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干嘛！”
石桥上，带着些愤怒的幼童提高了嗓门，在白鸽的振翅高飞中怒视着面前的两人。
“你看看，鸽子都吓跑了！”
金发的少年抬头看了看飞远的鸽子，又盯着这条进城唯一的通道，张了张嘴刚想说出什么，与他同行的人却先开口道了歉。
他诧异的深深看了看一路同行的人，显得极为震惊。
自从在璃月与蒙德的交界处两人相识，自称若木的人好像就从来没跟人说过一句软话。
嗯……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准确，毕竟一路行来，路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就没有一个没遭了难的。
无论是丘丘人还是盗宝团，又或是野猪、游鱼与飞禽。
主打一个众生平等。
发展到后来，盗宝团看到他们两人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抢劫或是逃跑，而是把身上值钱或是不值钱的统统拿出来，以求破财消灾。
很让人怀疑究竟谁才是反派。
在他因为难以置信愣神的一会，若木已经哄好了小孩子，扯了扯空的斗篷，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这才对嘛，妈妈说，只要爱着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小动物怕你的！”
小孩子叉着腰，在收到道歉后，像是胜利者一般炫耀着。
可沾沾自喜的他没注意到的是，在进城时，金发的人盯着他的眼神带着些怜悯。
……
“你……”
空显然不认为他是个身处异国就能忍气吞声的人，
这从他进城时守卫并未过多盘问，甚至有些毕恭毕敬的态度与称呼就能看的出来，他在蒙德城的地位不低。
“以后但凡他在的地方，方圆五百米内有任何一只鸟出现，都算我输。”
若木摊了摊手，从口袋里拎出一瓶药剂，丢给空，“拿着玩吧，野外驱兽的小玩意。趁着他不注意，我往他身上抹了点，药效不太强，也就半年吧，顺带一提，这是防水的。”
“呃……”空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有一种故事终于按照他心理预期走下去的些许感慨。
“这对小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这可不行啊，我亲爱的朋友。”听到空的话，若木转过身来，语重心长。
“出门在外，手要黑，心要狠。而且只是这种程度你就要拿残忍来形容，是不是太低估我，存心打趣损我呢？”
“朝这边走。”若木指了个方向，两人转过个弯后继续进行刚才的话题，“小孩子的任性多数和大人分不开关系，换句话说，有熊孩子，必有熊家长。
他虽然是个孤儿，嗯，字面意义上的，没有人身攻击他的意思。”说着，他摊了摊手，“我要骂人比这难听多了，但这不是他堵着唯一一条入城道路，给行人添堵的理由。”
“想不到你还挺挺有正义感的。”
这时，几个玩闹的孩子跑过，其中一人因为闪避不及撞在了空的身上。
只是还没等空将倒地的孩子扶起，那孩子就从地上爬起来，连连跟空道歉后才和同伴们离开。
“你这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若木瞥了一眼空，又瞧了瞧跑远的孩子们。
“我才没那东西，就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对人对事我向来只看好恶，从不考虑善恶。不是喜欢和动物做朋友吗？那真是恭喜他了，从此之后，他就是一匹孤狼了。”
“从此……之后？”
空显然从他的话中提取到了关键词。
“啊，对，我这个人相当有闲心和耐心，不介意每过几个月都来给他上上强度。”
若木的脚步停在一栋只看外观就觉得极为奢华要价不菲的酒店门口。
还未等门口身着制服被发配来风吹日晒看门的卢克上前，若木就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上前的嘘寒问暖。
“重新向你介绍一下自己，我亲爱的朋友。”
他面向空，眯眼轻笑，“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公子』卡卡利亚。目前暂时算是至冬驻蒙德的外交官。”
“愚人众……”
虽然苏醒时间尚短，但在两国交界处时，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从旁人口中了解过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消息。
别说其余六国，哪怕是在至冬本土，愚人众的风评都算不上太好。
他的金瞳中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怪不得……
一路上能人见狗嫌到如此地步，看起来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显然不是什么正常势力能培养出来的人。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一定非常冒犯。”若木看着空那一联我悟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要不要加入愚人众，我可以帮你写推荐信，待遇从优。至少肯定不会是跟我当初似的，苦哈哈的从普通士兵做起。”
若木看着空摇了摇头，想要开口拒绝，却没让他将话说出口。
“先别着急拒绝嘛，愚人众的势力遍布其余六国，我敢保证没有哪个势力比愚人众更能擅长搜集情报，你不是要找妹妹？好歹朋友一场，哪怕不加入愚人众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我要付出什么？”
空很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极为自然的开口询问，却见对方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一路同行，我还以为咱们俩已经是朋友了，原来你不这么想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空赶忙摇了摇头，“只是感觉欠了人情，会很麻……不好意思。”
“你是想说麻烦吧，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若木叹了口气，“可怜我啊，异国他乡的连个朋友都没有，算了，随你便吧。”
看着落寞的朝酒店内走去的若木，空的良心稍稍痛了一下。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刚想追进去，就见若木去而复返。
“你的救命之恩还没报呢，我想吃烤鱼。”说着，若木将手里的钓鱼套装塞给了空。
“去吧，吃完那顿，我们就算两清了。”
……
深夜，空一把将手里的半截鱼竿摔进了水里，正巧砸到一只随时等待上钩的机巧鱼。
因为突然地撞击，机巧鱼在水中滴滴的响了两声，瞬间爆炸。
闪避不及的空被炸了满头满脸的水，他抹了一把脸，盯着手上黑灰掺杂着水留下的污渍，一阵凉风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毅然决然的，一阵小跑进城后，他迈进了歌德大酒店内。
此时，正在大厅吃着夜宵的若木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向空露出一个极为友善的笑容。
“我亲爱的朋友，你是否转变了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