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尧眼眶通红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再也绷不住哭声。
“爹,娘……尧儿好想你们……”
薛尧眼前模糊,没有听见爹娘安慰他的声音,只有两条手臂轻轻把他拉入两人的怀中。
浓雾中,一家三口紧紧的抱在一起,安静又平和。
片刻后,薛尧情绪平静些后,母亲轻轻抚摸他的头。
“尧儿,你的路还长,该走了。”
宽厚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
薛尧闷闷的嗯了一声。
主动退出那温暖的怀抱。
两个幻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身后忽然多了许多身影。
或站或坐,高矮胖瘦都有。
还有一个扎着两个花苞头的小丫头在逗狗,结果反被狗追着乱跑。
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不过很快就消散于雾中。
一切回归于平静。
两个身影携手相望,也缓缓消失。
薛尧一边擦眼泪,一边自责。
太不稳重了。
不能让人看到。
他不是孩子。
他是个大人。
他要维持他高冷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设……
赵泫神色平静,心中却波涛四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薛尧清了清嗓子走向他。
若无其事道:“金澂还未出来吗?”
赵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我应该是第一个出来的。”
因为涉及隐私,薛尧也没有询问他看到的幻境是什么。
赵泫打量着薛尧,见他眼眶微红,像是哭过。
他犹豫的嗓子有些发麻:“这幻境是人心中最想看到的吗?”
“或许吧。”
“不过这个幻境有些奇怪,看起来并不想伤人,好像还可以帮人解开心结。”
“你……没有受伤吧?”
薛尧上下扫了他一眼,除了面上有着些许幽色没有别的。
赵泫心脏诡异跳动了几下,淡道“没有……”
……………………
金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师尊。
他温和清润的面上眼尾微红,外衫随意披在身上,墨黑的长发柔顺的铺散在后背,
如此衣衫不整的师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此时他正在与自己下棋。
“澂儿,若是这次还输,罚跪就再加一个时辰。”
金澂捏着棋子,心思丝毫不在棋盘上。
“师尊,弟子怕疼,可否去您床榻上罚跪?”
浅茶色的眸中多了几分茫然,他侧目想了一下。
“未曾有过先例,不过澂儿可做。”
金澂呼吸缓了下来,这样的师尊真是可爱。
“澂儿,你又输了。”
金澂托腮瞧他:“徒儿愚笨,自该受罚,师尊教导不严,应当与弟子一同受罚。”
“嗯?”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金澂却直接拉着他往床上走去。
他就是坏。
他就是想把师尊这张白纸染上他的印记。
做梦都想让师尊身上带着他的气息。
最好是里里外外全都浸染。
可是他看着身下毫无反应的师尊,心中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于是又把刚解开的衣带给他重新系上。
他想要真正的师尊。
哪怕打他骂他罚他,那都是鲜活的,真实的。
“怎么了?”
金澂看着那含羞带怯的表情,莫名有些不舒服,面上都带上了些惊恐。
师尊要是真这样看他,那他估计离死不远了吧……
那天他强吻师尊,师尊哪怕是羞得面色潮红也没有这样看过他。
师尊没有亲吻过别人。
哪怕是抗拒都生疏得像是回应。
他不一样,他自从对师尊起了心思,就对这些无师自通。
药量不小心过了,师尊提前睡着,他禁不住师尊诱惑,在师尊身上留下很多印记。
脖子上的痕迹很轻。
师尊应该察觉不到。
但心口上的咬痕师尊必定能看到。
不知道师尊心中是什么想法。
是愤怒,还是恶心?
或许也可能是想杀了他。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受着。
他觊觎师尊。
他该死。
这些年在师尊的底线上随意横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他知道,师尊只要不杀他,那师尊的底线就会无条件退让。
底线不就是拿来试探的吗。
不过每次靠近他都是拿命赌的。
拿师尊救了无数次的命赌。
他爱师尊。
爱他的肉体。
爱他的灵魂。
爱他的狠厉冰冷的心。
也爱那张能把他哄死的嘴。
上一世师尊根本连看他都懒得看。
这一世师尊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比他之前十年听到的还要多。
他不认为师尊不爱他。
金澂这个东西,需得用爱饲养。
少一分都不行。
他没了师尊的爱会死。
真的会。
床上躺着的师尊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搂进怀中。
“别怕,师尊在。”
金澂错愕的抬头看向他。
师尊温和的抚着他的后背,表情没有丝毫不耐。
“师尊……你爱我吗……”
他几乎是从心脏里挖出的这几个字。
从来没有这样问过师尊。
他不敢。
不敢听师尊的任何回答。
可是,他真的很想听师尊说爱他。
金澂见他沉默许久,眸光黯淡了下来。
连幻境之中都不能听到吗……
他痛苦的缩在这个师尊怀中,眼尾发红,像一只被主人不喜的小狗。
清润的嗓音传到耳中,他却觉得心口更加难受。
“为师不懂什么是爱。”
“为师只知道,澂儿要好好修炼,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要能保护好自己。”
“哪怕为师日后护不住你,也能长久的活下去。”
“澂儿,一定要活下去。”
“好好活,哪怕师尊不在……”
“什么意思?”金澂抓着他的衣襟跨坐在他腰上,通红的眼睛满是慌乱。
“为什么师尊会不在?”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活下去?”
“师尊不在我怎么活……”
“师尊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
可不管他怎么质问,身下的人都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金澂心脏疼的像是那炸开的茶盏。
无力拼凑。
眼泪滴在他身上,只洇出浅淡的水痕。
金澂颓废的松开手,趴在他身上。
他心口冷冰冰的,没有心。
床上的师尊伸手护着他腰,不让他滑下去。
“师尊,你真讨厌。”
“你是坏师尊。”
“最坏最坏的师尊。”
“你打我骂我也就算了。”
“你还总推开我。”
“不是喜欢弟子这张脸吗?”
“为什么每次打我都是打脸?”
“你打了,弟子就不能用这张脸勾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