方面,他做不到坐视不理,只为自己的一己之私。
虞婳:“……”
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容砚之这样说,显得他格局很大。
“抱歉我不该问。”虞婳理解并尊重他。
所以他们的路注定是不同行的。
谁也不可能为谁放弃自己的利益。
但听到容砚之说那些话,她没有感觉到失落,反而——
喜欢。
喜欢他的能力和担当。
这一点证明了他是个有血性,有情绪的人,不似她想象的那样,冷酷无情。
容砚之缄默了会儿,想到什么,问:“你是有想去旅游的地方吗?等我处理完手头工作,给自己放个假,陪你去玩,行吗?”
说起来,他们的确没怎么去逛过,结婚后也没有像其他新婚夫妻一样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