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煽情,可现在的宋崖词不太吃这套了。
“你想要留下来?当然可以,毕竟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但你不要让任何人察觉你的存在。做得到吗?”
“做得到!”
鲛人点头,“我会藏好的。”
鲛人藏起来,游戏才更有意思……
与此同时。
皇宫内的荣祥泽大发雷霆。
荣暮辞逃走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慧贵妃也能逃走?!
原本还有用慧贵妃逼着荣暮辞出来这一条路,现在连这条路也没有了。
霍轩拦着想要拔剑的荣祥泽,“殿下,事已至此,生气是没有用的。荣暮辞虽然逃走,可他身无长物,也没有依仗,翻不出风浪。”
“是!他是翻不出什么风浪,却是我心里的疙瘩!这还不够吗?!”
荣祥泽到底是丢了手中的剑,没有一剑杀了那个误事儿的下属。
“你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带着人闯进后宫了,还是没能抓住人?!反而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霍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开羽,“……这个人我会处理,殿下收收火气。这会儿该去见陛下了。”
提起绥帝,荣祥泽的脸色才稍微有些好转。
绥帝的时间不多了,彻底合眼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可荣祥泽连等一两天的耐心都没有了。
“是啊,我今天该去看看父皇了……”
不过,父皇这个称呼不会维持太久,很快就要变成太上皇了……
荣祥泽神色冷峻,守在病榻旁。
他曾经也想过做一个孝子,可绥帝亲手毁了自己的奢望……
那么他也只能做些不是孝子该做的事情了。
荣祥泽仔细打量着这个幼时自己甚至都不敢直视的父亲。
如今,绥帝躺在床上,昔日威仪不再,病态尽显。
荣祥泽惊奇地发现,自己甚至想不起来父皇当年风光的模样了……
室内香炉烟雾升腾,却掩不住沉郁气息。
“父皇,儿臣有件要事一定要告知您。”荣祥泽声音低沉,目光闪烁着冷酷之光。
绥帝颤巍巍睁开眼,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恐惧,“什……什么要事?”
自然是要命的事。
“父皇,您这些年对二弟的偏爱我都看在眼里,太子之位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烫手山芋,我甚至不清楚自己能坐到什么时候……
儿臣逼不得已,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给您下毒也实属无奈,而为了不受世人的诟病,干脆把这件事安在了二弟的头上。现在,世人皆以为是二弟所为……”
荣祥泽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
绥帝瞳孔骤缩,呼吸急促,“你……你说什么?”
“我说,下毒的根本不是二弟,而是我。父皇,不要伤心啊,虽说二弟已经死了,可是我还在啊。大绥的江山不会消失,我也能稳当地待在高位上……”
荣祥泽微微俯身,双眼死死盯着绥帝,声音更显阴沉。
绥帝猛的咳嗽起来,面色涨红,似是愤怒至极,却又无力反抗,“荣祥泽,你这是弑父!”
荣祥泽站起身,背对着病榻上的绥帝,“父皇,我是为了大业。”
“你、你这个畜生!”
话音刚落,绥帝喉咙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的眼中充满了悲痛与失望,然而更多的是无力回天的绝望。
荣祥泽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冷冷地说道:“父皇不要动怒,再喝些药吧。”
绥帝用最后的力气推翻了荣暮辞手中的药碗。
“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药?!”
荣暮辞的目光如寒星,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当然是穿肠的毒药,照理说,父皇立春前就该死了。可惜,荣暮辞给你喝了一段时间的解药……
而父皇的意志也出人意料地强大,您不会还在等霍轩的鲛人吧?别傻了,父皇,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鲛人呢?霍轩所言,皆为虚妄。
他先前拿出来的鲛珠也不过是最普通的珍珠,而迟迟未到的鲛人就是证据,您就算是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也无法交出鲛人……”
太子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却重重地砸在绥帝的心上。绥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浓浓的失望所取代。他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深的无力和痛苦。
“朕……被欺骗了……”绥帝的声音如同垂死之人的呢喃,充满了不甘和悲愤。
荣暮辞站得笔直,他的眼神中没有同情,只有冷漠。
“父皇当然被骗了,您也不想一想,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快垮掉。当然是因为霍轩害怕自己的谎言暴露,所以提前来找儿臣合作的……”
“怎么会?”
“怎么不会?父皇先前可是将南安王跟霍轩一同流放到潍县那样的小地方了,若不是霍轩机灵,或许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您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他恨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尽心尽力?”
绥帝的手终于垂了下来,他的眼中还保留着最后一丝不甘,但再也没有了生气。
荣祥泽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绥帝,“父皇好好休息,待会儿宫人会送药过来,您记得喝药。
我就不留在这里了,朝堂上的事情还等着我去处理……”
室内又归于一片死寂,唯剩绥帝微弱的呼吸声和荣祥泽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南安王府。
许开羽跪在霍轩面前,脸色冷硬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即便是身处窘境,也不见丝毫颓靡。
霍轩面色如霜,缓缓开口:“许开羽,你可知错?”
“卑职无错!”许开羽高声回答,话语间铿锵有力,毫不退让。
霍轩眉头紧蹙,“你擅带外人入宫,违反宫规,此事非同小可。”
许开羽抬起头,目光如炬,“慧贵妃娘娘确是真鲛人,此乃事实!”
“事实?”可霍轩从来不相信这些事情。
霍轩没有跟许开羽争论,挥手示意左右,“将许开羽带下去,杖责三十。”
命令落下,两名侍卫上前,许开羽却毫无畏惧,反而挺直了脊背,被拖下去时,他的眼神中依旧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