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脑海中想起很多年前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好像是叫青青?
面容在记忆中经岁月冲刷的有些模糊,却在看见浮沧宗主时又清晰了几分。
“这位小友,想必就是风烛了吧?”
浮沧真君从上位一步一步走下来,她每走一步,足下都会泛起一圈圈水波涟漪,如同凌步于水面上一般。
风烛目光与她对视,点点头。
浮沧轻笑,将一块湖蓝色的玉佩从腰间结下,放到她手心,语气温柔:“想必诸位也听闻我宗的一些事情了,这次邀请诸位前来,是想各位帮助我宗扫平内乱,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风烛垂眸看着手心的玉佩,眸光有些复杂,抿唇:“宗主给我这玉佩是什么意思?”
浮沧笑笑没有解释,只是拍拍她手心,安抚道:“收着吧,会有用它的时候。”
风烛快速翻找自己的记忆,可并没有想起来这块玉佩是什么,有什么作用,抬眸对上浮沧的目光:“好。”
“浮沧宗主,你们能不能先给我们合欢宗一个交代?”楚星洛抱手,冷笑,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浮沧后退一步和风烛拉开距离,转头看向楚星洛,又看向殿外西方,叹了口气,才对上他的目光:“沧浪宗先长老若水,联合一众弟子与天外天勾结一事,是沧浪宗看管不力,流云秘境的事,我深感抱歉,但沧浪宗有资格进入流云秘境的弟子无一人反叛修仙界,出于人道主义,我宗后续会让利百年无边海开采的份额作为补偿。”
楚星洛越听她说,眉头皱的越深,声音阴沉:“你的意思是,我宗弟子在流云秘境中的损失是我们倒霉是吗?而且你想用百年开采权来换我宗弟子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快要吼出来的程度。
浮沧淡然地看向他,语气无波:“我沧浪宗行事自当有头有尾,无边海的事情,我们会负全责,但流云秘境之事,实在不是我们所做。”
苏新酒拉着楚星洛的衣袖,叹气:“师叔,我来吧。”
楚星洛眉心直挑,心情烦躁,一甩袖子骂骂咧咧:“你来你来。”
苏新酒先是礼貌地向浮沧真君行礼:“晚辈合欢宗大弟子苏新酒,见过浮沧真君。”
浮沧微微颔首。
苏新酒站直身子,语气淡然却不卑不亢:“流云秘境中我宗同门遭遇不幸一事,的确无法证明是沧浪宗道友所作所为,但贵宗也无法证明不是贵宗弟子所为,所以出于人道主义,请沧浪宗与我宗一起对陨落的同门家中有个交代。”
浮沧真君抬眸,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认真,轻笑:“小友说的有理,就这样吧,本君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先前承诺的无边海百年开采权也算上。不知楚道友可还满意?”
楚星洛冷哼一声,只道勉勉强强。
先前看着合欢宗和沧浪宗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作为土生土长的纯正外地人,剑门三个人靠在一块,尽量减少一些自己的存在感。
齐薪从殿外来的时候就见他们这副样子,轻笑,拍拍他们仨的肩膀,把三个人吓了一跳,换来三道幽怨的目光。
他笑笑,往里边看看师尊的情况,才对三人说:“远来即是客,我先带严青和莺鸾你俩去饭堂吧,风烛在那边,有个人在等你。”
三人一愣,面色复杂。
齐薪无奈笑笑:“相信我好吗?”
最后南严青和赵莺鸾跟着齐薪先去吃饭,边吃边讨论现在的状况。而风烛顺着齐薪的指引,来到一座蓝色穹顶的宫殿前。
她立于门前,厚重的门奇异地被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里边的人听到声响,诧异地抬起头,二人相见均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风烛眉目微挑,许久不见,这光头倒是越发亮堂了。
云清抿唇,调整了一下声音:“浮沧真君邀请我来的,下了急帖。”
空气静默了几息时间,云清又开口:“你不进来坐吗?就这么站在门口吗?”
风烛有些尴尬,抬脚走过来找了个位置坐下,刚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听见他说。
“上次见你还是两年前在天下楼,一直没听到有你的消息,你在忙什么?”
风烛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云清,仿佛他在开玩笑一般:“你说......两年?!”
自分开之后,她不过是去到无边海沙滩玩了一天,然后又下水去追踪晶核的事情,被困在海底的时间,再加上幻境中的时间,左右最多不过是十几天而已,两年?
云清从她惊讶的语气中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当即调出传讯令中的今日日期,仙历八千三百七十二年。
风烛唇瓣微张,瞳孔直直盯着那个日期,回过神后又看着云清的脸,语气有些恍惚:“我们去海底呆了十几天来着,外边就过了两年了。”
似有桃花源,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云清感觉她忽然间变的很焦躁,眉毛微蹙,运转一遍功法,声音带上一些安抚的作用:“你怎么了?”
风烛抿唇,握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声音闷闷:“我入修仙界已经十多年了,离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了,我怕有一天。”
修仙者寿命相比凡人漫长,也许偶尔的一次历练或是闭关,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风烛叹气,收拾好自己的个人情绪,梳理自己知道的一切。
那么不只是他们,原先被关在海底的那些普通人,他们的家还在吗?还有亲人尚且在世吗?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风烛咬了咬下唇,拿出一块安魂木递给他:“又到你干活的时候了。”
云清看着突如其来的安魂木有些傻眼,她哪来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