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瘸子父亲用来装这些东西的罐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罐子,更不是咸菜缸。
而是瓿(bu四声)。
在殷商时期,瓿是一种贮水盛酒的器皿,有青铜的,也有陶制的。
现在在许凡他们面前这个,是陶瓿,敞口、短颈、圆腹,平底。
冷眼看去跟一个小号咸菜坛子差不多,难怪被当做普通坛子用了。
这种瓿,西周时期多仿青铜瓿的造型,进入东汉以后,陶、瓷瓿已不再流行,为罍(lei二声)所替代。
“这不就是个罐子吗?”阳子问道。
沈言虽然看着这个罐子很平常,但是上面的斜格暗纹,让这个罐子看起来就不像是现在产的东西,“应该不是普通罐子。”
“没错,这个东西叫瓿!”许凡说道,又把瓿的来历说了一遍,“买珠还椟!说的就是这个!哈哈……”
韩瘸子以为罐子里的东西值钱,但是青铜器不能随意买卖,所以,这个装着青铜器的瓿就是最值钱的东西了。
“看着也就是个陶罐子,哪儿出奇了?”阳子手托着下巴说道,“还不如他前面拿出来的那几个碗呢!”
“你可算了吧!”沈言笑道,“你要是也能看出来,说不定严老也收你做徒弟了!”
“也是!”阳子笑了。
“我感觉,韩瘸子说的话里,说不定他爸爸当年也是给什么盗墓贼当向导,然后自己留下一些东西,又怕被人发现,就顺手拿了个罐子装了带回来埋在自己家地里了。”许凡说道。
“别人家会不会还有?”沈言问道。
“说不准!”许凡想了想说道,“先不说了,阿青,你先把罐子放起来别让人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找个什么装起来,我们明天带他们上山后,拿给我老师看看。”
韩青赶紧照着做了,大家也都去洗洗,回来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了早饭,许凡他们立刻就带着这些考古队员往山上去了。
这一次,东西设备工具什么的就比较多,光大箱子就好几个,就连许凡他们都帮着拿了不少东西。
“也幸亏你们都跟着下来了!”路上休息的时候,方教授忍不住说道,“大小伙子,力气大,要不然要来回运送两趟了!”
许凡笑着没说话,阳子属于闲不住的,“没事没事,我们年轻!”
大家笑着聊了几句后,就又上路了,一大早出发,到了傍晚终于到了道观。
留守的人赶紧出来帮忙,院子里摆了满满当当的。
人一多,睡觉的地方就不够了,幸好考古队有经验,带来了一顶野外帐篷,就在院子里支了起来。
人多吃饭也是个麻烦事,考古队肯定不会让无尘道长忙活,他们自己有几个人烧饭烧菜还说得过去,就把做饭的事情包了。
“上来的时候,方教授给我大留了钱,说是帮着买点儿米面菜什么的,明天我大就找几个人送过来。”韩青跟无尘说道。
许凡把严博易悄悄拉到了房间里。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严博易乐了。
“老师,我先给您看点儿东西!”许凡说道,从自己背包里把韩瘸子那边得来的青铜器掏了出来。
“你这从哪儿得来的?”严博易一看,也是吓一跳,赶紧问许凡。
许凡就把韩瘸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严博易都有些失笑,但还是很赞同许凡给人家留下一千块钱的举动。
“你去,把吴馆长叫来!还有马教授、方教授!”严博易说道。
许凡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和山里的古墓有关系,而且,这些东西也留不住,也不能留,早晚也要给博物馆的。
他去了院子里,把几个人叫了进来。
果然,他们见了桌子上这些东西都有些吃惊,又询问了一遍许凡,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许凡就又把韩瘸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就开始分析了。
方教授:“从这点来看,盯上山上古墓的恐怕不是一个两个!”
马教授:“幸亏小许他们发现了,不然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说不定里面都被盗空了。”
吴馆长:“严老,您看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来历?”他把那个青铜像拿了过来。
严博易:“没怎么听说过,不过,以前老年间,倒是有个传说,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什么传说?”马教授立刻问道。
“说起来,你们两个也应该听说过,有关于鬼墓的传说!”
“哦!是,不过,那都是传说,具体的谁都没见过。”马教授点点头。
方教授也点头,说道:“传说,一般鬼墓都是有些诸侯王为了不让自己真正的墓被盗,会同时建一个鬼墓,在里面设立阴间十八重地狱,来震慑外来者,但是,我们从事考古这么多年,从来没谁真正见过!”
严博易点点头,看过了其他的东西,最后才拿起那个像陆游器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很奇怪!”
每个人都拿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尤其是吴馆长,“青铜器这东西,我们见多了,每一样都有用处,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阳子说是陆游器!”许凡在旁边笑着说道,“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古代哪有这玩意,难道是有现代人穿越回去带过去的?再说了,就算是现代人穿越带回去,也不可能是青铜的啊!”
几个人都笑了,知道是开玩笑,但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种造型的东西,不管是早就存在的,或者是最近出土的,都没有类似的东西出现过。
几个人摆弄了一会儿,就放下了。
“我看,还是这样,明天准备工作做好后,我们先从墓道开始往里面探索一下!”方教授说道。
“行!那大家就都早点儿休息吧,这东西我再琢磨琢磨!”严博易说道。
几个人告辞离开了,严博易就坐在炕上研究起这个怪异的东西来。
现在人多了,严博易就跟许凡他们挤在一个禅房里来了,他坐在炕的一边儿,另一边儿,许凡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地睡着。
严博易下地把大灯关了,打开旁边的一个小台灯,又开始琢磨起来。
许凡睡到半夜起夜,发现严博易还没有睡。
“老师,几点了?您早点儿休息吧!这东西跑不了,明天再研究!”许凡劝道。
严博易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就点点头,挥挥手让许凡赶紧去上厕所,他把东西收了,放下被子,躺了下去。
许凡回来后,钻进了被窝,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还没醒,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