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霓仙锦帕掩在鼻间,故作无辜道。
“母后待仙儿一向亲厚,仙儿自是不该骗您。”
“可仙儿确有不得不让江来福死的理由。”
凌绮罗默不作声,凤目愤懑的眯着她,一副看你如何辩驳的表情。
“其一,那江来福犯下的可是残害皇嗣的重罪,他本就该死。”
“况且,从昨夜您从死牢带走他到现在,皇上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您的一举一动呢。”
“您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见凌绮罗依旧气鼓鼓的喘着粗气,萧霓仙赶忙跪行上前,双手握着她稍显冰冷的手掌。
“母后,更重要的是其二。”
“那江来福前几日与臣妾会面时,他竟然想要拿您的秘密威胁您和臣妾。”
“哀家的秘密?”凌绮罗凤目一紧,略显忐忑的盯着萧霓仙,“他都说了什么?”
萧霓仙难为情的环顾四周,而后压低了声音,缓缓道。
“他说玉林小公子,其实是太后亲生的。”
说罢,她眸子仔细的审视着大惊失色的凌绮罗。
“他要臣妾转告您,若是您不设法救他,他便会将这件事告知皇上。”
凌绮罗身子一紧,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怎么能这般出卖哀家!”
她之所以将江来福从夜景湛手里抢过来,就是怕他说漏嘴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却没想到这厮竟然早就告诉了萧霓仙,着实是该死!
萧霓仙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瘪着嘴颤声道。
“臣妾思来想去,还是得替太后解决了他,他着实不配太后对他那般照拂。”
“万一他出宫后,再口无遮拦的将您的秘密传出去,那岂不是会坏了您的名声?”
“太后,仙儿实不该擅自做主,可仙儿做的一切全都是为您着想呢。”
“只有江来福那个狗奴才死了,您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她锦帕拭着眼角的泪珠,满脸无奈的仰望着凌绮罗。
凌绮罗握着椅子扶手呆愣了好一阵,这才亲手扶了萧霓仙起身。
“仙儿做的没错,哀家该感激你才是。”
“玉林的事,是哀家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错事。”
“可是哀家当时属实没有办法,夜家满门抄斩,哀家被卖进青楼,原本哀家也是要像其他姐妹那般自行了断的。”
“可哀家还不想死,哀家知道湛儿还活着,哀家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再与他团聚。”
“有幸哀家遇到了东方硕,他对哀家极好,哀家才不至于在那青楼里遭受凌辱。”
想起被卖到青楼里的那些日子,凌绮罗就按捺不住的掩面痛哭。
她的右腿便是因为当时她不愿意听老鸨的安排,被老鸨亲手打断的。
若不是东方硕救她于危难,恐怕她这会儿早就被折辱致死了。
“母后,仙儿知您不易,日后仙儿定会代替芷颜姐姐,好好孝敬您的。”
萧霓仙将凌绮罗拥在怀里,玉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脊背。
“母后放心,仙儿一定会替你保密的,这件事仙儿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您莫要再去想了。”
“眼下,皇上恨毒了江来福,您那日当众将江来福从他面前带走,态度那般强硬,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定是会耿耿于怀的。”
“依仙儿愚见,太后不如好好地演一场戏给皇上,让他知道你将江来福带走,并非是为了徇私,而是真的为了亲手处置他。”
凌绮罗直起身,一脸狐疑。
“什么戏?”
她心里自然也不希望,夜景湛再因为江来福的事,与她产生了嫌隙。
萧霓仙一边亲昵的用锦帕沾掉她眼角的泪珠,一边温婉的笑道。
“这个母后便不用费心了,臣妾帮您安排。”
正午时分,惜芳阁偏殿。
苏汐月坐在榻旁,美目盯着依旧在榻上昏睡着的苏墨尘出神。
今日一早她便听说了江来福被赐死的消息,可她这心里却依旧憋闷的厉害。
她恨不能让他也尝遍苏墨尘承受过的苦楚,然后再亲手割断他的喉咙。
他那样的人,仅仅赐他一杯毒酒,真真是便宜他了。
徐令仪缓缓移步到她身侧,双手奉上一碗热腾腾的汤药。
“贵人,快趁热喝了吧。”
“皇后给的这药,应是极好的,老奴看着你这几日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苏汐月低眉审视着药碗中的药液,却迟迟不肯下口。
徐令仪满脸狐疑。
“这药应是不热了,贵人为何不喝?”
苏汐月蹙眉叹息,美目再次瞟向榻上昏睡着的男孩。
“奶娘,可否去太医院帮我将小祥子找来。”
“那帮太医,皇上在的时候他们都一个比一个卖力,皇上不在他们就偷懒,今日竟连个来问脉的人都没有。”
“照这样下去,阿弟的病恐怕会耽搁了。”
徐令仪点头,满脸慈爱的抚着她瘦削的肩膀。
“老奴这便去太医院,贵人记得先把药喝了,只有您好了,您的阿弟和母亲才会好。”
苏汐月会意的点头,美目一直目送着徐令仪,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月儿!”
夜景湛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没将喝进嘴里的药水给喷出来。
她放下药碗,站起身,锦帕掩着口轻轻地咳嗽起来。
虽然徐令仪的劝解她也曾听进去了那么一点点,可真正见到夜景湛的时候,她却还是怎么也热情不起来。
“皇上……万福。”
夜景湛见她咳嗽,修长的手指轻拍她的脊背,星目仔细的审视着她那张憋得通红的俏脸,浅浅的笑。
“你没事吧?”
苏汐月错愕的后退一步,刻意避开他,低下身子淡淡道。
“臣妾无碍。”
“江来福已经死了。”夜景湛深邃的眸子始终未离开过苏汐月,“母后赐死他后,在他的脖子上套了铁项圈,用铁链将他的尸身挂在后山了。”
他方才得到这个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告诉她了。
他以为她一定会很开心,甚至拍手称快,却没想到她的俏脸上此刻竟无丝毫波澜。
“你不开心?”
夜景湛欺近一步,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玲珑的下巴,让她被迫与他对视。
苏汐月粉唇微启,面色清冷到了极致。
“江来福只不过是把利刃罢了,臣妾为何要为了一把被毁灭的利刃开心?”
“真正的操控他的人,不还好好的活着的吗?”
夜景湛大手一紧,星目冷厉到了极致。
“你这是何意?”
苏汐月吃痛,俏脸瞬间拧巴成一团。
“臣妾……并无……他意。”
夜景湛忽的一咬牙,大手勾住她的纤腰,让她被迫贴进他的怀里。
他双臂紧紧的禁锢着她不停挣扎的娇躯,厚唇肆意的附在她倔强的小嘴上,发泄般的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