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辰说的那些话没错，另外让王慧安感到恐惧以及欣喜的是，她从顾楠辰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自己的迷恋和执念。
自己有什么可以值得让这样的一个人迷恋和执念的？
同时，她又在心里反驳自己的这种反问，凭什么不可以？
坦率地说，这种迷恋和执念给了她信心，既然她并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对于他的喜欢是有动心的，而他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执念，那么她为什么还非得犟着？
迷恋和执念，何尝不是一种肯定，能让顾楠辰这样的人对她有迷恋和执念，王慧安忽然地又激起了一阵力量一样的东西。
她久久地坐着，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地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推开了一扇门，那扇门长久地关闭着，既保护着她也约束着她，而现在，那扇门被一股力量推开了。
她唯恐这种紧张被发现，坐着太明显了，于是握着自己的手起身，拿了水壶给顾楠辰和自己都添了水，“喝点水吧。”
“我想，有几个问题，需要我们达成共识。”
“你说。”
王慧安沉默了一会儿，试图稳定情绪，不过开口还是有点泄露了自己的紧张，“第……第一肖景那里让我去说。”
顾楠辰点头，甚至还走过来拍了拍王慧安的肩膀，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第二，第二……。”因为他的靠近，让王慧安脑子里的那些话都跑光了，一片空白，第二后面是什么也忘记了。
顾楠辰笑出声来。
听到他的笑声，王慧安的脸红了起来，没克制住瞪了他一眼，又急急忙忙地收回来。
顾楠辰笑得更大声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笑声，“别急，有话慢慢说，我也就暂时会在这里帮着你管理，工作和生活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想要的也不是短期的感情，我们之间面临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现在是我不想放弃你，也想帮助你，但我从家里走出来，最终是因为我自己，想要去实现我的理想，所以，你要在这一段时间好好地想办法提升，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也就是半年多点的时间吧，我就会离开的。”
王慧安猛地抬头，“离开？离开什么？”
王慧安完全没预料，顾楠辰竟然靠自己这么近，一抬头间，两个人靠得更近了，一时之间就想后退，不想顾楠辰竟然伸手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回到了座位上。
他仅仅是握住她的手，并没有其余的动作。
“我的理想来源于我的外婆，我外婆是一名医生，一直在卫生院，我小时候幼儿园就在卫生院边上，放学了就跟着外婆在那里闻着消毒水长大，我小时候身体还老不好，我妈总抱着我去医院，我对医院老有好感了。”
“不过我妈不乐意，我外婆离婚以后带着她，那时候条件不好，我妈跟着她乡镇来来去去的，后来好点了在乡卫生院，但也没太多空管我妈，也没有什么钱，所以她很不乐意我当什么医生。”
王慧安不大懂医疗行业，只是凭着自己的常识说，“我看现在有的医生还挺好的呀，社会地位也挺高的，工资也可以。”
顾楠辰笑道，“我妈有点偏见。”
他只这么说，事实上，冯小梅是偏见很深，哪怕后面来到鹏城以后，发现医生也并不是她自己认知中的只有乡镇卫生院的医生，也有很多医生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和相对高的收入，但她还是看不上，也是，跟了顾振奇以后，她的眼里哪还有那些呢。
“我外婆是我外婆，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每个人都可能受别人影响，又都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这是你告诉我的，没办法既要又要，只能选一条路去走，然后接受没办法走另一条路的遗憾。”
听到顾楠辰这么说，王慧安一边低头一边心里小小地开心起来。
“反正我不缺房子不缺钱的，为什么不可以更纯粹一点，我可能本质上和我妈也是差不多的人，只不过我们执念的东西不一样……我考了研，如果顺利的话，我下半年就会去上学了。”
他看了一眼王慧安又说，“我本来有想过去国外读的，这样可以更纯粹一点，离我爸妈远点，也不能说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想要……，长大了才明白，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以前小的时候，总以为人生有无数的再见，其实很多时候是再也不见，感觉上天已经给够我机会了，所以这一次我还是顺应着我自己的想法，努力一把。”
他用力地抓着王慧安的手，看着她的脸。
王慧安控制不住的心颤，她又不是机器人，只觉得连耳朵都烫了起来，完全不敢去看顾楠辰的脸。
看到王慧安的样子，顾楠辰心里暗暗发笑，他放开王慧安的手把杯子放到桌上。
“我在这附近租了一处房子，离这里不远，我带你去看看，我既然投了钱，也并不是纯因为我喜欢你，在和肖姨聊了以后，确实也觉得你是有想法的，可能我们还需要再多讨论，到时候你拟个方案，再和肖景商量。”
“当时肖姨把厂子放在鹏城，可能考虑到的是和那边商场对应着，搞品牌，但是现在店没了，品牌也不是不能搞，但是不适合一上来就搞，鹏城这边不管是用工还是其它的成本，都会更高，有没有考虑过把工厂迁到别的地方？”
王慧安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再搬厂？可是现在什么都刚定着，现成的，再搬会不会成本更高？”
顾楠辰笑起来，“趁现在还小，各方面可能还会容易一些，后面搬只会更舍不得，成本更高，现在反正也没有太多的负重，搬到邻省区，现在总体的政策也就是想那几个地区承接沿海的纺织业务的，又因为近，物流这一块也可以相对好一些，政策上的扶持，水、电、房还有人工都可以节省一点，还有很多政策上的扶持，可以借力搞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