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秋不见了这回事,到底闹到江老夫人面前。
此时,丫鬟家仆已经把江府各个角落都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她的踪影。
“人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还能凭空消失不成?”江老夫人语带责怪,不悦地对堂中众人道。
许穗仙满脸焦急,一旁的沈氏倒是泰然自若。
“这二房也不是第一次丢姨娘了,如今二房的事可都是交到二少夫人手中了,莫不是你同你那婆母一般,暗地里亏待妾室?”沈氏语带嘲讽,看着许穗仙不怀好意道。
清仪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大夫人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妥当吧?”
“好了,找到人才是要紧!”江老夫人说着,又吩咐了身边的嬷嬷去瞧瞧。
直到日暮西垂,许映秋还是不见踪影。
众人脸色越来越沉,甚至把府中的草丛和水井都翻开仔细找过了,还是没有她的影子。
“都找遍了?可有什么地方遗漏?”江老夫人还是不信,这么大个活人,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清念不知何时走进了慈溪堂中。
她开口悠悠道:“听说出了事,孙女刚刚路过花园,三弟弟那边倒是大门紧闭,不知那处可寻过了?”
清仪诧异地转身看向江清念,她可不信,江清念只是随口一说。
负责找人的嬷嬷连忙上来回话:“三少爷那处确实没有找过,奴婢们去敲院门,院里的丫鬟说三少爷身体不适,让奴婢们不要进去惊扰。”
这府中的人哪个不知道三少爷江清言最是爱发疯,都怕触了他的霉头,到时被江老夫人怪罪。
江老夫人只觉有些不祥的预感,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身来。
“那……我亲自去看看他。”她可不敢将事直接安排给许穗仙或是沈氏。
许穗仙本就和江清言有些仇怨,沈氏更是看不惯二房,若真有事,她们可不会护着江清言。
还是要她这个祖母亲自走这一趟,她才放心。
清仪自然看懂了江老夫人的用意,挽着许穗仙的手一行人一同去了江清言的院子。
一走到院门口,江老夫人心就一紧。
青天白日的,紧锁院门,一看就是有事。
她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叫门。
敲了好半天,才有个丫鬟将院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丫鬟往外张望,看着熙熙攘攘一众的主子,差点没站住。
她忙给众人行礼,有些惊慌道:“老夫人……老夫人怎么来了?我们少爷病了,恐怕这时候……不方便见您。”
江老夫人神色一冷,被丫鬟搀扶着就要进门:“就是因为他病了,我这个做祖母的怎么能不来看看?”
那丫鬟看众人是铁了心要往里去,知道自己拦不住,忙起身想进去通风报信。
清仪给玉枝使了个眼色,玉枝心领神会上前拦住了那丫鬟的去路。
跟着进门的都是府中主子还有主子身边的心腹。
江清言的这个院子虽小但雅致,院内看不到一个丫鬟,正屋的门也是紧闭。
内里传来男子的笑声和女子的娇哼,听得院中的众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沈氏嫌弃地用锦帕捂住口鼻:“这青天白日的,三少爷也太没有规矩了。”
江老夫人也是面色铁青,她沉声吩咐道:“去把门打开,把这些勾引少爷的小娼妇抓起来。”
江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应下,带上几个有力气的婆子打开门闯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把房中的人都带了出来。
其中有两个穿着丫鬟衣裳的小姑娘,都是衣衫不整。
还有一个女子,穿着桃红色衣裙,梳着勾栏样式的发,衣衫也是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看清那女子的样貌,许穗仙的脸上除了焦急还多了两分不解。
她疾步上前,抓住许映秋的衣袖,冷声问道:“映秋,你为何在此?”
许映秋许是喝了些酒,脸色微红,迷离的眼睛带着两分嘲弄:“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公子一个人无人照拂,我不过替夫君来看看三公子罢了!”
许穗仙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是陌生,放开她的衣袖后退一步。
“你!”她一时不知能说些什么,清仪赶紧上前扶住她。
江老夫人看清许映秋的脸也是怒不可遏,用拐杖使劲敲打着地面:“你这个小娼妇!你作为承儿的妾室,竟敢勾引言儿?来人,给我捆了!”
这时收拾妥当的江清言也被人推了出来:“祖母且慢,二哥二嫂情比金坚,想必从未染指过映秋。我喜欢她,既然二哥不喜欢,不如祖母做主把她赏给我?”
“二嫂”二字他咬得极重,眼神带着挑衅看向许穗仙。
江老夫人闻言差点晕厥过去,又指着江清言厉声道:“你们……你们什么时候……”
许穗仙也是奇怪,看这样子,今日绝不是第一次,那许映秋究竟是什么时候跟江清言……
沈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讽刺道:“老夫人,这不是好事吗?三少爷这个身子,能有个贴心的人也不错。”
江老夫人听她这么说,眼神凌厉地瞥了沈氏一眼,江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你乱说些什么?这个小娼妇不能留!”江老夫人眼神微变,许映秋名为江清承的妾室却同江清言搞在一处,实在不堪。
却见江清言冷笑一声,大言不惭道:“怎么大哥能抢我的女人,我却不能捡他不要的?我心悦映秋,不管如何,都要留下她。”
江老夫人怒不可遏:“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你要气死祖母不成?”
“我本就是个废人!不过一条烂命,您若要她的命,不如把孙儿的命一同拿走。”他唇角微扬,话里尽是威胁。
“你!”江老夫人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江清言继续道:“祖母向来偏心二哥,二哥就要授官,内宅腌臢之事若是影响了哥哥仕途,那可是大罪过。”
江老夫人被这句话气得不轻,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倒过去。
众人乱成一团,场面一时很是混乱。
清仪一边吩咐人去请府医,一边让人把江老夫人送回慈溪堂去。
等到人都出了院子,清仪走在最末。
“江清言,你这是在打你亲哥哥的脸。”她语气冷硬,言语中尽是失望。
江清言则是无所谓地笑着,转身拉着许映秋的手,让她推自己回屋。
走出江清言的院子,清仪越想越不对,府中各处都是眼线,许映秋和江清言私会,怎会没人发现?
她又想起今天是江清念提起要来江清言这处看看,她紧皱眉头,吩咐雪枝:“去查一查,秋姨娘和三小姐最近可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