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杜澔突围后的第二天。
吕营长的眼睛相较于之前,早就遍布血丝。
头发更是有了不少油垢,完全就是一副不修边幅俨然快被逼疯的模样。
“还没找到吗?”
“没....没有...长官,目前曹协统领那边还没消息,想来是那伙贼人还没抵达曹协统领的地盘。”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就知道等待旁人提供机会,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通怒骂,伴随着桌椅板凳被踹翻的声音。
屋子里的一众军官都是噤若寒蝉,生怕触怒对方的眉头。
重重喘了几口气,吕营长揉了揉眉心。
“继续给我追,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追到那群人。”
见状,人群中一时间有些犹豫。
接连的几天高强度搜寻追捕,不少人可早就又累又乏。
故而有人迟疑着站了出来。
“长官,不过就是一伙贼人,固然他们逃了。
可是他们从那伙东洋人手里截获的军火肯定还藏在咱们地盘。
故而卑职认为。
只需要细细找出军火,然后再将那些东洋人的尸体作为证据。
此等功劳不也还是咱们的?无非就是跑了一伙小贼罢了。”
这话也是众人想说的。
毕竟现在看来,明显有些本末倒置了。
然而吕营长只是摇摇头,冷声道,“你们以为我不想这么做?
现在是师座那边已经得知了此消息,现在是师座想要歼灭这股贼人。
并且师座已然放出话来,要活捉那贼首!”
“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齐齐一惊。
对于这变故显然大家都没料到。
“营长,这师座为何对这贼首感兴趣?”
有人不解。
对此吕营长冷哼一声,“哼还不是你们太废物了!”
“如今师座他老人家正是用人之际,而且各地局势不稳。
俨然大有一副要动荡之感,而师座他老人家深谋远虑自然是要做一番部署的。
如若之后局势有变,人人都如尔等今日这般,师座他老人家还怎么平步青云?
你们这群废物!”
说着吕营长最后还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让大家脸上都不是很好看,偏偏又没法反驳。
不过还是有人小声嘀咕。
“不就是个贼首吗?这战场打仗和土匪厮杀可不是一回事。”
好在这事儿没有被吕营长听到,不然肯定又是一番勃然大怒。
而就在众人交谈之际。
忽的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进来。
“长官!”
“说!”
“就在一个小时前,曹协统领发来电报,说是看到贼众踪迹!”
“哦?!”
吕营长腾的站了起来,眼神闪过一抹兴奋。
“曹协统现在可是已经着手抓捕了?”
“这....”
说到这,这名士兵明显犹豫了起来。
“说!”吕营长面露不善。
见状士兵只能咬牙道,
“回长官,就在两个时辰前,其实曹协统就曾发现贼众。
并且积极组织了拦截围堵工作。
期间更是有两个连队的弟兄接连与对方交手不过.....
仅仅一个照面,贼众就接连杀破了两道防线。
拦截的两个连队死伤惨重!”
“什么?!”
听闻这消息,吕营长浑身巨震。
起初他还以为是这边捕盗营太废物了。
敢情这伙贼众竟然如此勇猛?
在场众人也都是被这一消息给震惊到了。
——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宽城县,曹协统领的防区。
此时不断有人进出指挥部,如此火热的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前线哪里打起来了。
事实上也差不多。
“废物!饭桶,一群愚不可及的蠢材!让你们堵截一伙土匪都做不好,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曹瑜的怒吼在指挥室内徘徊,众人均是有些尴尬。
不过还是有人站出来。
“长官,第三营的废物,但咱们未必啊!”
有了一个人,很快其他人也开始陆续开口。
“是长官,您是不知道,第三营的哪能和咱们比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将矛头纷纷指向了先前战败的第三营。
第三营的人则是脸色黑如锅炭。
这群混蛋!
杨树很是愤愤的看着这群家伙。
自己麾下两个连的确作战不力,但也不至于如此落井下石吧?
然而大家纷纷将矛头指向了第三营营长杨树之后,曹瑜的表情这才稍稍好转。
也对,只是一个营的无能,不是所有人的无能。
目光看向其余众将士。
“那谁能保证能拿下这股贼众?”
如若说之前是为了帮一下老友,那现在就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了。
毕竟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曹瑜在军中还怎么混?
别人一提及,说是有一伙土匪从他地盘上招摇过境,他曹瑜拿人家一点办法没有,甚至还损兵折将。
说出去丢人呐。
听到自家长官的询问,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火焰。
“长官我二营可担负此重任!”
“长官,我一营也没问题!”
\"长官我....\"
仅仅一瞬间,大家纷纷站出来表态。
这可是能在自家长官面前好好亮眼的机会,这事儿要是成了。
往后再有任务,长官肯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由不得大家不重视。
见大家如此热切,曹瑜心中满意点头。
还不错,起码大家的战斗情绪很高。
说明这次拦截失败只是小意外。
“很好!大家都很有干劲,这样吧,刚刚是第二营营长张砺率先表态,那这事就交给二营的弟兄,大家没意见吧?”
曹瑜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二营长张砺。
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着羡慕之情。
而张砺先是立正朝曹瑜行了个标准军礼,这才笑呵呵看向众人。
当目光与三营的杨树对视之后,眼中浮现出一抹轻蔑。
杨树额头青筋直冒。
什么玩意?
好!不就是想到时候让老子出丑么?好,老子就看看,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
他心里恼火,莫名还希望这股贼众能够更加勇猛。
与此同时,一处不知名林子之中,一群人正或躺或坐的在地上休息。
而马匹全都拴于树干。
不少人躺下后没多久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就传了出来。
而那些坐着的弟兄,也是大多眼皮打颤,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警惕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