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教学楼外站满了人,云外天沉,深邃的星空仍然被稀薄的云彩遮挡着。
他们在重整旗鼓,一直鏖战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面对数量远多于己方的敌人,每一刻每一秒对于分身乏术的人们来说都是煎熬。
秋月白等人也盘膝坐了下来恢复着。
早就恢复好了的黄天士走了过来。
“怎么样?”秋月白睁开眼问道。
“除却那三位战死的,没有少人,那群畜生们暂时也没有动静。”黄天士道。
秋月白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黄天士凑了上来问道:“嗐,没事,话说秋大佬是哪里从来的?怎么这么冷静,这么强,你不会是哪个大势力出来的吧?或者之前从事过什么特殊职业?”
秋月白一愣道:“什么?我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什么?!”黄天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秋月白“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么冷静?你看看其他人,那才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从开始到现在冥冥之中你就一直在主导着战场走势,而且实力还强到离谱,你说你是哪个大大势力的天骄我都信。”
秋月白古怪地看了黄天士一眼:“你不信问吴长运。”
吴长运在一旁点了点头。
现在黄天士一脸震撼,就差膜拜秋月白了:“秋大佬,不,秋大神,你今年多少岁?”
“18。”秋月白一边恢复一边说道。
黄天士有些怀疑人生了:“我今年都快二十二了,你今年十八?!你经历过什么!你不会上过战场吧?”
秋月白摇头,不过他的经历确实很多,甚至可以用魔幻来形容,短短的一个月而已,他就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见识到了新世界,谁又能想到不久前他还是一个普通人,但是被命运的洪流席卷过后,他陡然间便焕若新生,不过现在的他没时间感慨。
一直听着的代枫阳睁开眼瞥了秋月白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砰!”是心碎的声音,一个满腔热血、自视甚高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必定会成为天地主角的中二热血少年轻轻地碎掉了,即使危险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没有秋月白短短几句话对他的打击大。
黄天士自闭地朝着楼顶走去,嘴中还念叨着:“呵、呵呵,早知道不来了,不仅生命有危险,还碰到了这群怪物,老头子,我错了。”
这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时间的流逝让焦躁逐渐发酵,所有人的心弦全然扣紧,他们多么希望支援快点来,黎明早点洒落。他们就像是盲人走在公路中央,不知道疾驰的车子何时到来,又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一个女生躲在角落里轻微抽泣,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住在不远的隔壁省,在看到这么多妖魔鬼怪出现后,她或许会对死亡感到害怕,但对父母的担忧却时时刻刻扎在她绷紧的神经上。
“对了!我是奉天张家的!我有祖宗赐我的保命玉牌,等我跟家里联系,让他们派人来救我们!”一个学员猛地站起来,从自己的储物器具中拿出一张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玉牌,随即想也不想地就将元气注入其中。
“请祖宗救我!”那人将玉牌捏碎,期盼地看向玉牌。
但是,却见那玉牌猛地暗淡下去,毫无灵气,干瘪地化作一摊普通的碎片,没了动静。
他懵了,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面玉牌。
“怎、怎么可能?!”那人看着地上稀碎的玉牌恍惚了。
在其他学员期待的眼神中,拉了坨大的。
“是不是坏了?”有人问道。
这个人的动作顿时点醒了不少有背景的学员,对啊,他们也有些保命的手段。
他们只当是这个人的玉牌出了问题,纷纷鄙视地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那人,施展起了自己的手段。
学员间的气氛再次舒缓开来,祈求着那几个人成功。
可惜天不遂人愿,其他人的保命手段亦是纷纷失效。
霎时间,哀嚎声、质疑声、惊愕声连成一片。
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没人知道支援还会不会来,基地外面又是什么样。
站在楼顶的黄天士看着这一切,无语地叹了口气,他爷爷连保命手段没给他,说这里如何安全……
人群中的苏苍赐皱紧了眉头,连某些强者留给后辈的保命手段都能失效,那那个数又在哪里?或者说,那个数又能是什么呢?
“老东西啊,你走得不明不白,连保命手段都没给徒弟留,撇了本书就死了,跟别人对后辈的态度区别也太大了。”苏苍赐自言自语道。
石今则是眼神有些混沌,他的师父没有给他任何的保命手段,但他毫无怨恨,因为从小到大,他的师父总会在他难熬时出现在他的背后。
在离开寺院时,他的师父摸着他的头告诉他:“此去路途遥远,食物、地形、气候与我们这里大不相同,小心水土不服,记得带好衣服……”
他的师父跟他唠叨了一堆,最后说道:“老衲捡到你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独自出去闯闯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感受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许你会感到疑惑,但师父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需要你自己独自面对探索,你的缘在东方。”
“日后你若感到迷茫,感到有东西在你的体内,莫要慌张,只需守住本心,追寻属于你的路,属于你的缘。”
“三道合一处,两面魔神心。”
“恶语铮铮响,化身扰清灵。”
“封久沉魔柱,真缘秋明渡。”
这也是他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他早就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就像之前能听到什么东西在他耳边呼喊,只针对他一个人,而怪异的情况远远不止于此,他还经常做奇怪的梦,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异常的情况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小在师父身边长大,没有玩伴,只有师兄照顾他,某一天他再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异常,师父便给他指了一条路,他坚信自己的师父不会害他。
“代枫阳,你不是也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吗?没有保命手段吗?”吴长运心直口快地看向代枫阳问道。
不料代枫阳没有理他,站起身腾转间上了楼顶。
秋月白无语地捶了吴长运一拳,给了个眼神。
吴长运一脸问号,但是见秋月白的眼神,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楼顶,黄天士看见代枫阳上来刚想问问怎么了,就被秋月白拽住。
“那群东西来了吗?”秋月白问道。
黄天士面色一变道:“暂时没有,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但是我刚才似乎看见有东西悄悄摸到了行政楼,然后又消失了,似乎是在悄悄摸排,试探我们想干什么。”
秋月白点点头道:“嗯,现在它们应该是在疑惑,我们突然撤退进基地里,基地彻底放开,一排排的空楼自然会让它们以为我们在埋伏,实际上是中了我们的空城计,至少可以撑一会,这样吧,现在你去带一部分恢复好的学员去周围巡视,能杀几个就杀几个,至少震慑一下它们,让它们以为我们真的在埋伏。”
黄天士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一边靠着栏杆的代枫阳,耸了耸肩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