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不停地哭,哭的歇斯底里,哭的毫无形象。她要将这段时间的压力、无助、崩溃全都发泄出来。
庄国栋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她。说对不起吗?她想听的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的道歉。
他的道歉没用,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他们是多么可悲。
等将玫瑰哄睡着后,给她擦掉泪痕,才将她抱到卧室去睡。
想起身,发现玫瑰的手里还抓着她的衣服,轻声在她耳边,“我去洗漱一下就过来。”
他去洗漱,秒秒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偶尔嗅嗅他的味道。
它现在已经是个体重可观的胖橘了,摸了摸它的毛发,很光滑,看来被照顾的很好。
快速的洗漱一番后,就去了卧室。
她睡的不安稳,眉头微蹙,还不时流下眼泪。庄国栋察觉到她的异常,按理说,吃了系统的药,她不该那么辛苦,那个子痫风险她应该也不会有。
庄国栋:“统,怎么回事?你给我的是假药?”
系统:“我不给你,都不给给你假的好吧。她那个只是检测出的风险,没事,不会有问题。不过。。。。”系统欲言又止。
庄国栋:“她是不是情绪出现了问题。”她不是那么爱哭的人,更不会那么脆弱。
系统:“嗯,不过这个跟药没关系,孕激素让她情绪失控,再加上她见识到那么多人间疾苦。同理心太重。”其实,最重要的是她跟宿主的常年分居两地。她在情感上有高需求,她的痛苦和情绪无处宣泄,宿主给不了及时的陪伴和回应。
庄国栋知道系统的未尽之言,总归,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庄国栋,“系统,有什么办法吗?”有什么办法能减轻她的痛苦。
系统想摊摊自己不存在的手,“情绪上的,没办法。至于孕激素,等孩子落地就慢慢好了。”
庄国栋没有跟它拉扯的心情,他也觉得自己很疲惫。他也会想,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遇见她,这样她是不是会过的更开心一点。
这两天,庄国栋照顾玫瑰,给她洗澡,按摩,打理她的头发,给她的肚子抹油。给孩子读书,做胎教。带着她在小区慢慢散步,她的情绪好了很多。
变着花样给她做营养汤,还嘱咐住家阿姨做汤时玫瑰的忌口。
他跟玫瑰商量过,希望她住在岳父岳母家。玫瑰很抗拒。读书的时候住在哪里,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她已经毕业,不想再麻烦父母。也不喜欢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他们不会说什么,可是结婚了,常年分居住娘家,别人还是能看到的。
她不想在乎别人怎么看着自己,但是不愿意父母因为自己,遭受非议。
两天后,庄国栋正在给玫瑰按摩腿部,刘青握着手机进来了。
玫瑰瞬间明白,他得走了。她抽回了自己的小腿,“没事,你走吧。”
庄国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子痫风险你不用担心,我咨询过医生。有事情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玫瑰捧着他的脸,这两天休息的好了一点,他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她不想他担心,“嗯,我会在家等你。”
庄国栋拿着外套,跟刘青走了。
玫瑰转身进了画室,庄国栋说了,他想要她的画,要她在他回来之前,至少画一张画。这是他第一次提这种要求,玫瑰想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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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是出了什么事?”
刘青专心开车,“实验室那边数据达不到预期效果。”
庄国栋心里想着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和相对应的解决办法。忽然,他看到了之前经常买花的花店,他这次没给她带花。“去清大。”
刘青犹豫,电话里挺着急的,这就快到机场了。
庄国栋再次重复,“去清大,改晚一点的机票,耽误不了太多时间,不要我说第三遍。”
刘青将车调转方向,按命令行事。有什么事,有庄国栋顶着呢。
清大庄国栋岳父岳母家。路上联系过了,所以老两口在家等着他。
吴月江对庄国栋冷淡了不少,作为母亲,作为女人,她太懂玫瑰的辛苦。身为清大的教授,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她也懂庄国栋的为难,懂他的迫不得已,她知道不应该怨恨他,也怪不着他,可是母亲的心,让她有点迁怒了。
庄国栋在两位老人面前跪下,“玫瑰可能病了,我没照顾好她。”
吴月江赶快将他拉起来,事情没到这个程度,“你先起来。她子痫的事情不是还没确定吗?”
黄剑如给他倒了杯茶,“玫瑰不是小孩子了,她需要的你照顾,可是也需要理解你,这是你们在一起前,就该预料到的。说到照顾,我们也没办法照顾她一辈子。”
装过东摇摇头,“玫瑰的情绪不对,她有点抑郁的倾向。”
吴月江着急反驳,“我知道她最近是哭的多一点,怎么会有抑郁呢?你带她去看过医生了?她只是情绪低落,还是抑郁?”
黄剑如拍了拍吴月江,示意她先别着急,先听女婿把话说完。
庄国栋没办法说是系统的检测,只能用事实去佐证,“还没带她去看医生,担心她会无法接受。实际上她现在情绪很容易低落,阿姨说她很久没画画了。
她怀孕已经将近七个月了,可是每天还是会时常打盹,睡着不久,又会醒来。体重也没增加多少,经常盯着窗户发呆。”
说到后面,庄国栋眼圈发红,他感觉到她在慢慢凋落。
在这种时候,他还不能陪伴她,自责和内疚,将他淹没。
他让她枯萎,也是他在自我谋\/杀。脸埋在掌心里,泪水顺着手掌落下。
黄剑如的眼睛湿润,吴月江也控制不住泪水。
庄国栋开口说出说出请求,“妈,你能去陪陪玫瑰吗?我会尽量在她生产前回来。”
吴月江打了庄国栋一下,黄剑如拉住妻子。“嗯,你放心,玫瑰那边我们会照看。刚好我们也该退休了。”他要做的事,太重要。光是自己,就被问询过,试探过,知道庄国栋的重要性,他不想阻拦他的脚步。
身为父亲,他很痛心玫瑰的处境。
身为一个学者,一个人民,他敬佩他的牺牲。
他明白,对于玫瑰,他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他看到了他的辛苦,看到了他的零星白发,他刚刚三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