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三日终于是把那一堆东西都整理出来了,除了那一副玉棋外最让她喜欢的是一扇屏风,屏风的框架是胡杨木的,经过了三百多年还是完好无损,屏芯是整块的玉石打磨而成,玉石的质地不是最上乘,但胜在四块屏芯的玉石纹路犹如四幅草木画,特别逼真,而且这么大块的玉石能有这种品质的也实属罕见。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宫里有中秋宴,沐汐月作为皇上亲封的欣平郡主未来瑾王妃,那也是要出席宴会的。
宫里举办的宴会大多大同小异,沐汐月还记得三月里参加春日宴的事,那时她在宴会上还只是个小透明,只隔了半年的时间她的座位就移到了萧逸白的身边。
安远侯府的老夫人今日竟然也来了宴会,沐汐月记得上次春日宴老夫人并没有出席。
萧逸白真的很会洞察人心,他轻声说:“安远侯府的老夫人年纪大了,这几年已经极少出席宫宴,其他各府上了年纪的老夫人也都一样,一般不再出席宴会。这次中秋宴估计是看沐世子一个人撑不起侯府,老夫人这才会一起过来的。”
天启国现在的人均寿命多少没有官方数据,不过普通百姓女人因为生育子女多,平日里又劳累,少有活过六十岁的,男人平日里劳作虽辛苦身体反而要较女人更好些,活到六十多的也不在少数。而在大户人家女人因着生活质量好,能活到六十岁的也不少见,活到七八十岁也是有的,但到了六十左右的年纪身体硬朗的不多见。
安远侯府的老夫人身体不是很好,今日看到老夫人的状态较之断亲那日要差很多。沐汐月还是很佩服老夫人的,儿子儿媳都死了,最喜欢的孙女又成了个名声尽毁的残废后也死了,她还能有精神陪孙子出席宫宴,倒是个坚强的。
这次宫宴没什么意外,宫宴上照样有各家的贵女表演才艺,这应该是成了每次宫宴固定的内容了,沐汐月看得兴致缺缺,正无聊着忽听上头的皇后点她的名。
“欣平郡主,琴棋书画不知你擅长何种,不妨也上去表演一个,等你大婚后再想表演可就不能够了。”
在天启国无论是宫宴还是其他贵门办的宴会,做为王妃都是不会上去表演的,也不会有人要求一个王妃去表演,毕竟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断没有表演给臣子们看的。
沐汐月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回皇后娘娘,琴棋书画臣女只会下棋,不过这宫宴上似乎不适合表演。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女为今日的中秋赋一首诗可行?”
沐汐月的棋艺在沁阳郡主办的赏花宴过后就已经有很多人知晓,皇后做为齐王的亲娘自然也是知道的,皇后也是知道这宫宴上不适合下棋,这才会说了刚才那番话。
上京城中的贵女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至少也都是会的,而沐汐月皇后也查过,在乡下根本没学过什么才艺,皇后虽然也没查到沐汐月是什么时候学的棋艺,但她不觉得沐汐月还能样样精通。
不过沐汐月都这么说了,皇后自然也不好说不行。
沐汐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做诗那肯定是不会,背还是会背几首的,她朗声道:“阴云不见日,何处有秋天。今夕复何夕,青山满檐前。况是中秋夜,玩月不知眠。杯盘同胜友,此事记年年。”
【注:这首诗是宋代诗人张九成的《中秋》,整首诗通过对中秋夜景的描绘,以及诗人与朋友间共赏明月、杯盘交错的情景,展现了一种超脱世俗纷争、享受自然之美与人际情谊的意境。】
皇上听了很是意外,没想到沐汐月竟还能作出如此大气的诗来,他连夸了三声好,“好,好,好!欣平郡主这首诗作的不错,玩月两字用得甚是精妙,还有最后两句也很是不错,与今之宴倒也有所呼应。
大殿中不乏文才卓越之人,大家都在下面赞叹不已。
沐汐月:本郡主没那个才能,张九成大师,借用了你的诗,莫怪莫怪!
皇后本想看沐汐月出丑,若是沐汐月出丑那也能让瑾王失了脸面,没想到一个乡下长大的女人还能作出让皇上都赞扬的诗来。
皇后再郁闷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她正要开口就听到下面有一个声音说:“大家都知道欣平郡主在乡下长大,没想到文采会这么好。只是郡主这诗臣女似乎在哪里听过相似的,也可能是臣女记错了,郡主莫怪!”
这话就差说沐汐月的诗是剽窃的,虽然确实是剽窃的,但这个时空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首诗,所以这是找茬么?
沐汐月笑着看向说话的人,笑意不达眼底。
“本郡主对京中贵女都不怎么认识,这位小姐请问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
刚才那个说话的女人有些不可置信,她好歹也是上京城第一才女,沐汐月这个贱人竟然装作不认识她,她没想到沐汐月是真的不认识她。
萧逸白脸色很是难看,他给沐汐月介绍:“月月,这是姜太傅的嫡孙女,素有上京第一才女之称,虽然不知道这个称号是不是姜小姐自己封的,好歹好被人叫了好几年了。”
沐汐月被萧逸白毒舌逗笑了,“原来是上京第一才女啊,那倒是本郡主班门弄斧了,不过即便你是第一才女也不能随意诋毁本郡主吧,按说你都是第一才女了,也不用嫉妒本郡主偶尔作首好诗啊!”
这个姜太傅是德妃的父亲,德妃是二公主生母,因为没有儿子在后宫不是很有存在感,但姜太傅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在朝中很有威望,她的女儿姜语柔长相也是极美,平时端得是个清冷美人,再加上她也确实柳絮才高?,是京中众多公子的梦中情人。
沐汐月从姜语柔的眼中看到了敌意,对,就是敌意,这就奇了怪了,这个沐汐月都没正面接触过,这敌意因何而来?
姜语柔被萧逸白的话说的脸色发白,她咬着唇眼里迸出一丝幽怨又很快被掩饰了过去。
“欣平郡主恕罪,臣女虽然忘了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诗,但也确实是听到过,或许只是刚好相似。臣女并非有意,就当臣女未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