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负?”谢川听到这几个字心跳都快了,紧张放下筷子,“怎么回事?”
看见谢川的表情不似作伪,顾晚白才撂下筷子,不满地说了起来。
“你这个叔叔当得也太不称职了,我之前上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小孩围着他抢东西,还骂他是个野种,小风死也不交出来,就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我开始还以为这孩子在大队里面没亲人呢。”
“也得亏这孩子是个争气的,那群小孩动手他就揍回去,之后人家家里人还找他麻烦,唔……就那个叫王凤珍的,也幸亏最后大队长儿子来解围了,不然你那个侄儿估计惨了。”
“我看见小风的时候,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一件衣服全是补丁,脸上也黑黢黢的。”
“本来你就是孩子的亲叔叔,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小风现在才这么点大,最是需要大人关注的时候,这个年龄的小孩也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你以后……还是和孩子多交流一下吧。”
谢川听了这话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平时确实很少在家,但是都请了人照顾谢风的,每次出去带回来的东西也从没少过,什么满是补丁的衣服,更是在家没见过的。
如果不是知道顾晚白不是胡说八道的人,谢川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诓自己了。
“你……说的被欺负的是……谢风?”
顾晚白眼神怪异地看着谢川,“难道水清大队还有第二个叫谢风的人?”
那自然是没有的。
谢川的脸色顿时一沉,语气严肃起来:“顾同志,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因为个人原因,很多时候不在家,谢风我是委托大队里面一个婶子照顾的,每个月给她十五块钱的伙食费,平时也留了票给她的。
我自认为那些东西够小风一个孩子生活得很好了,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什么环节出错了。”
顾晚白一怔,显然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可别小看了这十五块钱,在农村里面,十五块钱做生活费,已经可以够一家人吃得很好了。
更别说谢风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一顿饭能吃多少?
这里面没有猫腻顾晚白都不信的。
“你……是让谁照顾小风的?”
谢川沉吟半晌,也没能想起来那个婶子的名字,“是……租给周国深房子的那个婶子。”
顾晚白:……
破案了,租给周国深房子的那个人,不就是刘芳吗?
那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顾晚白就不信了,刘芳她拿了谢川的钱,怎么可能花在谢风身上。
不过大队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也太奇怪了吧?
“你每个月给刘芳十五块钱,有谁知道吗?”
谢川摇了摇头:“没有,就我和她知道,那婶子说这种行为太敏感了,到处宣扬的话容易被打成坏分子。”
谢川现在心里一团乱麻,恨不得马上回家看看谢风究竟怎么样了。
想到他之前回家都会提前告诉刘芳,他到家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虽然看着谢风有些瘦弱,但是刘芳告诉他小风有些吃不惯大队里面的食物,他也信了。
只是以为小风之前在京市的时候养得比较娇气,不习惯村里面的吃食。
现在想想,估计是他给谢风留的生活费,全被这个刘芳贪去了。
小风那孩子他也知道,估计是害怕自己在外面担心,所以每次自己回去都忍着不说。
谢川握住筷子的指节都泛白了,顾晚白用筷子头“啪”地打了他一下。
“放手,把筷子折了你就只能用手吃饭了。”
谢川闻言立马泄了力,有些颓废低着头。
“行了,这段时间大队长家的儿子照顾着小风的,我看他对小风很上心,你好好养伤,养好伤再找那个老太婆算账!”
“她就是诓你的,你给她的是小风的买菜钱,又不是给她的工资,两个概念而已,不会有事的。”
“对这种人你就是要不要脸一点。”
顾晚白能明白,谢川一个大男人,不好和刘芳一个女人掰扯,更何况刘芳还是个寡妇。
谢川也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自从谢家被拉下水之后,他对这些敏感的东西都很警惕。
生怕再沾上一点拖累整个谢家。
二哥的运作才刚刚有了起色,这个时候他不能拖后腿,只是没想到他的这种警惕,会害了谢风。
要是别人知道他给了刘芳钱,刘芳是不是就不敢这样对谢风了?
谢川这样想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顾晚白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是大家都知道,你每个月给她十五块钱,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她明着不能来,也会暗着来的,这种人就是怎么都不会知足的。”
谢川叹了口气,挪动了下身子,眼神晦暗。
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
……
吃完饭顾晚白洗完碗,知道谢川在房间里面,也不好回去。
就准备把后院的菜园子收拾出来。
说是后院的菜园,其实也只是挨在后门的两片空地。
稍微大一点的一块已经被前院的人种上各种各样的菜了,也许是知道自己精力不足,另外一小块地一直都空着的。
地不大,估摸着一个下午的时间够用了,顾晚白二话不说,借了把锄头干了起来。
把地里面的杂草和石头全都挖了出去,又把地翻了两遍才停手。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种子了,顾晚白想着什么时候去商城看看有没有种子卖,但是又觉得用积分应该换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不然很不划算。
想着顾晚白揣了苹果到了她借锄头的大姐家里。
这家人就在知青点不远处,之前顾晚白路过了几次,都只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妇人。
这次也是一样。
大姐姓曹,家里人都去上工了,她身子不好,在家里面做饭打扫卫生。
看见顾晚白来了,也是笑盈盈给她拿了张椅子,示意她坐下歇歇。
顾晚白擦了擦头上的汗,把锄头立在墙角,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里面的苹果往曹大姐手里一塞。
“曹大姐,这是我从沪市带来的苹果,给一个你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