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岩?
抱走的?
乔念中了媚药,荆岩将那样的她抱走,是要做什么!
萧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当即转身冲了出去。
荆岩在成为他的部下之前,曾在萧何手下当过两年先锋。
后来萧何瘫痪在床,荆岩便时常来看望。
他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虽然他从不曾见荆岩碰过女色,可就是这样久不食荤腥的,一遇美色,更难自控!
萧衡越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出了门便策马疾驰,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便赶到了荆岩的家中。
院门未关,不是荆岩平日的习惯,可见他抱着乔念回来时是有多急!
萧衡的脑海中免不得出现荆岩那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当下更是恼怒。
他大步冲进了院子,直奔荆岩的卧房而去。
却不想,荆岩正好开门走了出来。
上身赤裸着,什么都没穿。
看到萧衡,荆岩很是惊讶,“将军?您怎么……”
话音未落,萧衡的拳头已是招呼了上来。
荆岩被打的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不等起身,萧衡的拳头已经又到了跟前。
荆岩就这么硬生生吃了萧衡两拳,血性怒起,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将军,便开始反抗起来。
可荆岩的本事大多都是萧衡教的,自然也不是萧衡的对手,没几招便又被萧衡打趴在了地上。
林烨匆匆赶来,看到萧衡如此愤怒的模样,又看到荆岩什么都没穿,心下大惊,也顾不得什么就冲进了屋里去。
不消多久,林烨又冲了出来,将正坐骑在荆岩身上愤怒挥拳的萧衡一把推开,这才大声喝问道,“念念呢?”
荆岩终于坐了身来,啐了一口血,恨恨瞪了萧衡一眼,这才道,“什么念念?”
林烨急坏了,“荆岩你别跟我装!我妹妹呢?”
闻言,萧衡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冲进了屋。
屋内,空无一人。
他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又出了来,看向荆岩沉声问道,“乔念呢?”
荆岩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这才道,“属下今日并未遇见乔姑娘。想来,她应该是在侯府吧!”
侯府?
乔念回侯府了?
萧衡与林烨相互看了一眼,便是匆匆又往侯府赶去。
芳荷苑里,一片宁静。
凝霜看到匆匆而来的林烨跟萧衡,脸色微沉,可想起乔念的嘱咐,她便忍下怒意,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小侯爷,见过萧将军。”
林烨眉心微拧,急急问道,“你家小姐呢?”
凝霜暗暗瞪了林烨一眼,这才道,“小姐在屋里呢!稍等,奴婢这就去唤小姐!”
说罢,便往屋里走去。
没多久,乔念便出来了。
林烨一眼就发现,乔念换了身衣裳。
便是连发髻都重新梳过了。
甚至脸上还有几分药性过后残留的潮红。
可,她怎么会回了府?
她的药性是怎么解的?
莫非她已经与荆岩……
林烨的目光将乔念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这才担忧问道,“你,你没事吧?”
乔念并未回答,像是不曾听到林烨的问话一般,一双眸子都落在了萧衡的身上。
萧衡怔愣在原地。
说实话,在看到乔念安然无恙时,他内心是欢喜的。
可,看着乔念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他的心却莫名有些慌乱,就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溜走,而他,半分都抓不住!
干涸的喉间微动,他缓缓开口,“你……”
可他只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她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
无比清脆的声响,响彻芳荷苑的上空。
乔念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甩下这一耳光,掌心更是疼到一阵阵地发麻!
可,再疼也不会有自己的心脏疼的!
林烨虽然与萧衡自小玩到大,却也没有堂而皇之往萧府里送人的本事!
更何况,是送到萧何的床上!
所以,这件事萧衡是知道的!
甚至!
是萧衡出的主意!
可,就算她早已不是林家的嫡女,他们之间也早已没有了婚约,但他们是真真实实地相处了十几年啊!
说一声青梅竹马也不过分。
就算他从不喜欢她,就算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可,哪怕只是陌生人呢?
以萧衡的品性,也绝不可能对一个陌生女子做出这样下作龌龊的事儿来!
怎么偏偏,对她就可以?
怎么偏偏他们的恶意,都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放在她的身上!
萧衡的脸被打歪在了一旁,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林烨顿时心惊不已,萧衡自幼便极其优秀,所以连萧伯伯都不曾打过他一个耳光,没想到乔念居然……
他生怕萧衡恼羞成怒会动手,当即就上前拦住了乔念。
“念念你不要生气,我们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乔念转头看向林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看到林烨连连点头后,她便又重新看向萧衡,“萧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了我好?”
萧衡沉着脸,没有说话。
舌尖舔舐过自己的嘴角,不禁想着,这丫头的力气,何时变得这样大了?
林烨却是急急开口,“自然是为了你好!若不然呢?让你嫁给明王,然后被活活打死吗?”
“是你爹娘亲手将我送给明王的!”乔念厉声一喝,打断了林烨的话。
眸中燃着的怒火,是要将他烧成灰烬一般。
她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林烨一次次做出伤害她的事,却又一次次打着为她好的幌子这般理直气壮。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子隐隐的痛意,嘴角噙着一抹讥讽,“你觉得你爹娘为何要这样做?因为你没用,你护不住侯府的世袭!你爹娘为了保住你的荣华富贵,不得不选择明王!”
她终于将那一块遮羞布狠狠扯下,赤裸裸的真相令得林烨一时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而乔念的愤怒,越演越烈。
她死死盯着林烨,“你们将我丢在浣衣局三年,不闻不问,三年后却借口祖母求情,将我接了出来。你们口口声声说待我如初,可是林烨,你扪心自问,你当真待我如初吗?我阿兄,当真会给我下那种药,将我往别的男人床上送吗?!”
当然不会!
她的阿兄,可是这世上最好的阿兄!
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明月都摘给她的阿兄!
只可惜,三年前,在林鸢回来的那一日,她的阿兄就死了……
泪水不争气地滑落,是委屈,是不甘,更是愤怒。
看着乔念的眼泪,林烨怔在当场,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充满着,随时都会突破一道口子奔出来,却又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那道口子死死捏住。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连他自己都差点听不清楚,“我,我不知道那是媚药……”
“呵!”乔念一声冷笑,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轻蔑地看着林烨,“你爹娘舍不得送林鸢去死,才会将我从浣衣局里接出来的。为了你的世袭,他们才这般处心积虑!”
“你林家上下,有哪一个是好东西?”
“念念!”不远处,一道惊呼声传来,染着浓烈的哭腔。
乔念冷眼看去,就见林夫人在林鸢的搀扶下,正急急地朝着她走来,“不是这样的!你听娘解释,娘不是那样想的!”
这样的话,乔念实在是听的烦了。
她体内药性刚解,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跟这家人纠缠。
便只皱了眉,躲过了林夫人想要抓着她的手,冷声道,“少在我面前做戏,我一介平民,斗不过你们侯府人多势众,只求你们一家人能商量好,别一边送我去死,一边又假惺惺地说为我好,实则给我灌那下作的药,企图毁我清白!我命虽烂,却也只有这一条,实在经不住你们这般折腾!”
林夫人显然没想到林烨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当即瞪大了双眼看向林烨。
眼看着此事就要被闹大,林鸢忽然开口转移了话题,“姐姐,别怪阿兄了,阿兄也是为你着想。”
“方才宫里传了消息来,说明王被山匪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