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抵达南疆边境的时候,已入深秋。
秋风萧瑟,边境的北冥国村庄的百姓,在寒风中翘首以盼。
终于把援军盼来了,南疆国士兵隔几日就会来袭击,搞得他们心惊胆颤,东躲西藏。
驻守边境的北冥国主帅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王爷。
大军进入军营,停军整顿,楚景云带着楚怀瑾去向主帅禀报。
“主帅,末将楚景云携副将军向您复命!”
镇南王,听到声音,气愤地掀起营帐走了出来,剜了楚景云他们一眼:“哼,陛下派出援军,已是十五日之前的事情了,你们把十日的路程走了十五日?是不是无心支援边境?”
楚景云惶恐抬眸,急忙摆手:“主帅,我等都是领了军命,诚心而来,只不过路上遇到野兽袭击,停军休养几日,这才耽误了!”
镇南王斑白的鬓角,被秋风吹起,衣袍一角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不屑地睨一眼楚景云:“本王不想听你解释,看你今后怎么做?”
楚景云有些怨怼地作揖:“是,主帅。”
拜别了主帅,楚怀瑾和楚景云便各自回营帐了。
知训连忙上前,帮楚怀瑾摘下铠甲,小声询问:“公子,连日赶路,你身体没事吧?”
她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楚怀瑾的肚子。
楚怀瑾摇了摇头,微笑:“没事。”
做她的孩儿,要是这点辛苦都承受不了,长大了还怎么承受她严格的训练。
楚怀瑾坐在营帐中央的藤椅上,若有所思道:“不过,我感觉军营有些奇怪,百姓也有些奇怪!”
“奇怪?”知训疑惑道:“公子,我感觉很正常啊,哪里奇怪?”
楚怀瑾说不上来,就是若有似无地感觉到有些不正常。
不过她操不了那么多的心,如今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些时日赶路一直都是席地而眠,如今有张床睡,就得好好享受。
一晃他们便来军营小半个月了,南疆军队并没有什么动作,镇南王的意思是他们在调养生息。
北冥军也要按兵不动,楚怀瑾乐得自在,每天跟士兵一起操练一下,不甚美哉。
总之她来军营就是为了过逍遥日子的。
可是事情太顺利,往往就有事要发生。
这天夜间,楚怀瑾的营帐外,有人影闪动,她瞬间警觉地醒来,在黑暗中,眯着狐狸眸,注视着帐外的身影。
那身影缓缓靠近,径直掀起营帐的帘布。
楚怀瑾幽沉不悦的声音响起:“我真是不知芝兰公子还有如此爱好,半夜偷溜进别人的房间。”
芝兰意外地透过月光扫向床铺上晦暗不清的面容:“怀瑾,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你对我这么熟悉吗?看到个影子就能辨别?”
楚怀瑾懒得理他,直接仰躺在床上,继续闭眼:“我有没有说过,我夜间的视力也很好,所以不要往你脸上贴金!”
芝兰看到楚怀瑾不耐烦的态度有些受伤,语气低落:“怀瑾,我这次来是想带你离开的。”
楚怀瑾慵懒地冷笑:“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
“怀瑾,你千方百计地逃出京城,不就是为了躲开盛煜夜吗?你害怕他知道你怀孕!证明你对他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所以,你已经逃出来了,趁此机会跟我一起走吧!”
楚怀瑾翻身背对他:“你要是来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就请离开吧!”
芝兰不死心道:“怀瑾,我盼了千年,才把你盼来,就是为了和你再续前缘,虽然我晚一步找到你,你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但是我不在乎。”
“我的心愿就是这辈子能跟你白头偕老。”
楚怀瑾被他絮絮叨叨的话语气得不轻,腾一下坐了起来,既然不让她睡觉,就跟他掰扯掰扯:
“芝兰公子,别把你自己的感情说的多高大上,你想跟我白头偕老,不是为了破除你身上的诅咒吗?”
“并不是你的感情有多深,如果你所言不虚,我记得你上辈子就是个渣男,才害死了那个女孩,这辈子有什么脸面在这求情。”
芝兰愕然地看向楚怀瑾:“是,我的确是犯过错,可是我已经悔过了一千年。”
“你悔过,那个姑娘就必须原谅吗?不要在这里跟我哭诉了,我不是你千年前的爱人,也不能代替她做决定。”
“怀瑾,我不求你承认,我现在只想在你身旁守护你。”芝兰语气带着恳求。
楚怀瑾再次扯过棉被躺下睡觉,语气疏远:“那就不要打扰我的睡眠,我谢谢你。”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喘着均匀的呼吸,继续睡觉。
见状,芝兰落寞地转身离开。
翌日,楚怀瑾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自从这次赶到军营,楚景云从来没为难过她,听知训说,是楚怀承威胁楚景云要是再对她不好,就跟楚怀瑾一起不认他这个父亲。
所以楚景云这才放任她,置之不理的。
楚怀瑾揉着惺忪的睡眼,喊道:“知训!”
“知训!知训?”
喊了三声,营帐外都毫无反应,楚怀瑾有些疑惑,毕竟每日她醒来一有声响知训就跑进来了,今日是怎么了?
她扯过外袍穿上,疑惑地走出营帐外,看到士兵操练的架势跟往常无异,没有什么特殊。
可是知训去哪了?
她带着疑问四处寻找,抓过身边的士兵询问:“你知道跟在我身边的侍卫,知训去哪了吗?”
小士兵虽然不知道知训是谁,但是他认识楚怀瑾,他指着主帅的营帐:“副将军,早上主帅说抓到了一个给敌军通风报信的奸细,正在他营帐里审讯,你去看看,是不是你的侍卫?”
楚怀瑾一听大惊失色,顾不上许多,放开小士兵,奔镇南王的营帐跑去。
刚一靠近,就听到知训的惨叫声:“啊~”
楚怀瑾顾不上许多,没等通传,擅自就闯了进去。
目之所及,知训的手指正被十多根竹签勒着,鲜血顺着纤纤玉指淌出。
“艹!”楚怀瑾忍不住爆粗口,抬脚踹去,两脚就把左右钳制着知训的士兵踹开了。
知训委屈地泪眼朦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