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这是什么地方?”
宁子期痛苦地紧皱眉头,全身上下乃至五脏六腑都在向他发出痛苦的呼号。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吗?”
宁子期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他艰难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和四肢,确认自己起码还是完好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起码是个全尸。
他鼻子微动,竟然闻到了一大股焦味。
不对劲……
再往地上摸了一把,果然厚厚的一层粉末。
难道我还没死!?
宁子期立马就精神了起来,拼命地想爬出这片黑暗之地,但只要身体一挪动,全身上下就立马痛个不停。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如果靠自己的力量爬不出去的话,那系统总可以吧!?
但竟然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一会儿之后甚至还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
不是吧?系统竟然故障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靠自己,一点一点的继续往前挪动。
他不清楚时间,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在疼痛与饥饿之中努力了很久,才终于窥见了一丝光明。
一缕阳光从石缝里透了进来。
宁子期怔怔地看着那缕阳光,心里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
我没死,有光,我一定能出去的。
陆枭,你等着我啊。
等他终于从黑洞里爬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焦黑了,说是炭也不为过。
更惨的是四肢因为长时间的爬行,皮肤早就已经裂开,又得不到治疗,早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没看见的时候他只觉得痛,现在看见了,觉得自己真特么有毅力,这都还没放弃。
他躺在一块石头上,浅浅地休息了一会儿,抬眸看着头上的太阳。
“陆枭,如果不是因为你,可能我真的坚持不下来。”
“但是,就凭现在这样的我,真的还能走得出这座深山吗?”
也许人真的不能休息,一旦休息,就再也没力气再继续向前了。
好累啊,好像就这样停在这里也不错。
反正也爬不出去了。
干脆就在这里休息吧……
但是陆枭怎么办呢?他一定很崩溃吧。
本来都已经闭上眼睛的宁子期又硬生生地强迫自己重新睁开双眼。
他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骂道:“别睡啊宁子期,你没看过电视剧吗?里面那些人,只要一闭上眼睛,一睡着,那就真的死了啊。”
呜呜呜,太用力了,脸疼。
到处都是烧剩下的灰烬,他忍不住想,现在的自己真的还活着吗?
他真的不是一缕不甘的残魂吗?
会不会他也早已葬身花海了呢?
哎不对,他本来就已经是魂了,现在可能连魂都不是了吧?
正这么想着,他就突然看到了前面似乎走过来了很多人。
靠!?
躲起来,必须躲起来!
他拼命地把自己往石头后面缩去,然后惊恐地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一大群“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人的话。
很快,宁子期已经非常脆弱的心灵再次被狠狠地重击了。
因为他发现那些整整齐齐列队走过来的人群,竟然都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竟然是另一个实验基地!?
他瞳孔骤缩,想起了他们之前一直在怀疑在查的那个传说中喜欢将人与特殊污染物结合的组织。
莫非,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那片花海,莫非就是他们豢养的特殊污染物?而他们这个组织就盘踞此地,然后秘密进行实验?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他的脸啊?真的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一想到这里可能还有成千上万张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他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寒。
这些跟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要走去哪里呢?
宁子期很想跟上去瞧瞧,但是他的身体状况真的无比糟糕,已经不足以让他坚持继续行走了。
如果这里真的是个研究基地的话,那应该会有研究员吧?那为什么他没有被发现呢?
等等!他该不会是已经被发现了吧?
宁子期猛地抬头,看向了那片天空。
为什么他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没有死?为什么他明明生命值已经清零了却没有死?为什么他一个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躺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刚醒就遇到了这些和自己长的一样的实验品?
他紧紧地盯着天上的太阳,哪怕是直视阳光让他很快就眼眶湿润。
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就是,他可能在被人监视着。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
“哦?出去了这么久,敏感度倒是越来越高了。”
“他的求生意识也比之前要高了很多,这真让人惊喜,不再像当初那样一心求死了。果然当初您让我放他出去的决定是对的。”
男人笑了笑,看着巨大显示器里略显狼狈的男人,他的眼神无比坚定,明明看不见,却仿佛又好像已经看透了这层虚假的伪装,正与他对视。
“他真是我最杰出的作品。”
“父亲,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呢?要把他召回吗?”
“他逃不出去,先不用,再观察几天。”
“是的,父亲。”
中年男人阴鸷般的眼神近乎迷恋似的看向了监视器里的宁子期。
“对了父亲,还有一件事。”
“说。”
“您那个徒弟,真的不用管吗?他差一点就发现我们了……”
中年男人的眼皮总算抬了抬,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几秒之后,他冷笑:“我这乖徒儿运气还真挺好的,本该下来陪我的人,是他才对,可惜了。”
“父亲,他和078号实验品的关系很不一般,我们真的不用对他加以防范吗?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他真的进来了,我们怎么办吗?”
“父亲,我们这次损失惨重,不得不防啊。都怪078号实验品,他怎么还是这么不受控!连系统都限制不了他。”
男人抽出腰间的枪,缓慢而略带怀念地擦拭着。
“我倒是挺好奇的,一边是敬重的师傅,一边是恩爱的新欢,他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