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韩光闭关已经十二年了,途中出关两次都是为了落雪进阶。
一人一神兽立于山巅,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鹿鸣声宁静而悠远,空灵而深邃,如夜莺高歌,如广阔大海中的鲸鸣,回荡在山林之间。
白衣少年,春风得意站在一旁,看着这一览众山小如诗如画的美景,为之陶醉。
此时的水寒光已经突破到凝魂境初期,自己三百年的沉淀已经耗尽,以后想进阶会变的缓慢,落雪也以七阶中期。
“我们该出去了。”
十二年里,落玥婉对落雪的照看很是用心,他也知道了水寒光的身份,期间阳泉跟烟飞扬教了她一些新的功法,他的实力也突飞猛进。
“十多年了,我都快闷疯了,太无聊了。”
此时烟飞扬和阳泉也走了过来,他俩境界已经很难在上一步,一位妖修近神,一位自己自成法则却不入神境。
“出去,一百九十八道大阵咱们走通了吗,一百九十三道大阵,还有五道,诸位不想看看这一万多年无人到过的地方是何风景吗?”
此话勾起了几人的兴趣,离终点一步之遥,万年无人到访,万年滋养不知多少天材地宝。
说不想看是假的,几人笑而不语只是跟着韩光一起去到阵口。
“此为两仪空回阵!”
“你能破?”
“能识便能破,只是还需各位帮助,识阵纹,明生门,改阴阳,转火为金可破。”
“说人话!”
“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说人话你们也听不懂。”
突破凝魂后的韩光此刻自信心爆棚,加之烟飞扬和阳泉两位强者的帮助,遇山开山,遇水过水。
几人每破一阵都会花几个月的时间一点点的寻找灵药灵物,收获颇丰,一路披荆斩棘来到第一百九十七道大阵。
一长须白发干尸坐于阵口,像是心有不甘,死前面朝大阵,手悬与半空指向一处。
“万年了,终于有人走到此处了。”
话音落,干尸中飘出一缕幻身,长须白发,烟飞扬立马警惕起来,水寒光则摆手示意没事。
“前辈便是这百阵山的创造者。”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韩光手上的冰丝手套,随后仰头长叹:“我创建百阵门留下毕生传承,希望有一天后辈能破得此阵,万年来也无人走到此处,少年你可识得此阵。”
水寒光其实早就认出此阵是师傅的万花剑阵,以剑势所布局,空间法则为阵壁,大道之力铭刻阵纹,但是没有说穿。
“晚辈识不得。”
“你门中阵法你如何识不得。”
水寒光一笑,这老前辈看来是认出了自己身份,他终其一生死前才参悟此阵,水寒光本想装作不知,让这老前辈教自己随后他不留遗憾便可超脱。
“水云熙之徒水寒光见过前辈。”
水寒光恭恭敬敬的行礼,老前辈可敬可叹,也可悲,人怎么能纯粹成这样,为了一个执念穷极一生至死不渝。
“你比起你师傅来,太弱了,你可破得此阵。”
“前辈已然破阵,何必问我可能破。”
二人会心一笑,随后老者轻点水寒光额头,将毕生研习阵法心德传授给韩光随后执念被破,老者幻身也如青烟散去,最后说了句:“后生可畏啊!”
老者死前确实参悟了此阵奥秘,不过却没能亲手破阵死后遗憾化为执念孤独等候万年,只为验证困扰自己半生的疑问,人怎么能纯粹成这样。
随后几人找了个风水宝地将老前辈安葬,回到阵口准备破阵。
“知道什么叫气运吗,此阵除了我师傅亲自到场,普天之下真没几个人能破,老前辈虽残破其中奥秘,可他也不一定破得了,但我们可以。”
“能参悟为何破不了?”
“此阵以剑势布局,也需以剑势破阵,他虽是阵术大师,可未必习得悟出剑势,阳泉君以空间法明阵纹,我以大道之力寻生门,烟飞扬以剑势相破,此阵变破了。”
这算是巧合吗,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律。
单阵已经完,这随后一道大阵才是真正的挑战,破了最后一道大阵便可见师傅当年挖走破神造化莲子的地方了。
水寒光已经坐在阵口三个多月,烟飞扬几人也寻遍了周围所有的灵药,收获满满。
“怎么样?”
“别打扰他,他此刻正参悟阵法中的道蕴,或可有所感悟。”
此大阵并非人为,一百九十七座阵法阵纹相互牵引,融合幻化,如星空中的群星,独成法则,自运大道,已然可称为神级大阵。
水寒光连直视大阵阵纹的资格都没有,只可参悟其中大道。
又是一月之后,水寒光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蓝天白云。
此阵如硕果累累的苍天大树,时间空间万物循环以独成一方天地。
像是无数的过往先贤,又好像前赴后继的后来者,万物循环,生死轮回,这便是时间法则的规律吗?
“该走了!”
水寒光站起身,下定决心若有朝一日成神,定然回来一探究竟。
“破不了?”
“占卜之术以窥天机,神尽之法以改天道,此大阵隔绝此方天地以可规避天道,不在万物之内,空间法则,时间流速,大道气运皆超出你我所认知不同,如何能破?”
战技之上有神技,天器之上有神器,天丹之上有神丹,天阵之上有神阵。
神尽术,神道真的有尽头吗?
水寒光躺在落雪背上,思绪万千,入百阵山已经十五年,虽实力精进,却越发感觉自己的渺小。
因为一个消息,众神早已离去,只留下林若冰在此地等候,打坐冥想十五年,目睹水寒光的一切所行所做,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晚辈阳泉君,见过天穹神~~噗~~”
阳泉恭恭敬敬的给林若冰行礼,话还没说完就实实在在的挨了林若冰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
“小子,听说你前些年绑架过我徒子徒孙,偷学老祖我留下的传承?”
“林老祖听我狡辩,啊!!”
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传来,却没人敢上前拉一下,生怕惹火上身。
“得亏你没动杀人之心,老祖我也是要面子的,揍你一顿没意见吧。”
“没,老祖教训的是。”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阳泉,丝毫不敢露出一点不满的表情,跪倒求饶。
林若冰懒得理他,随后转头饶有兴趣的看向落玥婉,落玥婉有些不知所措,眼前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神灵,只得先恭恭敬敬的行礼。
“你不打算回家?”
“回神尊,婉儿离家一千六百多年,父母都只是落家支系实力低微早已故去,家中再无至亲之人,不打算回去。”
“可有兴趣来我天穹神宗当个长老?”
听闻此话,烟飞扬率先开口,十多年的相处他们几人都已经把落玥婉当朋友了。
“赶快答应啊,你空有修为毫无实用的战技功法,天穹神宗是你莫大的机缘。”
落玥婉受宠若惊,激动的差点眼泪都掉出来了,赶忙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