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肥羊还是过江龙……”。
“不清楚,看样子像是京畿来的人,鼻孔朝天,真是够傲的!”。
“这般人莫要招惹,若不然有命赚没命花!”。
旁桌客人的议论声传来,就连那行商都能听见,更不用历百羽几人了。
可他抬头看一眼,见历百羽等人,神情无一丝变化,给人一种,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二百里龙岩路,二百里匪流,看来那位还未杀到此处”。行商男子嘀咕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碗,小口小口喝着热水。
“那位是谁?”。
听闻此言,历百羽心中一动,不由看向行商男子。
龙岩府往后,近来有多乱他在京畿都听说过,整个大乾逃犯,近乎都往此地跑,见村子就烧杀抢掠。
龙岩府的知州都险些遇刺身亡。
可到了后才发现,除了旱灾,压根没有匪盗之流。
若说看见他就跑了,这压根不可能,除非是上三品高人,亦或擅步法的金骨境,否则岂能让他毫无察觉?
行商男子犹豫一下,目光环顾四周,见这客栈里,旁桌客人,店小二,柜台后的掌柜,甚至灶房的厨子,都拎着两把斩骨刀,伸着脖子看他。
“那人……那人我也不知是谁,只知人送外号,屠夫武魁!”。
行商男子硬着头,压低声音说着,生怕因谈论此事,惹恼这黑店的人。
虽说论实力,历百羽估计能一人斩杀这客栈里的人,可若是打起来,势必会乱作一团,到时谁会管他死活?
“屠夫武魁?好大的口气!那人不过杀几个匪流,岂能配得上武魁的称呼?!”。
历百羽未说话,一旁身着黑色劲衣的长脸男子,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
武魁这个称呼,在大乾可不是想用就用的,那些什么武魁,刀魁,剑魁,哪个不是上三品高人?
就算是文魁,亦是当世大儒,历代每科状元都不敢顶着个魁字。
上三品高人在大乾可是有数的,他敢笃定,定不是上三品高人出的手。
正巧这时,“吱吖”一声,客栈的门又被推开,虽很快又被关上,亦有些黄沙顺着缝隙被吹了进来。
“又有贵客登门了?”。
店掌柜嘴角咧开耳朵根,扭头看向门口时,忽而就愣住了,瞳孔睁大,手里敲算盘的声音都停了。
只见来人,长得那叫一个魁梧,进屋时都是低着头近的,肩宽的像一头牛,披着件宽大的斗篷,浑身裹的严严实实,斗篷上还沾着些许血迹。
裸露在外的右手,张开时比寻常人脑袋都大,看其腰间,斗篷下还遮着一件兵器。
此人走进客栈的刹那,气氛忽而诡异起来,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
众人沉默不语,除了历百羽六人,其余人都不敢直视这进屋之人。
“好重的杀气!”。
历百羽呢喃自语,下意识握住腰间的刀柄,他修行这么久,见过的武者数不胜数,像杀气这般重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此人可并未刻意显露杀意!
“有意思!此人有意思!”。
长脸男子嘴角勾起,趁那人路过时,伸手就要扯下披在身上的斗篷。
“嘭~!”的一声,他的速度快,可那人的速度更快!
宽大的右手,犹如铁钩一般,牢牢握住长脸男子的手。
最初那长脸男子眼中只有诧异,没想到这人虽说怪,块头大,可反应一点都不慢。
不过随着他使出浑身力气,憋的涨红了脸,发现自己还是一动不动,心中不由有些慌了。
“若有下次,定把你手给砍了!”。
这道声音低沉沙哑,杀意犹如大海浪涛袭来,惊出长脸男子一身冷汗,浑身一哆嗦。
历百羽眉头紧皱,正要出手时,见那人放开了手,径直的去到一张没人的桌子上。
“怪!此人真是怪!好生恐怖的力气!!”。
长脸男子咬紧牙关,神情不服气,他擅长的可不是力气,而是用刀,若是生死交战,他自信不输给这人!
“客官,你们的肉包子来喽!!”。
忽而,有一店小二,抱着一屉包子从后厨出来,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将这屉包子放在历百羽等人桌上。
下一刻,他也察觉气氛有些不对,扭头看见那披着斗篷之人,方才知晓因为何事。
“今日定要他看看我的本领!”。
长脸男子越想越气,咬紧后槽牙,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柄,作势就要抽刀起身,再与那人一较高下。
可只觉腰间的刀沉重无比,无论如何都抽不出来。
低头一看,见历百羽的手放在了他的刀柄上。
“莫要惹事生非,先吃些东西再说!”。
说着,历百羽瞥了眼另外二人,此次出京,可不止他们六个武者,还有两位正四品文官!
“历镇扶使说的不错,三刀,赶快吃吧,这包子真够香的!”。
“行吧,不过待到晚上,我定要与这人一较高下!”。
长脸男子冷哼一声,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方才丢的面子,他必须得找回来。
话说,这包子味确实不错,吃进嘴里香的很,香嫩多汁,满口留香。
行商男子吃了口包子后,瞳孔睁大,猛的将包子吐了出来,他看着吃的正香的历百羽等人,想开口说什么,可却又有些不敢。
“何事这般古怪?”。
“安心吃就成,这包子里没毒!”。
“这店掌柜倒还识相,知晓惹不起我等!”。
见几人吃的正香,行商男子神情苦涩,找了个借口,将手里的包子放下。
“方才包子烫到了嘴,又忽而想起,我已供佛三月,不能沾肉腥,可否给我来碗素面?”。
“人肉包子,岂能不香?不过这行商客倒是聪明”。张观山手指轻敲桌面,口中呢喃自语,声音很小,只能自己听见。
宽大的斗篷之下,脸上神情玩味。
虽说这些人穿的皆是常服,不过他还是能一眼看出,历百羽等人是何人。
六人乃是京畿锦衣卫,至于那两个文官,他不清楚,在京畿时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