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司机在喊他目的地到了,让他下车了。
宁子期猛地从困倦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六点半。
“谢谢师傅。”
他匆忙道歉,然后扫码付钱,迅速下了车。
不知道陆枭和陆琴回来了没有。
他说过今晚会回来做饭的,该不会已经回来了吧?
他就不该答应孙雅若坐什么过山车的,聊完就走,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了。
宁子期摸了摸垂在胸口的麒麟吊坠,然后走了进去,大门直接自动打开了。
进去之后他疯狂跑向陆枭的房间,没有看见陆枭回来的痕迹,然后又跑去厨房,也没有人,不由得轻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赶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毕竟陆枭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限制他的自由。
“饿了?”
就在他想要先歇息一会儿的时候,陆枭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了。
宁子期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你回来啦?”
陆枭:“嗯。”
宁子期:“陆琴妹妹怎么样?”
陆枭眉头深锁:“不太好。”
虽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感觉心一惊。
从济梦岛回来之后,整个世界就好像加速了似的,多件事都在同一时间同时发生了,让人感到疲惫不堪,偏偏每一件事都又毫无头绪。
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你明知道它们就躲在暗处,但是你就是找不到它们到底在哪里。
宁子期:“那怎么办?”
陆枭:“她在局里专门的医疗部门住着了,这段时间可能会先试着治疗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她开口说话,说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子期只觉得希望不大。
陆琴明明肯跟他说话,但是也并没有透露什么信息给他。
只带着他看了花和螳螂。
被吃掉的螳螂宁子期认为是陆琴在隐晦地向自己传递“不能说话”现状的原因,所以他立马就告诉给陆枭,让他赶紧采取措施。
但是花呢?
那场培植场里盛大的昙花一现,陆琴又想给他传递什么消息呢?
到底是什么她既不能说出口,却又非常想告诉他的秘密呢?
宁子期只感觉自己头脑涨得快要爆炸,要是再这么想下去,他自己就要先崩溃了。
陆枭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宁子期甩了甩头,似乎凭借这个动作就能将那些烦恼的东西都甩出去一样。
“没事,我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后面推着我们走,让我挺不舒服的。”
陆枭摸了摸他的头,眉头微皱:“你额头有点烫。”
宁子期愣了愣,一时间有点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烫吗?还好吧。”
他下意识地也把自己的手覆在额头上,但是陆枭的手也还没抽走,于是他的手就覆在了陆枭的手上面。
两人的手相触的一瞬间,宁子期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神智也变得清楚了。
他猛地把手缩了回去,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陆枭眼疾手快,将他收回的手一把攥在了手里。
宁子期:“你干什么?”
陆枭眼神微眯,看向他:“你不对劲。”
听他这么说,宁子期只感觉更慌了。
宁子期:“什么,什么不对劲啊……没有啊……”
陆枭端详着他的脸色,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下午你出门了?”
他那都不是问句的语气,就是肯定的语气。
宁子期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陆枭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有认真照过镜子吗?”
宁子期:“?”
陆枭:“你真的一点都不会骗人。”
宁子期:“???”
陆枭:“我并没有限制你出门,所以你去哪里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出去的时候稍微告知我一声,免得有个三长两短,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
宁子期知错了,微微低下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报备。”
陆枭伸手揉乱了他的发顶,然后随手拿起旁边的一节莲藕,在他面前扬了扬。
“既然生病了,那今晚就吃清淡一点吧,莲藕炒猪肉怎么样?”
宁子期眼神看向了莲藕,然后又看向陆枭,糯糯地问:“还有别的吗?”
陆枭被他馋笑了,“人家生病是食欲不振,你生病是胃口大开啊。”
宁子期嘟囔起了嘴巴,“我也不一定就是生病了,可能就是回来的太急了,跑的。”
哎?好像他自己主动暴露了。
陆枭:“果然出去了。”
宁子期嘿嘿一笑,企图用笑声掩饰过去。
“等着我找根温度计给你,探一下就知道了。”
陆枭是行动派,很快就把温度计和药都拿来了。
“这里条件有限,只有这种最原始的温度计了,夹在腋下,十分钟之后拿来给我看。”
“哦。”宁子期接过温度计,乖乖地照做。
“坐那边去等,乖。”
陆枭跟哄小猫小狗似的,指挥着让他坐那边去。
宁子期于是就乖乖过去坐下了,看着陆枭围上了围裙,然后开始准备晚餐。
都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他看陆枭也是。
怎么有一个男人戴着围裙都这么帅的啊?
他将身体完全枕在椅背上,微微歪着头看着有条不紊做饭的陆枭。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他在这里,慵懒得像只猫。
他看着看着,就快就忘记了时间,一直等到陆枭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
“时间到了,拿出来看看。”
宁子期把温度计拿出来递给他,陆枭接过一看,眉毛微挑。
“多少?”
“你可真行。”他把温度计怼到宁子期面前,说道,“都38.5度了。”
说完之后,他又伸出手在宁子期面前稍微晃了一下,问道:“你都不觉得晕吗?”
宁子期:“不晕啊,就是刚才有点点头痛。”
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语气已经跟撒娇没有什么区别了。
陆枭无奈地看着他,然后去接了一杯温水,拿了药给他吃。
宁子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只要是陆枭递过来的全都照单全收,一口给它全吞了。
“哎,真乖。”
陆枭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宁子期小小地哼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