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时迁兄弟来了。”
孤山分寨,吴辅匆匆走到林冲身旁,对着认真查看寿州舆图的林冲说道。
“时迁兄弟来了?快快把人请进来。”
听到时迁到来,林冲知道肯定是王庆有事找自己,不然时迁作为情报营的负责人,不会擅自来到自己这里。
“林冲哥哥,小弟乍然前来,没有打扰了哥哥吧!”
“兄弟这说的哪里话!来,请坐。自去年一别,已经有半年多未见了,不知兄弟何时回来的?”
“小弟回来已有十多日,一直在与哥哥汇报杭州之行,今日借着哥哥的吩咐,小弟也来与林家哥哥一聚!”
“好!兄弟此来,林冲必定好好款待!不知哥哥吩咐兄弟来此有何要事?”
“哥哥说请林家哥哥安排人手运送一批铁锭和石炭回大寨,给,这是哥哥的亲笔书信,里面有需要的具体数目。”
时迁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林冲。
林冲双手接过,只见信封上“林冲亲启”四个大字赫然入目。
拆开信封,林冲仔细阅读完里面的内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火器,林冲也多有耳闻,东京禁军之中就有火药作坊,制的也有火球、引火球、蒺藜火球、霹雳火球、烟球、毒药烟球、铁嘴火鹞、竹火鹞、火箭等十来种火器,只是实战效果并不算好,哥哥怎么想做起这个了?”
“不知哥哥还记得原先此处的沈良兄弟么?”
“你说的是官宦世家出身的那人?”
“正是此人,小弟在杭州拉拢沈家人未果,沈良兄弟自荐入了山寨,他与哥哥闲聊中提到了火药之事,哥哥这才上心。”
“原来如此!许重,你去库房提调一万斤铁锭和一百车洗好的石炭,然后交付给时迁头领带来的人。”
“是。”
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抱拳出去,时迁点了点头,这家伙的底细并不难查,虽有小恶,但无大过,且知恩图报,倒也能用。
“对了,正好时迁兄弟来了,也不用我单独派人走一遭了,给。”
时迁接过林冲递来的册子,满脸疑惑,
“这是?”
“这是分寨如今各项的数目,劳烦时迁兄弟回去正好替我呈交给哥哥。”
“林家哥哥这是拿我当信使啊!那可少不得一顿好酒!”
时迁将册子装入怀中,对着林冲打笑道。
“只要你鼓上蚤想喝,我这里敞开了随你喝!一会儿到我那,我让锦儿做几个菜,咱兄弟好好喝个痛快!”
“说起来,小弟刚返回山寨,还未来得及恭喜林家哥哥呢!”
“那待会可要罚你多喝几杯!”
“没问题,小弟舍命陪君子!”
让亲卫将酩酊大醉的时迁搀扶回去,林冲两颊通红、醉眼朦胧的看着林娘子,看着林娘子日渐变大的肚子,林冲痴痴的笑着。
“锦儿,还不扶官人回房!”
“不用扶,不用扶,我能自己回去!娘子,我好高兴啊!好高兴啊!
想我林冲凛凛一条大汉,却被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枉活了三十多年。
自从遇到王庆兄弟,杀恶贼!上了大寨,兄弟宅心仁厚,差我做了这分寨之主,手下兵士数千,我林冲大喝一声,这寿州地界都要抖上三抖!
如今娘子怀着身孕,还特意着人护送娘子到我面前,我林冲,没有认错大哥!”
看着锦儿将絮絮叨叨的林冲扶回卧房,林娘子始终笑意盈盈的应和着。
翌日,孤山脚下,许重带着千把人正在和林冲道别。
“许重,我们已经被官府给盯上,此番回去大寨,路上怕是少不了事端,一定要小心行事。”
“明白,寨主。”
“时迁兄弟,劳烦你的情报营沿途提供敌人的动向。”
“林家哥哥放心,哥哥不说,小弟也会如此,毕竟小弟也很看中自己的小命呢!”
“那,祝你们一路好走!”
“寨主,告辞!”
“林寨主,告辞!”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队伍,林冲总觉得心神不宁,联想到淮西安抚使胡舜陟跟自己的数次交锋,林冲决定还是再带一营人手尾随保护。
“吴兄弟,山寨交给你来把守了。”
“诶,林”
吴辅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冲已经翻身上马,领着人手追了出去。
吴辅觉得自己心太累了,摊上这么个甩手寨主,自己真是,唉,最近头发都白了几根,自己可才三十出头啊!
吴辅熟练的指挥人手把守山寨各个出入口,又领人着重加固了后山防线和山下三关。
“将军,那就是孤山新任寨主林冲,绰号豹子头,曾经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一杆蛇矛,令无数人胆寒。”
孤山分寨十数里之外,一伙官军紧紧盯着带队尾随的林冲,面容之上尽是凝重,不过他们口中的将军却是跃跃欲试。
“他们前面的队伍押的是什么?”
“这,属下不知,孤山寨子里面一直无人知晓,所派出的细作和暗探自从进去以后就没了消息。”
“不管是什么,这么多人押送,必然是十分珍贵之物,劫了再说。”
“将军,咱们只是来探查的,没有经略相公的钧旨,这,不好吧?”
看着副将一脸犹豫,柳元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想,咱们刚来就击败甚至打杀了如此巨恶,还愁不能在相公面前立足?也该到咱们扬眉吐气了!”
“柳将军,此人武艺极高,你,有把握拿下吗?”
“哈哈,战场从来都是搏命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说一定能做到,尽力而为而已!”
“好!我等愿随将军剿贼!”
看着柳元满脸自信,副将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赢了,吃肉喝酒,升官发财!输了,烂命一条罢了!
再说了,听闻孤山寨从不杀降,只要自己投的够快,自己就有活命的机会!
正当朝廷官兵准备冲出去的时候,突然一道骇人的声音响起,
“你们商量完了?”
众人抬头看去,林冲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抓着一杆蛇矛,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