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军佐符苓略施小计便突破了宋军严密把守的枣林关。
此刻他踌躇满志,正率领着一万郑军,沿着雍水河西岸,朝鲤鱼口方向快速挺进。
他最希望看到的情况是:能趁着宋国国君子德一行人渡河的当口,打他个措手不及、并就地擒拿。然后率领部下快速地返回郑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司马屈子康和司徒刘禹交给他的缉捕任务——只是,哪能事事都如他所愿呢?
“报——”正当符苓坐在战车上,挥剑指挥着部下们快速行军之时,忽见前面一名探子打马飞奔而来。
探子驱马赶到符苓的战车前,便翻身下马、抱拳拱手奏报:“禀将军,子德一行人已经渡过了鲤鱼口!”
“啊,居然这么快!”符苓急得一拍大腿,顿时感到懊恼不已:抓捕子德的最佳时机已逝!
此地距离鲤鱼口还有将近三十里,现在追过去显然已经来不及。
看来只能按照屈子康事先的部署进行分兵了:一部分人马继续前往鲤鱼口,依托河岸阻击子德身后的接应部队;另一部分人马则赶紧抄近路快速追击,寄希望于在半路上能追上子德,将他缉拿。
“大家注意了,现在执行分兵计划,昨夜领受到阻击任务的师帅、旅帅们,继续开往鲤鱼口。”下军佐符苓高举佩剑站在战车上,“其他的人,即刻随我抄近路追拿子德!”
“是!”随着部下们的齐声应答,这一万郑军便迅速地分成了两拨。只见他们井然有序地朝着不同方向,急匆匆地往前赶去。
就在这时,国君子德率领着他的五百精兵,已经渡过了雍水河,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朝雍丘城方向开进。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在这晚春时节,四野里都是郁郁葱葱、繁花满地。
子德一身慵懒地靠坐在马车上,观望着周边生机勃勃的景致,不禁心情大好。
“报——”这时,殿后侦查的都尉灵末帚飞速地打马追上前来,他来不及下马,就在马上抱拳奏报,“禀君上,后面已有大批郑军追了过来,咱们得赶紧走!”
“郑军?郑军是从哪里来的?”子德一听莫名其妙。
“禀君上,昨夜郑军已经突破了咱们的枣林关,他们就是从枣林关杀过来的!”灵末帚朝子德一抱拳,然后又挥鞭指着子德前面的车夫喝令道,“还愣着干嘛?赶紧驾车跑啊,快!”
车夫一听,顿时倍感惶恐,他于是一扬缰绳,又赶紧挥鞭打马,嘴里忙不迭地高喝一声:“驾!”
只见马车前面的四匹骏马一齐甩开四蹄,朝前飞奔。
马车周围的护兵们见状,也迈开大步,快速地往前奔跑,紧紧跟进。
“镇守枣林关的人是谁?竟然如此麻痹大意,真是罪该万死!”子德转过头,甚是恼火地看了看伴随在马车一侧的灵末帚,颇感不满地问道。
“哎呀,君上!现在要紧的是:尽快甩掉郑军,其它的事情,往后再说!”灵末帚说着便催马往前冲,他一边挥舞着他手里的马鞭,一边急切地吼叫道,“快,大伙加快速度。”
不过,这是一支以步兵为主的护送队伍,其中的马队人数甚少。因此,任凭灵末帚如何催促,大伙的行进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过了不多久,子德和他的随从们就已经隐隐约约能听到追兵的马蹄声了。
子德焦虑地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被搅得尘土飞扬。
而在尘土中策马飞奔出来的,则正是紧紧尾随着的郑军兵丁们!
眼见追兵们在慢慢逼近,子德不禁惶恐异常,他只能一个劲地催促前面的马车车夫:“快,快跑!”
而都尉灵末帚和年轻宦官陈衷则跨着战马,紧紧守护在子德的马车左右,快马加鞭往前飞奔。
下军佐符苓驱赶着战车,率领手下的两千兵马,一路飞驰着,紧紧地跟着子德他们行进的方向追击过来。
这时,他正站在战车上,手搭凉棚朝前方张望着。
眼下这开阔的田野,让他的视线毫无阻拦。很快,符苓便发现了在远处奔逃的子德和他的护兵们。
“啊哈,我看你还往哪里跑!”符苓不禁兴奋得大叫起来,他一把拔出佩剑遥指着前方,“弟兄们,目标就在前面!都给我记住了,一定要抓活的。”
“是!”手下的兵丁们一齐答应着,然后一个个扬鞭打马,争先恐后地朝前飞驰而去。
“嘚嘚嘚!嘚嘚嘚!”嘈杂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紧接着,身后又不断传来追兵们地呐喊声:“站住,不要跑!”“站住,抓活的呀!”
“驾,驾!”灵末帚和陈衷在不停地挥鞭打马,快速往前奔逃。
“快,快跑!”子德也紧张地拍打着马车扶手,一脸惊恐地催促着。
他前面的车夫也是焦虑异常,只见他双手拼命地抖动缰绳,驱赶着四匹骏马快速地往前飞奔。到了当下这紧急时刻,他们早已顾不上随行的步兵,只顾着率领少数马队快速地往前冲,而把步兵方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快追,追啊!”符苓和他的随从们此刻已经兴奋得不能自已,只见他们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疯狂地纵马往前飞驰。
毕竟,目标就在眼前,几乎唾手可得。
只要能够抓住子德,这绝对是大功一件!这种升官发财的机会,也许一辈子都难得再遇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