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颜颜,你别听云招摇胡说八道,我不喜欢他,他现在就是小孩子心思,谁与他要好,他就喜欢谁,根本不懂男女之事。”
“可是招摇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啊!”
她连连摆手,“他那种喜欢,就是小孩对大姐姐的喜欢,不一样的。”
“是吗?但是他提起你的时候,那个眼神,是玄渊对我有的,这不是喜欢吗?”
花不语摇头晃脑,急于否认一切,“不是不是!颜颜,我与他绝不可能的。”
辛陌颜一脸匪夷所思,皱起眉头疑惑问道:“不语,你之前还说想谈个年下弟弟,招摇长得好看又可爱,虽然他才十七岁,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排斥,谈谈恋爱还是可以嘛!”
“颜颜,你不懂,就算他成人了,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啦?”
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似乎不太想回忆过去,“颜颜,我之前说我十五岁就离家出走,十六岁遇到玄渊,你可知道,漏掉的那一年,我的经历?”
辛陌颜摇了摇头,她知道不语心里有事,也许和过往的经历有关,但不语没有主动提,她也不会过问。
“颜颜,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也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介意告诉你那些过去,虽然不怎么美好。”
“和……招摇有关?”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毕竟招摇给她的感觉,像是已经认识不语很多年了。
“嗯,但不全是。”
花不语侧过身,重新调整好坐姿,接着细细和她讲起了曾经的故事。
“当年我离家出走后四处流浪,有一天,我在街上被人刁难,碰巧遇到凯旋而归的祁凉王云狂,他杀了那人,也救了我,我也被他带回了王府。”
“云狂?今日哥哥才说他是祁云国的摄政王,是招摇的皇叔?”
“嗯,他是招摇的亲叔叔,战功赫赫且狼子野心,我那时只想着脱困,在王府混口饭吃,也没想过云狂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不……不语,该不会,你当年嫁给那个王爷了?”
她瞬间炸毛,大声嚷嚷道:“什么嫁给他?他没娶王妃,我也没嫁给他,搁在现代,最多就是同居,更何况,他王府里的女人多如牛毛,个个心肠歹毒,那就是个狼窝,我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去做乞丐!”
“啊?同居?狼窝?”
“嗯嗯嗯!最初我是觉得云狂那贱人有几分姿色,在外面流浪久了,也确实想有个依靠,谁知那王府就是个龙潭虎穴。”
“云狂把我捡回了王府,好在我长得还算说得过去,也挺会阿谀奉承,起码那段时间,他对我挺好的……”
她的眼神随着回忆渐渐感伤起来,也许自己曾对他有过些许期待吧!
“后来呢?”
“虽然那群女人老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折磨我,但他每次回来,总会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各种金银珠宝摆满了整间屋子,我也成了他的心尖宠,走到哪就带到哪,我那时候想着,不过几个女人,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找到一个长期饭票不容易……”
话锋一转,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苍凉,“直到有天半夜,我醒来找不到他,这才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原来他暗中操练兵马已有多年,就等着找时机发动宫变,篡位做皇帝……”
花不语垂下眼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还听到,他亲口对手下说,我不过是他用来消遣的玩物,就算他做了皇帝,他也不会立我为后,他要选一个对他有利的女人,助他坐上皇位。”
“呵!”她忽然嘲讽地笑了笑,“其实我不在乎什么名份,但最让我觉得恶心的是,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平日在王府的遭遇,他放任那群女人折磨我,表面上还假装一无所知,照常对我宠之入骨,他不仅对我没半分感情,甚至在我面前还装得那么虚伪……”
看到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事情,刹那间,辛陌颜鼻子一酸,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样,蓦地抱住花不语,拍着她的后背。
“不语,你当时肯定很辛苦吧!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们,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花不语摇摇头,“颜颜,这还不算什么,我那时候也已幡然醒悟,就是每次与他相处,都觉得恶心至极,当然,我也暗中计划着逃出王府,可天不遂人愿,突然有一天,他说祁云皇帝寿宴,非拉着我进宫祝寿,我知道他一切都准备充分了,就等着这个机会谋反,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癫狂成那样……”
辛陌颜这时突然想起哥哥说过,多年前祁云摄政王逼宫,但最后关头突然失败,难道和不语有关?
“宫宴上,他事先在云帝的食物里下了毒,又借口查出真凶,把满朝文武封锁在殿上,而皇后及招摇姐弟被他分别囚禁在寝宫,他给我一瓶毒药,让我去毒死皇后,而他则带着退位诏书,去找云帝要国玺……”
“啊!不语,你说那个摄政王要你去毒杀招摇的母后?”
“嗯,那可是他的亲哥亲嫂,你说他变不变态?”
“那……那你有听他的吗?”辛陌颜心里很相信她,不语虽不羁放纵,但爱憎分明,绝不会和那个云狂同流合污!
“当然……没有啦!”
“颜颜,招摇的母后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温柔的女人,面对死亡,她也毫不犹豫,甚至放心把虎符给我,让我交给招摇,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云后当年怎么就那么相信我呢?”
“虎符?”
“嗯嗯!你不知道,祁云皇帝之位要有虎符和国玺在手,缺一不可,否则文武百官及三军都不会听其调任,那虎符,原是招摇的舅舅所有,后被云狂杀害,他找不到虎符,这才打起了云后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