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万花楼门口一阵喧哗。
只见一匹乌黑骏马,风风扑扑赶来,坐骑之上,正是英姿飒爽的,木婉之郡主。
郡主飞身下马,高声道:“木简何在?”
木婉之的气势把老鸨吓得不轻。
急忙催促着店里伙计叫醒木简。
玉堂春暖雅间大门徐徐打开,微醺的木简,看见木婉之一脸笑意。
“家姐,何事找我,我正要回府呢。”
“梓兰姑娘,刚才赠予你的回春丹定要睡前吞服,此丹价值不菲,从仙人处求得,只需服用一颗就可以永葆青春。我与家姐回府,空暇时间再聚。”
木简转头对雅间中的梓兰姑娘说道。
“感谢公子宝丹相赠,妾身铭记在心。”
梓兰微微颔首相送。
这边木婉之看见文绉绉的木简一顿火起。
走到木简身前,一把扭着木简耳朵,高声说。
“让你装纨绔子弟,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花天酒地,卿卿我我。爹爹刚刚回府,要找你商量要事!”
“哎哟,家姐你轻点,你就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你真是下得了手啊。哪天嫁为人妇,岂能对夫君动手动脚,大声呼喝。”
木简一脸痛苦喊道。
“让你说你姐。”木婉之说完,啪,一巴掌照着木简脸上呼去。
虽然木简也习武,但是木婉之的武功在木简之上,结结实实挨了木婉之一巴。
这就是血脉压制!
木简随后不声不语,老老实实上马,跟着木婉之回府。
临走时还不忘了撩了下鬓发,拍拍了衣服,给万花楼众位花魁抛了个媚眼,好不风流。
长鞭一扬,马蹄飞奔,好不潇洒的木府世子。
万花楼众位姑娘,对木简也是印象较好,主要世子出身不凡,能文能武,形象伟岸,就是年纪偏少,如此作态也有看不下去的。
“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家姐,我去万花楼也是对众花魁仰慕而已,并没有做过什么苟且之事。还望家姐在爹爹面前美言几句。”
木简看着木婉之,低头说道。
“你这小弟弟,家中数你最小,荒唐事最多就是你,老佛爷能护你,我可护不了你。”
你还是回去跟爹爹解释一番吧。
木婉之说完抛向木简一卷纸轴,说道:“这是华国最新出的一首词,刚刚传阅到冯国,我也是从将士那里收集而来,知道你向来对华国诗词歌赋偏爱,特意送来给你。”
“知我者,婉之也!我看看那位文坛大家的新作。”
木简坐在马背缓缓摊开纸轴。
念道:《临江仙·边关夜思》
独坐冷月边关夜,一曲离歌断肠。
风吹沙尘疾如霜,寒冰冷剑,守望烽火疆。
铁马冰河入梦,战鼓催征勇往。
烈酒浓茶意未凉,边疆千里,家国情更长。
羌笛声声慢,思乡心更切。
黄沙百战衣甲冷,几度春秋,梦里返京都。
望断天涯路,万里边城月。
忠魂不灭心犹热,剑指苍穹,护我大华疆。
“家姐,好词啊!镇守边关将士,思乡心切,壮怀山河家国,创作此人定是华国爱国将士。虽然包含爱国之情,但是用词还是不够高级,也不失为佳作。怪不得边关将士如此热爱此词。不过话说回来,华国北方边境战事颇多,看来是个多事之秋,戎羌国战力凶悍,华国应该疲于应付了。”
木简头头是道说来。
木婉之白嫖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回到木府,只见木府上下灯火通明,木府外还有百余骠骑陈列有序。
见到木婉之,齐声参拜郡主。
木婉之,拱手回礼。
只是众将士对木简,嗤之以鼻,不甚理睬!
木简也拱手赔笑,大声喊道,众将士辛苦了!
穿过中堂,便来父亲的会客厅,里面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木简见此情此景,心中压力,稍微放松一下。
进入会客厅,木青坐于主位之上,两旁分座几位老将军及家中长辈,还有四位哥哥。
木简赶紧鞠躬行礼!
“爹爹,拜见几位老将军,拜见几位王叔,拜见几位哥哥。”
木简朝众人一一行礼。
“婉之,来坐到我旁边,这次去军营一年有余,为父甚是想念你啊。”木青指着旁边的空位召唤木婉之就座。
连正眼都不看木简,简直当他不存在。
木简也是微微一笑,站立一边,跟几位哥哥,窃窃私语。
“爹爹,贵为王爷,本来就日理万机,哪里还用天天往边境跑,朝堂有些宵小之辈怕是说了爹爹不少坏话。”
木婉之气愤说道。
“哈哈,你们看,我女儿长大了,还懂得为爹爹担忧。”
木青接着说:“婉之,你已经及笄之年,前阵宰辅大人的三公子邀你共同踏青,不知你对他可否有意?”
“爹爹,女儿不嫁,那些高官子弟个个油头粉面,只懂风月,哪里知道我木府铁血丹心。”
木婉之撒娇说道。
“看来宰辅大人要失望了,不过皇上也提起过将十四王子与你婚配,我可还没答应皇上呢。”
“老佛爷也提及过此事,说十四王子为人品行端正,自小诗书达礼,武功造诣也过得去。”
“老佛爷与太皇太后经常一起谈及此事,说日后十四王子必定荣登帝位。”
木青喝了一口茶,慢慢说来。
木婉之眉头紧蹙。
虽说这十四王子也有过接触,不过此人并非人前所说那样,二世祖的样子比木简还甚。
传闻与宫中婢女、妇人有过苟合之举,不过这些都是小道消息,无从考证。
木府几位哥哥,见妹妹难以应答。都上前解围。
木英开口:“爹爹,此事急不得。宫里传闻十四王子并非完人,苟合之事都早有耳闻。皇帝此举只不过想牵制我木府,把婉之取入宫中,多一个把柄在手罢了。”
“嗯,木英休要胡说。”
木青怒斥木英。
“爹爹,最近七王爷兵马集结已有八万之众,汴梁卫戍六个军营已经换防四个军长,剩下两个才是我们木府嫡系。此举如此明显,我们木府不得不防啊。”
木英凝重说道。
在座木家军的将军及几位皇叔,对了一眼,看着木青王爷。
“你说的这些我们岂会不知道!汴梁禁军统领依然是你三叔,卫戍军营调换也是正常之举。七王爷集结兵马,在陈国边境,最近陈国皇朝更迭,内乱颇多,不得不防,皇上也是怕边境出乱子。”
木青缓缓说道。
“今日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木青开口。
众人纷纷退出会议厅。
木简刚想走,木青就把木简留了下来。
“爹爹,不知叫我留下有何吩咐。”木简躬身问道。
“你啊你,那些小心思赶紧收起来。你阿娘跟我说了你许多事。你天资聪慧,品质不坏,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必作践自己。”
“爹爹果然心眼通明,孩儿佩服。不过刚才大哥说了,七王爷集结兵马之事是要关注了。”
“哦,你有何见解,讲来听听。”木青看着木简问到。
“此事不难,陈国兵力羸弱,三万兵力驻守边境足可,剩余五万兵力显得多余了。上月我在城中听说军马价格大幅上扬,一应军车辎重都被七王府收购,市集交易热火朝天。我打听了一番,这批物资都被汴梁卫戍区采购。”
“继续。”木青点了点头。
“所以孩儿猜测七王爷这多余的五万兵力,并非在陈国边境驻守,而是入驻了调防的四个卫戍区。”
木简说完,瞄了一眼木青。
木青面色不改,依然淡定,若有所思。
“汴梁素来太平,此举不是有嫌疑吗,保密工作做得再好,如何瞒得了木家军的情报。”木简说。
“那你觉得七王爷此举之意在何?”木青问道。
“按理说,他的目的不是我们木府。即使屯兵五万在汴梁也决不能拿下我们木家军。”
“所以孩儿猜测估计是宫廷内斗,要革皇帝老儿了!”
“你这个猜测有点大胆,不过禁军统领依然在汴梁,只要禁军还在,皇帝无忧,加之木府拥有两个卫戍区兵力,七王爷再胆大,也不敢乱来啊。”木青喝了一口茶说。
“爹爹,你漏算了一步。
七王爷屯兵之举并非直接杀入皇宫,只不过是牵制我木家军罢了。
只要他的兵不动,我们的兵也不动。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汴梁城巡防队长慕容吉正是七王府的门生,巡防看似兵力一般,但胜在人数众多,比禁军还多一倍人数,到时候发难情况难测。
宫内的飞鹰团一直是七王爷培植,素来与禁军不和,虽然飞鹰团人数才几百人,但胜在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以一敌三。”
木简说完,看着木青王爷的表情。
木青沉思片刻,随即开口。
“恶从胆边生,七王爷真敢动手,我木府军定要从中斡旋。看来要提前预知你三叔了。”木青皱眉说道。
“爹爹,稍安勿躁!皇家内斗,木家军救驾是分内之事。
但七王爷此举是破釜沉舟了,他相信我们不会出兵勤王,如果六个卫戍区打起来,汴梁城必定血流成河。
我觉得七王爷会认为我们按兵不动,任由事态发展。”
“岂有此理,你讲的什么话,保护皇上乃是木府首要职责,岂能容这七王爷狼子野心,霸占王位。”木青愤怒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