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儿调整呼吸,促使自己平静下,然后慢慢的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阳台往下看去。
只见他们不知打哪找了一张破席子,把菊香的尸体卷了起来,正往门口拖去。
那大门半开着,门口有一辆四周围起来的板车,一个老头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门内,等着收尸。
桂儿想要下去阻止,但是想到绑在菊香脚上的石头,很显然就是被这座房子里面的某个人害的,自己现在孤立无援,站出来也无济于事。
但是不做点什么,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这毕竟是一条人命,菊香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害死了菊香,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
正当桂儿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巡警走了过来,看到板车旁边站着的老头,调侃道:\"赵老三,你老小子行啊,拉死人拉到这来了,这是你来的地吗?这里住的非富即贵,走,走,走,到别处去。”
那老头连忙鞠躬作揖的陪着笑说:“两位长官见笑,这家的人叫我过来帮忙拉点东西,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请您行个方便。”
一个巡警笑着说:“谁会找你这拉尸体的车来帮忙拉东西啊?”
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看了一眼,这时两个家丁正好把裹着席子的尸体拉到门口那里,他们拉的时候是脚朝前,头朝后,席子没盖严实,一下子就看到菊香光溜溜的脚上,绑着一条麻绳。
两个巡警顿时脸色一变,走进院来,一个拿着警棍指着那两个拖尸体的家丁喝令他们停下来,另一个用警棍挑开了席子,看到了菊香被泡发了的尸体面容,和脚上绑着的麻绳,他们把石头解开了,但是绳子并没有从脚上解下来。
那巡警问:“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家丁吓得连忙退到一边,不敢出声,刘管家三步并做两步满脸堆笑的走上前去说:“长官,这是我们家的一个小丫鬟,一时想不开,跳井自杀了,这不所以才拜托赵三爷给拖到城外乱葬岗去打发了吗?”
两个巡警对视了一眼,一个厉声的呵斥道:“放你娘的狗屁,跳井自杀的在自己脚上捆个绳子干嘛?分明是被人推进水里淹死,为了防止她自己游上来,所以在脚上坠个重物,你以为我是吃干饭的吗?这点伎俩也看不出来?”
刘管家一时语塞。
另一个巡警却说:“大哥,你这么认真干嘛?上头让咱们巡逻,又没让咱们破案,备不住这小丫头就是跳井自杀,怕死不透,所以在自己脚上绑个石头呗。”
刘管家一听,连忙说:“对对,就是这个长官说的那样,我们也是倒霉呀,她想不开也不要死在我们家里,你看现在都说不清了。”
开头那个巡警说:“那是你的一面之词,不管怎么样,先跟我们回局里录个口供再说,尸体也拉回去。”
另一个巡警又说:“大哥,这多麻烦呀,他们都是外地来的,在这里没亲没故的,压根就查不出来什么。”说完,拿眼睛瞥着刘管家
刘管家这时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这位长官说的对,我们是外地来的,就想平平静静的过个年,这丫头不知道抽什么风,就想不开了,我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你们就更查不出什么啦,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着手从兜里拿了几块银元,直接就往两个警察制服的兜里放。
那警察用手摸了摸制服的口袋应该是在掂量有多少个银元,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说:“好吧,那你就赶紧拉走打发了吧,放在这里,到时候消息一传开,我们也不好做。”
刘管家连说:“是,是,是。”然后示意那个老头跟两个家丁赶紧的把尸体弄到板车上。
那拉板车的老头走进门来,不是去拉尸体,而是屁颠屁颠的走到刘管家面前,笑眯眯的说:“您看两个长官都得了好,我这不能白走一趟吧?”
刘管家黑着脸又不情不愿的掏了一个银元出来丢给那老头,老头赶紧接住了,用嘴吹了一下,放到耳朵边上,听了听,仿佛在验真伪,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在兜里。
之后就走过去跟两个家丁合力把尸体往出抬,
可是巨人观的尸体应该蛮重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弄出了门口,正准备往车上挪,这时候那个席子也裹不严实,就露出了半个身子,有些过路的人也停下来看,刘管家连忙上前驱赶:“诶,诶,诶,看什么看?没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桂儿心急如焚,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大帅回来了,门口现在围了几个过路的,两个巡警还有家丁,拉尸体的,车子根本开不进来。
刘管家虽然想要疏导交通,让汽车能开到门口来,但是那些看热闹的人硬是不理,大帅黑着脸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尸体,就往里走,桂儿看他的嘴型应该是在问刘管家怎么回事?
刘管家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桂儿看到大帅很吃惊的表情,往外面又看了几眼,转身往外面走了两步,又改变主意,折返回来了,径直进了屋。
刘管家赶紧转身去催促着家丁和那个老头把尸体搬到板车上拉走,好不容易搬到车上了,刚拉了两步,突然传来“突,突,突,突”的声音,原来是来了两辆巡警摩托车,摩托车是带车斗的,摩托车上坐着一个开车的,车斗里面还能坐一个人,领头的警察,桂儿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那天从绑匪手里营救自己周处长。
周处长从车斗上慢腾腾的走下来,腆着肚子走到刘管家面前说:“先别忙拉走,我们接到举报,这里出人命了。”
刘管家连忙上去点头哈腰的说:“长官,这个事情嘛,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丫鬟想不开,投井自杀了,我这不是正打算叫人把她运走打发掉吗?”
周处长围着板车转了一圈,说:“是不是大事得我说了算,你看她脚上都绑着绳子,死因有可疑,不行,我得勘察一下。”
说着就转身进了院子。
桂儿不知道周处长是不是宋熙宸叫过来的,但看他的态度和作风又不像。
周处长在院子周围看了一下,特地走到那个水井旁去勘察了一眼,然后就走进大厅,这时沙大帅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场的人心都起到了嗓子眼。
周处长看了一眼沙大帅,笑着说:“阁下就是沙大帅吧?久仰久仰,外面那个丫鬟的事情,你知道吗?”
沙大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还没请教阁下是……”
周处长一拱手说:“警务处处长,鄙人姓周。”
沙大帅笑着起身,拱了拱手说:“原来是周处长,久仰久仰,请坐,老刘,上茶。”
过一会儿就有丫鬟端着茶送了上来,沙大帅笑着说:“周处长日理万机,保一方平安,实在是让人景仰,沙某早就该请周处长吃饭的。”
周处长笑着说:“唉,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我的职责范围罢了。”
桂儿看到沙延耀不知道什么时候拄着拐杖从二楼到了一楼,走到沙大帅身边递了一样东西给他。
沙大帅把那包东西轻轻的放桌面上推过去给周处长说:“一点小意思,请周处长和兄弟们喝茶。”
周处长拿起来掂了掂,眉开眼笑的说:“沙大帅,太客气了,多谢沙大帅。”
桂儿看了一下那包的形状,有可能是金条。
周处长把那包东西收进了口袋里,就起身说:“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那我也就告辞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桂儿站在那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桂儿,转头对沙大帅说:“只是这样的事情 不能再发生了,要不然你我都不好交代。”
沙大帅笑着说:“当然。”
然后周处长一招手几个巡察也跟在他后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