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麦子拍了儿子一下,“你一边去吧,这大过年的哭多不吉利呀。好了好了,给我憋住不许哭了,再哭娘也不管你了。”
魏明月双脚搓着地叫:“你偏心你偏心,你就疼你儿子疼你媳妇,你小闺女我就是石头里崩出来的,草棵子上摘下来的呜呜呜……”
曹麦子头疼地说:“哎呀你个小祖宗说这是啥话呀,你们哪个不是我十月怀胎身上掉下的肉啊,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呢孩子。”
魏明深冷笑一下,知道她就是冲自己媳妇来,他走进厨房朝苏雪梨说:“咱走了清净了。”
苏雪梨笑笑跟他走出了家门。
魏明深说:“咱去二姑家。”
苏雪梨答应:“我真想去看看二姑呐。”
一到二姑家正好看到村里专门说媒的四婶子在。
不错,她是来给二姑说媒的。
要不说人做哪个行业久了都能做到极致呢,四婶子这个长期给人说媒的人,从二姑形象突变上就觉察出了风头。
所以,今天就来了,带着一个媒茬来了。
“她二姑,这人呢虽然四十多岁了,还带着四个孩子,可他人不瞎不瘸会挣钱,能说会道的,他不嫌弃你以前的事,也不介意你这么多年单着……咳咳,说句不好听的,单这么多年了一般人都怀疑你有啥毛病……”
“四婶子,你给我二姑说的哪庄的,谁呀?说出来看我认识不。”魏明深接口。
二姑回头看见魏明深小两口来了又喜又有些窘,她忙过来拉住苏雪梨,让小两口子坐。
四婶子就呵呵笑着回魏明深的话:“这个人呀,就是咱邻庄乔寨的,他叫乔大勇,这不去年死了老婆……”
“四婶子,他给了你不少猪肉吧。”
那乔大勇是杀猪的屠夫。
四婶子脸一红,窘迫地问:“明深你这话是啥意思,说媒是积德行善,我不是图财物。”
魏明深说:“四婶子好心说媒我信,但你给这个人说媒不图点什么我真不信,这个人的老婆咋死的你心里清楚吧。”
四婶子支支吾吾地说:“也不能听人家乱说,他说他老婆就是病死的……”
魏明深说:“可我听到的可靠消息是,他老婆是被他打死的。这个人打老婆可是家常便饭呢,都知道就四婶子不知道吗?”
四婶子脸红了,她干笑两声说:“明深,这事我是听说过,可是你想想,这男人有几个不打老婆的,凑合过呗。再说了,他老婆要真是他打死的,他也后悔了呀,再娶一个肯定对媳妇好。”
其实,四婶子的话不夸张,这个年代的农村打老婆的男人比比皆是。
所以,哪个村都有熬不下去上吊,跳河,喝农药死的女人。
魏明深看着四婶子问:“你会让你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吗?”
四婶子恼羞成怒,嘶声叫:“我说明深你这孩子咋说话这么难听,我是给你二姑说媒的,跟你有啥关系,你二姑有哥嫂子,有亲侄子,也轮不到你管。”
二姑忙说:“四嫂子,这个人我也认识,他孩子就是我的学生,我不愿意这个人,谢谢四嫂子为我操心了。”
四婶子愣怔片刻,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