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大步疾行,刚转过街角,就瞅见谢君豪那辆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那儿。车窗缓缓摇下,谢君豪还是一如既往,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上车吧,我就知道你很快就会下来。”于敏犹豫了一瞬,想了想,还是径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谢君豪不紧不慢地启动车辆,朝着警局的方向驶去。车厢里安静了片刻,于敏终是按捺不住,满脸愠色地开口:“谢君豪,我上次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俩根本不可能,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以后请你别再来打扰我。”谢君豪神色轻松,满不在乎地回应:“我就喜欢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的,但我有的是耐心,我可以一直等你。”于敏听了,脸色愈发冰冷,丢下一句:“随便你吧,那是你的自由。”
车子稳稳停在了市局门口,交通警察支队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院子办公。于敏推开车门,“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后,便大步流星地往里走。谢君豪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喊道:“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啊!”于敏脚步不停,冷冷地抛下一句:“什么时候下班我都还不知道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迈进了办公大楼。
于敏一脚踏进办公室,就瞧见自己那几个得力属下早已在里面等着了。她下意识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点呢,心里暗自想着,这几个家伙还真挺听话。再打量打量他们的仪表,经过一晚的休整,身上的警服干干净净,比起之前精神多了。整个屋子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小苗见她进来,几步蹦跶到跟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说道:“敏姐,你瞅瞅,我们收拾得干不干净呀?”说着,歪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等着于敏的夸奖。
于敏板着脸,语气严肃:“这是单位,叫我职务。”
小苗一听,立马收起笑脸,神色一正,改口道:“于队。”
于敏把包往桌上一放,直入正题:“有什么新发现或者启发吗?”
几个属下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苦瓜般的神情,整齐划一地摇了摇头。
于敏见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昨晚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凶手明显是有备而来,作案目标还是个站街女。凶手很可能对这类人怀有很深的怨恨,不然下手不会那么狠。这样吧,去排查一下市里那些风月场所,看看有没有人员失踪的消息。”
几个属下纷纷应了一声,各自转身忙活去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走出办公室,一名警察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声报告:“于队,又发现一具死尸,派出所那边让咱们马上过去!”于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果断下令:“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带上器材!”几个下属迅速行动起来,拿好东西便往楼下飞奔而去,小苗也忙不迭戴上帽子跟在后面跑了下来。
两辆警车早已在楼下严阵以待,于敏他们快步上车,警车拉响警笛,风驰电掣般朝着案发地疾驰而去。抵达现场时,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外围聚集着一些好事的市民,正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于敏下了车,就看到派出所的副所长老金迎了上来。她焦急地大声问道:“老金,到底怎么回事?”老金苦着一张脸,无奈地解释道:“今天凌晨,一个环卫工人在胡同里打扫卫生时发现了这具女尸。可那环卫工人当时被吓得直接昏了过去,直到刚才才醒过来报了案。我们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封锁了现场,随后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于敏当即带着刑侦人员,戴上手套、脚套,做好准备工作后走进了现场。在胡同深处的角落里,一具全裸的女尸映入眼帘。女尸身上被捅了十几刀,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竟然残忍地咬下了女尸的乳头,女尸的嘴上还被紧紧地缠上了胶带,使得她脸上呈现出痛苦又狰狞的神情。
跟在身后的小苗被眼前的惨状吓得瑟瑟发抖,双手不自觉地拽住了于敏的警服。于敏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小苗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就你这胆子,我看你还是回去做文职工作吧。”小苗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松开了手,语气坚定地说:“于队,您别让我回去,我会努力克服的,一定改正!”
几个属下正忙着拍照、仔细勘验现场,于敏也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只可惜,这个凶手显然经验丰富,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
经过一番细致的勘验,技术员小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他凑近于敏,压低声音说道:“于队,情况很不对劲。就跟上次那具女尸的情况一样,凶手把受害者扒得一丝不挂,却并没有实施强奸行为,阴道内也没有发现任何分泌物。依我看,这个凶手很可能是个变态,或者是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他对女性似乎怀有极深的恨意。”
于敏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追问道:“你确定看清楚了吗?”小许一脸笃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我仔仔细细检查过了,不会有错。”
于敏又向其他几个同事询问了情况,确认该拍照留存的已经拍好,该检测分析的也都完成了,便示意属下拿出黑色的装尸袋,将那具女尸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随后安排人将尸体运往殡仪馆的冷库保存。
准备离开现场时,于敏转身对老金说道:“老金,现在可以把警戒线撤掉了。不过,还得对周围的住户进行一次排查,我会留下小王和小鱼协助你们。”老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于队,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好你们的工作。”
于敏刚走到胡同口,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发问:“于队于队,听说又发现了一具女尸,这具和上次那具情况一样吗?您对侦破这案子有把握吗?”于敏满脸厌恶地扫了这群记者一眼,面沉似水,冷冷回应道:“目前还没发现有用线索,等案情有重大进展,肯定会告知大家。”说完,她迅速弯腰钻进车里。老金见状,十分机灵,立刻带着几名警察上前,将记者们拦在一旁,两辆警车趁机疾驰而去。
回到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老刘端着水杯走进来,对于敏说道:“现在压力不小啊,你们得加快进度。要是人手不够、觉得吃力,我可以向省厅申请,让他们派痕迹专家来协助。”于敏皱起眉头,认真地说:“刘局,破案得一步一步来。要是啥事都请省厅专家,那我们存在还有啥意义呢?”
老刘对此毫不在意,他深知于敏性格执拗,但正是这股泼辣和执拗劲儿,让她在几次大案里立下大功,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于是,老刘笑着说:“好,你们有信心就最好不过了。还是得尽快破案,不然市民们都人心惶惶的。”又和于敏聊了几句后,老刘转身准备离开,不过又回过头补充道:“放心,我已经交代食堂给你们重案大队改善伙食,晚上还有夜宵。”听到这话,于敏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局长!”几个属下也赶紧趁机拍了刘局几句马屁,老刘指着他们笑骂道:“你们这群机灵鬼,行了,你们忙吧。”说完,端着水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