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还没下课,韩美凤回来了。
沈从之不知道处理结果,不过看她表情,指定不会轻了。
再看韩美凤,来到讲台,气的双手手发颤。
指着沈从之道:“你去坐后面去,你不是和李光关系好吗?刚好他那空个位儿,去和他坐一起。”
沈从之心想,怎么?还不消停?
随即无所谓的抱着书就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角落,在李光旁边坐下了。
“哇塞,从从哥,今天啥情况啊?怎么这么勇啊?”
刚坐下,李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眼里满是好奇。
“你俩想说话,就出去说,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学习。”韩美凤脸色不善盯着他俩说道。
李光低头趴在桌子上,依然好奇,“说说呗,你看老班现在说话都不带脏字了,换平常,左一个滚,右一个爬的。”
“下课说。”沈从之嘴角微动,哼着气说道。
自己老师不想消停,自己也想消停了。
毕竟是老师,还是班主任,当着这么多同学,闹得太厉害也不好看。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番折腾,肯定是有效果的。
下课后,班里笑的最欢,最嚣张的就是黄金华。
“你瞅他那个样儿。”李光撇嘴指了指黄金华,“早晚收拾他。”
“嘿,你忘了去年那次了,要不是我,你可被人家收拾惨了。”沈从之乐了。
回忆也开始浮现。
去年具体日子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是国庆期间。
黄金华家是西街的,父母在西街开的浴池,开的还不小,生意也挺好。
别人都骑着凤凰牌或者永久牌自行车的时候,这家伙骑得是山地车。
李光家是自己隔壁李村的,父亲以前是开货车的,也挺挣钱。
尤其是后来开的重卡,夫妻两人一起天南海北的跑。
直到前年冬天,夫妻俩出车祸了,被一辆和他们一样的重卡给撞了。
万幸的是李光的父亲绑着安全带,没啥事,他母亲在座位后面的卧铺躺着,把胳膊给撞断了。
也是两辆车的车速都不快,不然肯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交警鉴定,因为路滑,双方都有责任,各自承担损失,只是让对面司机赔了李光母亲两千块医药费和误工费。
去年夏天,李光母亲的胳膊才好利索,也不敢让自己男人跑车了。
两人一合计,干脆把车给卖了,在本地做点生意,还能顾下孩子。
两人在县城转悠了半个月,决定干洗浴。
说来也巧,两口子选的位置和黄金华家的浴池只有二里地。
也是在西街,靠近中心街,位置也比黄金华家的位置好。
关键是,整个西街只有这两家浴池,李光家没干之前,那就是黄金华家一家独大。
同行是冤家,两家这个冤结的,上到老,下到小,彼此仇恨。
特别是双方的老人,跑到对家的浴池门口,骂翻了天,民警一个月协调了十几次。
最后严厉警告双方,再出现这种事情,都得进去反省,双方这才作罢。
老的是罢了,小的没罢。
去年国庆放假的时候,黄金华找了两个他以前的同学,把李光给堵了。
李光也是狠性子,没等他们动手,他一巴掌先把黄金华给搂翻了,骑在他身上就开始招呼。
黄金华那一米五几的小个子,哪经受得住李光一米七大个子的摧残,急忙招呼两个同学上手。
恰好沈从之来街上买学习用品,看到这一幕,急忙拦住那两人。
也没动手,动手也打不过,只是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劝架。
旁边,李光依然骑在黄金华身上抡拳,而且抡的频率更快了。
黄金华躺在地上双手护着头,从指缝里一瞅,看到是沈从之拦着,气的大喊他那两个同学,说他们是一伙的,赶紧上。
李光听了,起身又踹了他一脚。
掏出一把小折叠刀,冲着沈从之拦着的那两人说了一句,敢人多欺负人少,就别怪我亮家伙。
说完,拉着沈从之走了。
那两个人也不敢追,只能扶起黄金华去诊所消肿止痛。
仇,越结越深。
上辈子的沈从之,在高中时期不止一次有过轻生念头,也不止一次对这几人冒出过杀心,是真正的杀心,同归于尽的那种。
然而现在来看,无非就是打个架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重生后,他发现自己的格局确实宽了。
不过黄金华不这样想,他简直恨透了沈从之,所以才会跳的这么欢。
李光也是如此,一样恨黄金华,恨他们全家。
还是那种没来由的恨,但又因为是自己家抢了别人家的生意,所以只能很无赖的恨。
“哼,他们敢吗?没看我那次临走亮了家伙,敢动一下,我特么一人给他们一下子,让他们长长记性。”
听沈从之说起去年那事,他不服气的说道。
沈从之一听就头疼,哪特么有学生天天带着一把折叠刀上学的。
上辈子这家伙就是因为这把折叠刀进去的。
自己大学期间,他高中流浪在社会,不知怎么鼓捣了一家游戏机厅,被同行找上门。
他掏出那把小折叠刀,两个人,一人给了一下,好在是扎的浅,一下一年,进去了两年。
出来后,洗心革面,继承了他父母以前的老本行,开货车。
直到自己重生的时候,他还在出车。
他这种就是典型的缺少父母管教关爱的孩子。
自己一天两天肯定改变不了他这么多年养成的性格,只能潜移默化,慢慢为之了。
就在这时,周海洋走了过来
“沈从之,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马上期中考了,我的成绩你也知道,班上中流。”
“这次考试,你成绩如果超过我,我让我哥去你家给你道歉,如果没超过我,你自己申请转班,别让我在一班看到你。”
“敢不敢?”
周海洋说完,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沈从之,一脸的迷之自信。
对于周海洋,沈从之很熟悉,不仅熟悉他,也熟悉他全家。
这就是幕后黑手了,王刚和黄金华那些损招几乎都是他出的。
白白净净,一脸斯文败类的样子,沈从之上辈子多少年不见都记得。
这家伙和自己一个村,都是明庄的,自己家是正儿八经的五代贫农,再早的祖上,他就不知道了。
而周海洋他们家,六十年代前,那是妥妥的老地主,老商号了。
哪怕现在没那么多地了,村里人也称呼他们大都是地主家怎样怎样。
他们家在城里的供销社,干了一辈子。
供销社没了之后,开了面粉厂,米厂,养殖场,街上还有好几家店铺,卖的粮油百货,种子化肥。
包括村口挨着南街十字路口拐弯那里,还有他们家的浴池,三层楼,一层十几间,包括地皮,都是他们家的。
这个时候。全县比他们家有钱的没几个。
沈从之记得,上辈子他们家这些生意产业全都转的转,卖的卖,投到了房地产。
直到自己重生前,他们家在老城区和新城区,已经起了五六个比较高档的小区,而且还在继续建。
实力毋庸置疑,不然上辈子的沈从之也不会有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心态了。
至于现在……
“敢啊。”沈从之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还要加上一巴掌,你做不了你哥的主,那你就替他挨一巴掌。”
两个人都明白,所有的因果都有来头,那次的事情,起因皆在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