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听着猴子说完,杜澔稍作沉吟,
“那就各取一半,两百五十人从外招募,两百五十人从那批人中挑选。
对了,等再过一段时日,咱们内部再开个会。
如今摊子越来越大了。
我看你们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届时你们可自行举荐一些机灵些的弟兄出来。
每人至少举荐三人!”
“是...是澔爷!”
闻言猴子赶忙抱拳拱手,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脑子里率先想到的就是澔爷此举,会不会是要分权?
毕竟眼下权力虽说大体在澔爷手里。
可除了澔爷,权力最大的就是他们最早这四位心腹。
大宝,猴子,杨氏兄弟。
猴子这么想不无道理,毕竟现在一般的小弟很少能经常接触到杜澔。
但实际上杜澔这么做,分权也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但最主要的还是眼下人手不够,单靠手底下这四人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
总不能每次有事都要他们亲自过来汇报吧?
像是大宝,让他打打杀杀还行,让他管人他还真没这方面天赋。
对于大宝的定位,用杜澔的话来说。
那就是十分忠诚的护卫,可以作为随身携带之人,也可以作为一员虎将用于冲锋。
平日里也可代为执掌刑堂。
毕竟大宝除了他的话,谁的话都不好使。
至于贿赂这点,此前杜澔曾经打听过。
大宝这人,对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喜欢养一些小猫小狗等一些小动物。
此外,就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人,冷血无情。
而杨氏兄弟的话。
杨大郎还能兼顾一些后勤之类的事宜,但杨二郎就纯粹只能打打杀杀了。
所以仔细算下来,自己手底下,貌似也就猴子和杨大郎能帮忙管理一下后勤。
这种情况是很不合理的。
杜澔还是想要多几个能独当一面的心腹。
杨大郎算是有这方面潜质,有脑子,也能打能杀。
可太少了,现在地盘越来越多,又有河西大街这块飞地。
眼下还好,裹挟刚刚怒斩三千众的大势,一些青帮大耍现在谁也不敢跳出来触他霉头。
就算是厉爷,以杜澔的推测来看。
对方也不会再从帮派上下手,而是直接以官面上的力量对自己施压,乃至直接拿捏。
可这种江湖上的威势,杜澔不敢保证能持续多久。
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几个月,但绝不可能持续太久。
杜澔这么个青帮外人,硬生生在青帮地盘上啃下来两块肉。
青帮做梦都不会甘心。
所以提拔可独当一面的悍将便是迫在眉睫之事。
随着猴子离去,杜澔开始躺在椅子上打盹。
一夜没合眼,身体扛得住,但精神确实有些疲乏。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至感觉身上人在略微的推搡,杜澔这才幽幽醒转。
看了看窗外,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了大半天,眼下天色都有些黑了。
“澔爷!”
“哦,原来是大郎啊,你来了怎么不早说?”
杜澔略有些埋怨,他可是嘱咐过,杨大郎手里的失踪案尤为重要。
闻言杨大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抱歉澔爷,刚刚见您睡得香,实在是不忍心打搅。”
“嗯,说吧,查的怎么样了?”
杜澔呷了口茶,瞥了眼杨大郎。
发现对方黑眼圈很重,头顶的头发似乎比以往都要稀少,且油光发亮的。
“澔爷,按您说的,咱们搜遍了那几个区域的旅馆等地。
您还真没说错,这几个地方咱们还真把人给逮住了!”
“什么?!”
杜澔一惊,原先的些许困意瞬间荡然无存。
让杨大郎去查,并且提供思路,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希望能借助后世查案的一些思路先让杨大郎给扫一遍。
要是再查不到,他最后可能会自己再仔细查查,实在不行那就动用所有弟兄把那几个区域翻个底朝天。
“澔爷人的确是逮住了,也多亏咱们发现的及时。
要不然听他们的意思,他们都准备撕票了。”
“撕票?这几个绑匪连人家的赎金都没拿到就准备撕票?”
“澔爷,您有所不知。
这几个绑匪的确是专业的,但此前压根就没想过绑洋人。
本以为洋人都很有钱,想着绑架一个洋人。
然后搜一搜对方身上的钱财,要是没有,就逼问对方的住址,随后晚上直接行窃。
属于是搞一票就走,走之前撕票那种。
可结果这传教士住在教堂,听说是刚来津门,压根就没置办产业。
一切支出都是由教堂拨付。
到这里,他们其实就准备撕票了。
但那传教士也聪明,说是他认识领事馆武官,说只要传个话就能领到大量赎金。
只是这几个蠢货压根就不知道领事馆在哪里。
今个儿倒是打听清楚了,可看着那儿戒备森严的,差点被附近的巡警盘查。
至此他们算是打消了继续索要赎金的想法,刚准备撕票跑路呢,就被咱们的人给逮了个正着。”
杨大郎算是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闻言杜澔不由长出口气,“人应该没事吧?”
“放心澔爷,那传教士一点事也没有,当然就是遭到了一通毒打。
现在他人就在附近的饭庄吃饭呢,我让人好生伺候着。”
“嗯!”
听到这里,杜澔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对了澔爷,那洋人想见见您。您看....”
“等他吃完,就带过来吧,正好我也想见见他。”
杜澔淡淡道,能够这么快找到这位老熟人,他是没想到的。
如此一来,厉爷那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
但传教士这边的人脉却不能断。
“对了,你再去一趟南市分局,找一下我们的那位陈警长。
就说有喜事,让他来一趟水月楼!”
——
南市分局——
自打从北段总局那儿回来后,老陈就有些心神不宁。
“唉,杜澔那边还没消息吗?”
“长官,没听说有消息,卑下一直是让人在水月楼附近盯着的。
倒是看到今早杜澔从河西大街那儿回来了。
不过说起来,长官您这位朋友还真厉害,还好当初咱们没和他翻脸。”
说话的算是老陈的心腹。
属于是当初他还是个普通警士的时候就关系不错的朋友。
后来自己当了警长,对方也帮自己干了不少脏活,故而还是很值得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