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阿甘左三个字一出来，再看粉毛，原本还和生气的河豚似的，这一下成了漏气的皮球，瘪了。即使是她这个岁数，和她团长齐名的大剑圣她还是知道的。赛丽亚更是一脸的崇拜，她自从听说之前四剑圣大战希洛克的故事以后，对救森林居民于水火的几人都很是敬仰，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阿甘左？是不是和巴恩一起在悲鸣洞穴打败希洛克的四剑圣之一？”阿甘左显然不太想回忆起那段往事，“是我，但不用这么隆重的介绍。”他又问了雷尼一遍，“巴恩呢？”“团长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应该也快到了。我奉团长的命令监视冒险家们……”她忽然想到阿甘左也算冒险家，不禁止住了声音。
“喂，那个！大家这么快就到了啊，前面的是阿甘左大叔吧？看到这把超长的巨剑，我就知道准没认错。这里发生了什么？感觉乱作一团了。”铁狼骑士团的团长终于姗姗赶到。“没什么，我正在向阿甘左说明情况。”雷尼想先把自己摘出去，“看你的反应，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阿甘左搭腔了：“真的，没发生什么。”巴恩这时候才把矛头转了过来：“在下面碰见的时候你可是说过不会上来的，怎么又反悔了？好歹也考虑一下我们当差的立场嘛！”“抱歉，”阿甘左嘴里说着，可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看不出来，“我总觉得这里有种不寻常的波动，所以不得不上来看看，你们有发现什么吗？”“这个嘛，”巴恩想了想，“还真没发现什么，就是越往上走感觉越不好。”“只有这样？”阿甘左显然不信。
“这里有一股魔力，和格兰之森的魔法阵被污染时候很像。”赛丽亚在一边搭话了。“这位小姑娘是？”阿甘左饶有兴致的看着插嘴两大剑圣谈话的小女孩。“一个爱管闲事的普通人，说格兰之森因为转移差点出了大事，所以来查看天空之城的大魔法阵。”巴恩轻描淡写的介绍着。“你好，我叫赛丽亚。”“很高兴见到你，不过，转移啊……”阿甘左沉思着。“虽然不确定，但值得信赖的人说，怀疑格兰之森出现了转移现象。现在，天空之城也出现了很像的魔力。”赛丽亚继续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给阿甘左。“啊，格兰之森离此处不远，就算是站在调查天空之城的转移现象的立场上，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一起去看看？”不知道巴恩为什么突然积极了起来。阿甘左盯着他：“如果真的发生了转移现象，我们可要做好准备，巴恩，你应该也很清楚吧？”“这还用说？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来到公国，辛苦呦！”巴恩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既然我们又聚在一起了，大家都先下去吧，我猜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我们先回去整顿一下。以及，我们相互之间确认一下情报。”阿甘左没有反对巴恩的提议：“可以，只是，来看看这个。”说罢把刚才从白金盔甲里取出来的水晶拿出来了，“这个东西的气息很不同寻常。”“原来是这个，就是它散发着同格兰之森魔法阵被污染时候相同的魔力。”在场的高手不少，懂魔法的不多，全靠赛丽亚给出一些意见。巴恩夸张的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定有古怪。”“看来天空之城的出现和转移现象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下去以后，找一个懂的人问问吧！也不知道是水晶本身的魔力造成了天空之城的现状，还是污染的魔力的作用。”阿甘左把水晶递给赛丽亚，“你能净化它么？”赛丽亚接过来试了试，摇了摇头，“虽然魔力的量不大，但是魔法流转的气息很复杂。”阿甘左把水晶又收了回去，“我们去找月光酒馆的老板娘吧，精灵们对净化的事情更加精通。”我一听不禁感叹，这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闭环啊。
巴恩让自己的队伍先回驻地，然后跟着我们一大群人涌入了月光酒吧。月光酒吧和平常一样喧闹，两个剑圣都皱起了眉头，一起散发出杀气，瞬间就把人声鼎沸的酒吧清了场。“呦，呦，我还当是有人来砸场子呢，原来是贵客登门啊。”索西亚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扭着杨柳细腰从二楼下来，出言讽刺道。等她下来以后看着我们这群人的组合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赛丽亚，你们是……”“这位是阿甘左大人，这位是巴恩大人，这位……”索西亚拉了把椅子坐下，“不用介绍了，都是熟人。你们是有什么事么？”阿甘左掏出水晶来，直切主题，“你知道怎么净化这块儿水晶么？”索西亚拿起水晶看了看，“还真是充满了不祥的气息呢，你们从哪里找到的？”我也发言刷点存在感：“这是阿甘左大叔从天空之城第四层取得的。”索西亚点点头：“我就说呢，我的人最多还在第二层，还没人发现过这么邪恶的气息，看来上面真是很危险呢。”“我试过净化它，但失败了。”赛丽亚补充到。索西亚看着赛丽亚：“你自己都可以净化格兰之森的魔法阵，这一块儿小水晶怎么会难到你。”“可是这里面的魔法气息很复杂……”“魔力运转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都是有可以寻找的规律的。”接着说了一串精灵语，“看你还是新手，我给你一个辅助道具吧！”说完递给赛丽亚一块儿魔法石，“它可以把一切性质的魔法气息变为空无的性质。现在你就试着把邪恶的气息抽离出来注入这里，记得脑中要不停的回想我刚才给你说的诀窍。”赛丽亚在索西亚的鼓励下有了信心，“好的，这次再让我试试。”双手接过水晶，开始施展魔法。我们在场的众人肉眼可见一股黑紫色的气息慢慢从水晶中转移到魔法石上，“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魔法石裂成了两半。赛丽亚同时也完成了净化工作：“啊，对不起，魔法石……”索西亚摆摆手，“没关系，本来也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喏，这就是水晶原来的样子。”赛丽亚赶忙鞠躬：“谢谢你索西亚姐姐，我又做到了我原来做不到的事情。”索西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和法尔现在也成长的很厉害了，要不要来我的公会签约？”“那真是求之不得啊！”我看赛丽亚还有些犹豫，赶紧替她拍了板。索西亚白了我一眼，“就是签了约你也得给我住到外面去，别忘了我这里只有女生宿舍。”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招揽人才这种事晚点再说吧。”巴恩把准备掏笔的我拖了出来，回头看了看跟出来的赛丽亚，“看来你不是单纯的爱管闲事的普通人啊。说起来，这个水晶到底是什么？”赛丽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可能后面的话赛丽亚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又咽了回去。“我记得有个很出名的占卜师现在正在赫顿玛尔，我们去找她看看？”巴恩对赛丽亚没说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兴趣。“你以为占卜师是无所不能的么？”阿甘左淡淡的说道。“啧，居然不是啊。”巴恩显然很失望。阿甘左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可以去魔法师公会看看，他们应该比我们更了解这个东西。”
“你们？”魔法师公会的会长莎兰显然对我和赛丽亚这两个三顾华屋的人有些无奈，“你们怎么又来了？”说完又看向我们后面：“这次连阿甘左和巴恩也在，发生了什么事？”赛丽亚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次造访是关于这个水晶……”赛丽亚刚把水晶拿出来莎兰就变了脸色，“这块水晶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阿甘左作为第一发现人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是我从天空之城的雕像中得到的，原先里面附着了邪恶的气息，已经被小姑娘净化了。”莎兰把水晶接过来仔细端详着，“隐约可见污染的痕迹，你是说这个小姑娘净化了它？”“是的，虽然是用转移到其他魔法石上的方式。”莎兰不可思议道：“看来我小瞧你了。这不是普通的水晶，这个是大魔法阵的碎片。可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我说说么。”赛丽亚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第十四节
“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这位气质和地位都很高贵的魔界大姐听完赛丽亚讲完所有经过后，向我们鞠了一躬。“对不起，上次我没有相信你们。因为我经常会面对各种乌合之众和黑心商人，所以难免带着有色眼镜看你们。虽然你们是妮娜的朋友，但我还是隐瞒了事实，没想到大魔法阵真的出了事。”“您不用如此，我们理解的。”“不！”莎兰没有下赛丽亚给的台阶，“作为负责管理大魔法阵的魔法师公会会长，我责无旁贷。”“是我们太唐突了……”赛丽亚还是不想让莎兰太掉面子。
“既然将相和了，是不是该说说正事了？”巴恩插嘴道。“好的。”莎兰点点头：“从大家的描述推断，天空之城和爆龙王巴卡尔有关。”“爆龙王巴卡尔？”我和赛丽亚听妮娜和杰克提过这个名字，并没有太惊讶，其他人对此就很陌生了。“巴卡尔？那是谁？”阿甘左直接问了出来。“使徒——爆龙王巴卡尔。”莎兰做了进一步的介绍：“你们不知道它么？那你们对它的手下肯定熟悉，据我所知，除了暗精灵王国之外，他还向阿拉德派遣了两条龙。”“等一下，使徒？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使徒？”巴恩对这个信息一下子不是很能接受。“是和悲鸣洞穴的希洛克一样的使徒吗？”阿甘左也问道。“刚才赛丽亚说道，在天空之城看到了龙的徽章对吗？”“岂止是徽章，有很多像龙一样的东西。”巴恩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莎兰这次确认了自己的推断：“我听到这个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巴卡尔。因为能创造龙的只有巴卡尔。”“又是龙，又是使徒的，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巴恩靠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不，这都是有关联的。很久以前的古书里，写有这样的内容：‘所有的龙都是巴卡尔的产物。’还有，如果是对大魔法阵有影响的人，首先要怀疑的就是使徒。”“这样啊……”阿甘左努力消化着信息。“之前，虽然我也发觉大魔法阵发生了变化，但没想到会和巴卡尔有关，也不知道大魔法阵现在怎么样了。下次调查能带上我么？”莎兰请求着，“现在仅靠摩伽陀无法去那里，我得亲自去看看。”“天空之城内部也很危险。我们不一定能保住你。”阿甘左劝阻道。“放心吧，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魔法师公会的会长，而且我会带得力的保镖来护卫我的。”莎兰微微一笑，算是对阿甘左担心的感谢。“那好吧！”阿甘左看劝阻无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去天空之城之前我们会告诉你的。”
“好像得到了意外的情报。”巴恩从魔法学院出来，感觉还是沉浸在刚才的讯息中，“竟然是使徒，就算我报告了，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如果那个天空之城真的和使徒有关，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阿甘左表示赞同，“我也得准备准备。”看着大家要就此散去，我举起了手，“大家，我还有个小建议。”看着把目光吸引过来了，我清了清嗓子，“据我所听说，巴卡尔离开魔界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它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天界，我们要不要去找个天界人再去收集一些消息？”“天界？”巴恩感觉这一天听到的新词也太多了。阿甘左显然听说过，“你说的对，跟我来。”“要去哪儿？”“去找一个天界的人。”“什么？”巴恩彻底过载了。
“大家好呀！我是来自天界的凯丽！”凯丽开门见山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出身，而且她也认出了当初蹭酒喝的我和赛丽亚，“杰克被我打发出去历练了，你们可要扑个空哦。”“打招呼就说是从天界来的，感觉很不可靠啊。”巴恩还是很抵触听到的新词。“招牌上写着：‘阿拉德没有的技术。’”赛丽亚看了看凯丽武器加工店的海报。“来都来了，我们问问吧。”阿甘左倒是很淡然，把斗篷摘了下来，“我们是来找你的。”“今天是什么风呀，竟然把英俊的中年大叔和帝国骑士吹来了这里，诸位找我有什么事么？”凯丽有点好奇。“你说你来自天界，所以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阿甘左大叔性冷淡风的腔调反而让凯丽变得十分热情，“哎呀，您这是认真的吗？和纯真的女性乱开玩笑可是很不绅士的哦。”巴恩把嘴里这口水差点喷出来，“没看出来有多纯真。”阿甘左没理他，继续道：“我们在调查天空之城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故事，说天空之城和使徒巴卡尔有关，而且还听说巴卡尔曾经到达过天界，但我们对天界一无所知，你能跟我们说说天界吗？”凯丽的表情认真了起来,“使徒巴卡尔……能说出这个名字，看来你们是真的有事前来。就算我说的都是些虚幻的故事，你们也会相信吗？”阿甘左点点头：“无所谓，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愿意相信多少就相信多少吧。”凯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柜台上，“该从哪里说起呢？就从天界和巴卡尔的故事开始吧！”
“很久很久以前，天界是个和阿拉德一样的世界，有战争，有和平。直至有一天，巴卡尔突然出现在天界，统一了整个天界，但没有带来稳定和发展。他是一个暴君，实施恐怖的统治和压迫，持续了几百年。原本一直会这样下去，因为巴卡尔是龙，没有寿命的限制。他还有个外号，叫爆龙王。”
“几百年后，终于，天界的人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压迫，我的先祖们组建了反抗组织艰苦奋战。虽然他全面禁止了魔法，但我的先祖们利用科学的力量，终于引起了机械革命并成功消灭了他，这是一段天界为之自豪的历史。”
凯丽还打算继续下去，但看大家都和听天方夜谭似的，也就失去了兴趣。“你是怎么从天界来到阿拉德的？”阿甘左用问题表示自己听讲了。“当然是掉下来的。不过详细过程就是女人的事情了，你们不方便听。我知道的关于巴卡尔的传说就这么多，毕竟对于天界来说那也是很久以前的历史了。”“没事，这一点已经帮了大忙了。”阿甘左站了起来。“天界……原来天界真的存在！而且使徒巴卡尔已经死了。”巴恩明显还停留在上一段。“天界的暴君……天空之城里四处可见的龙的元素……”赛丽亚作为好学生已经开始发散自己的思维，“难道，天空之城就是连接天界和阿拉德的门？”阿甘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听你这么说，更加确信了。虽然不知道巴卡尔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似乎是为了不让阿拉德人登上天界，自己随时可以驾临阿拉德，所以才制造了这样的地方。”“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们能登上天空之城的最顶端，就可以和天界沟通了？”巴恩终于跟上了大家的节奏。阿甘左对他的推论不肯定也不否认，“谁知道呢，虽然不能确定，但那样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一趟就可以打开通往天界之路了。”
“啊，这个问题好像超出了一个骑士团团长能处理的范围，我需要先禀报陛下再决定下一步……”“你还是先等等，这可是个大事，说的不清不楚你的领导大概率不会满意。再去一趟天空之城再说吧！”阿甘左一个闲云野鹤看着比巴恩更有职场经验。“那倒也是……开启天界之路的话对于冒险家探险是好事，但谁知道天界是个怎样的文明呢，大家没听过黑暗森林法则么？”巴恩也有着自己的担忧。“我听说帝国的皇女还在这里，你可以去请示请示。”巴恩听完阿甘左的话用手扶额，感觉皇女这两个字让他很是头痛，“当然我们公主殿下也很善良贤明，不过，那什么，我还是希望能够跟负得起这个责任的人汇报……”阿甘左要被巴恩的态度搞窒息了，“行了，这里是贝尔玛尔公国，不是帝国的领地，我们去向公国的女王陛下上报吧。另外，我仍然觉得上报前应该确认好天空之城是否是我们所推测的通道。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揭开天空之城的谜团，还有确认大魔法阵有没有因为巴卡尔的力量出了问题。”“那当然，最近各种传闻太多了，我们也是小心行事。”两位剑圣终于达成了一致。“好了，我们准备一下，再去一趟天空之城吧。巴恩，你能去叫一下魔法师公会会长么？”阿甘左把巴恩支走了，“谢谢你了，凯丽。”“第一次有人这么真切的相信我说的话，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凯丽说完又看了看我和赛丽亚，“看来杰克真是错过了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