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六殿下来了!!”一个仆人突然冲了出来,完全失了应有的礼数。
江连溪额角一跳,“不是让你们拦着吗?”他闭着眼都知道这人是来干嘛的。
“没、没拦住……”仆人跪在地上,头越来越低,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不过不是害怕江连溪的责备,是害怕江连洚。
“九弟,拦我做什么?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会害你不成?”来人声音清脆悦耳,但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毒液浸泡过,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与危险。
“啊!”仆人痛呼一声,绣着金丝的靴子将他一脚踹翻,随后一只脚踩了上去,在他颤抖的背上慢慢的碾着。
“九弟,心肠软是管不好下人的,就像这只臭虫,都敢在门口拦你亲哥哥了。”江连洚噙着笑,对着江连溪抬了抬下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的面容并无出奇之处,可以说是相当平庸,但正是这样一张不起眼的脸上,却生着一对异常醒目的丹凤眼,这双眼睛细长而深邃,眼尾微微上翘,被他注视时,仿佛被一条无形的毒蛇紧紧缠绕,无法挣脱。
江连溪对着仆人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赶紧跑,随后便走过去一把搂过江连洚,将他半拖半拉的带到了亭子里,语气亲昵,“六哥,我的下人我自己能管好,您就别操心了,身体再垮了可怎么办?”
话落,江连洚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眼神却像淬了毒一样,旁边的江连泽背过身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
林伴星站在角落里,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原世界线里,江连洚纵情酒色日夜颠倒,身体每况愈下,却还坚持上朝维护自己勤政的形象。
前不久他在朝堂上突然晕倒,皇帝急的连忙宣了太医,还把人安置在了自己寝宫的侧殿,太医把脉之后说他晕倒的原因是体内热邪炽盛,肾气亏虚,还说要让江连洚好好休息,节制一点。
太医话说到这里,皇帝还有什么不懂的,怒不可遏的下了旨意将他禁足在家两个月,好好养身体。
江连溪说这话,分明是往他心窝里戳。
江连洚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对着江连溪关心了起来,不过眼中却没有半分担忧:“九弟,听说前些日子有只不长眼的鸟,污了你的头发,还有你那马车路上是不是也出了问题,我这身体一好就赶紧过来探望你,你身子这么娇弱,磕着碰着可不是小事啊。”
江连溪听到这话也不装了,冷笑道:“六哥,劳您挂念了,可以不用这么挂念我,多想想自己的身体吧。”
江连洚这话一说,江连溪就明白自己马车是被他动了手脚,在府里关着禁闭还能知道自己被圣上夸奖,顺带安排人给自己使绊子,自己这个六哥真是深不可测,这样的城府配上这样的心性,断不能让他当了皇帝。
江连洚今天来府里是专门看江连溪笑话的,笑话看了自己也吃了好几个哑巴亏,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他干的多了,看完了笑话,这会儿正觉得无聊。
“七弟,怎么见了我也不打招呼啊,连声哥都不喊。”江连洚执着于给每个人找不痛快。
江连泽眼神略带歉意,“六哥,太久没见了,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
江连洚撇撇嘴,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真能装。”要不是江连泽带头煽风点火,自己也不会被父皇关这么久。
江连溪给江连泽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别放在心上,自己这个兄长什么都好,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总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林伴星还是没能成功的降低存在感,江连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九弟,你这府里真是什么都有啊,不规矩的下人,披着假面的懦夫,还有一个把珠宝穿在身上的傻子,哈哈哈哈!”
这话一说完林伴星脸就黑了,傻子?
不过他纵使心中再多的不满,此刻也不敢显露出来,江连洚在他这里始终是个未知数。
江连泽开了口:“六哥,这是小溪带回来的人,他衣服首饰都是小溪看着做的。”说是善意的提醒不如说是在激化矛盾,若江连溪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儿便开始不安分了。
江连溪朝着林伴星招招手,将人搂到了怀里,眼神有些无奈:“六哥,你这吃不到葡萄也不能说葡萄酸吧。”
江连洚嗤道:“我能看上这种货色,跟个竹竿一样的,就你喜欢,走了,别送了。”
林伴星用余光打量了江连洚,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自己也是个竹竿,全身上下就一双眼睛能看,确定不是在说自己吗。
在江连泽面前,林伴星全身都透着对江连溪的抗拒,他戏做了全套,在江连溪不注意的时候朝着江连泽发出好几次求救的讯号,不过都被江连泽刻意忽略过去。
最后一口茶喝下,江连泽才说了他的来意,“一年一次的围猎大典马上开始了,你最近收收心,别总往外跑了,让父皇逮到你去那烟花柳巷,你又要挨板子了,这次的围猎是我主持的,可没法再帮你求情了。”
“知道了知道了,有阿星在我能跑去哪,我就在我这府里好好待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江连溪在江连泽面前永远表现的像个小孩。
“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江连溪这话说的让人舒心,他也不用费心思想怎么开口说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