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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说:“我知道沈书尧的能力很强,否则我不会用他。但凡事就怕意外,假如有一天跃星真的遇到了困难,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

俞谙声音哽咽,接过她的话:“我不会坐视不管。”

“嗯嗯。”唐心低下头,咬牙忍着身体的不适。她担心的又何止一个跃星,见俞谙做出承诺,她的心已经放下大半。

再抬头时已经尽力在平复表情。

她努力调整姿态,看向俞谙,叹息道:“又哭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俞谙眼睛通红,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心强撑着笑,靠在他的肩头,“我没有力气给你擦眼泪……”

“嗯嗯。”俞谙用力揽住她的肩膀,眼泪已经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你不要哭……”唐心声音弱极了,却还在极力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刚触到他的嘴唇,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唐心的手突然就落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俞谙愣住了。

他声音颤抖,试探的呼唤她的名字:“阿棠……”

唐心的脸色瞬间变成灰白,心跳和呼吸俞谙全然感受不到。

俞谙抱起她,一刻不敢耽搁。

尽管楼下的医务人员早已为手术做好了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唐心又出现了突发情况。

得知消息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从休息间的床上爬起来,马不停蹄的将唐心送进了手术室。

护士将俞谙拦在门外:“交给我们吧。”

俞谙神情僵硬,颔首道:“嗯。”

大门缓缓关闭,彻底隔绝了他和唐心。

手术室内。

医生们一脸严肃,不敢出一点差池。然而手术室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没有反应。”

“气管插管。”

“准备好了。”

……

“上体外循环。”

“计划提前,让他们把药剂准备好。”

“好!”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俞谙则一直在廊上等着。

手术室里的画面被同步直播到了小会议室,好些人都在里面一同守候在前。

一段时间后,冯老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他们已经开始了,你去不去里头看?”冯老问他。

俞谙脊背挺直的站着,摇了摇头,“我看不下去,与其在那里心惊胆战,不如就在这里等待结果。”

冯老突然一笑,“我也是。”

俞谙终于抬起头看他。

冯骁叹气,将手负在身后,“原本以为她了却往事就能回归平凡生活,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波折。”

俞谙沉默了一会儿,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抱歉,第一次见您时多有不敬。”

冯老眉毛一挑,眼睛一瞥:“哦?你有什么敬不敬的,我不讲那些东西。”

“谢谢。”

“你说这些做什么?”

俞谙回:“我……突然就想说了。”

冯骁看着他的样子没再开口。

手术的时间很长,冯骁在外面久站之后,带有旧伤的膝盖开始有些受不住了。

警卫员察觉立马去搬来了两把椅子。

冯老顺着墙边,在椅子上坐下,“时间还长,你坐着等吧。”

“嗯嗯,好。”俞谙虽是点头答应了,可却没有半分要坐下的意思。

冯老就这么看着俞谙一会靠着墙,一会蹲在手术室门口,一会又来回踱步……总之看得他眼花缭乱,索性直接闭上了眼。

他粗糙的手交叠在一起,右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另一只手的手背,看起来有些焦虑。

警卫员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感慨,他跟在首长身边的时间不短,能让冯老如此头疼和挂心的事可不多。

俞谙在门口来回踱步,心里非常不安。

而手术室里恰巧也出了一些小问题。

手术台旁边的一台仪器滴滴作响,急促的报警节奏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

“慢!再推慢点。”

“已经是最慢了。”

“……间断输送,注意血氧。”

……

手术持续到了下午一点多,手术室大门打开,俞谙却不见病人被推出。

他第一时间上前询问,“她人怎么样了。”

医生如实转达:“已经从绿色通道转去了特殊病房,‘休眠’还差最后一步。”

虽然下了手术台,但唐心需要面对的考验却还未结束。

她整个人躺在特制的病床上,不仅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头发也已经被剃干净,贴了各种监测探头……

里面的人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状态。

俞谙赶到时,只能隔着远远的两道玻璃墙观察情况,他的目光快速的锁定了唐心的位置。

望到她侧脸的刹那,他的心瞬间紧作了一团,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第一道和第二道玻璃墙之间有一个气温气压表,上面正显示着15度。

俞谙不解:“温度怎么这么低?”

随行过来的医生解释,“别担心,等她稳定后会适当调节回去。”

俞谙皱着眉,他想起唐心最怕冷了……

虽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他眼下只能眼睁睁看着。

望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做好一切操作后,便都陆续退出了房间。

里面那画面实在单调诡异。

一个虚弱的人躺在一堆仪器之间,数不尽的线和管子从她身上发散开来,与各式机器相连,而她也只能靠着仪器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里面传来朦胧的响声,应该是房门已经彻底关闭。

里面的机器开始运转,房间内逐渐降成负压。

隔间内右侧的屏幕上跳动着许许多多的数值,俞谙不了解那些数值究竟代表着什么……只能凭心感受到唐心的状态越发的沉寂,仿佛坠入了另外一个维度的世界。

其他的医生各自盯着自己负责的板块,药物浓度、脑电波、心率、血氧……全神贯注,不容任何人打扰。

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在等最关键的数值反馈。

最后一剂药已经输入完毕,时间过去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唐心的心率在逐渐下降。

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俞谙只觉得度日如年。

终于,电子屏上闪烁出了一个72%的数值,主治医师和其他人皆是一愣。

俞谙一直紧盯着他们的表情,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下一秒,整个医疗团队沸腾起来。

“成功了!”

“太好了。”

“应该有希望了……”

有人热泪盈眶,有人压抑着欢呼……

冯老在一旁也是松了一口气。

唯独俞谙,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了。没有人能猜到他此刻大脑里具体在想什么。

欢呼过后,那些医疗人员正在复核各项数值,做最后的确认,他们要确保唐心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

“虽然这个数值距离我们期待的理想值有些许出入,但控制能达到72%已经非常不错。这是我们国家首例……”

又有专家从房间里出来,正喜出望外的和冯老说着情况。

俞谙听了两句后,却缓缓转身离开了。

冯老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可最终也只是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他做不了任何挽留和安慰俞谙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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