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见辉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魏于筠还算镇定,弯腰接过见辉手中的歆姨,转头嘱咐道:“小师弟去请师父!”随后,抱着人先回去。
“是!”周景越跑着去请师父。
言曜上去扶起瘫坐在地上哭咽不止的见辉,有些奇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去做任务吗?”
怎么一个哭着一个昏迷就回来了。
“我,我们去做任务,我没防备被人偷袭,歆姨替我挡下一招,就吐血晕倒。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辉一边哭一边解释,“若是早知道会如此,我不会让歆姨陪我去的。呜呜呜——我对不起歆姨。”
“你,你那么大的脑袋是顶着好看的是吧!”气得言曜用手戳了见辉的头顶,也不管还哭着的人,急忙去追大师兄。
能将歆姨伤得如此严重,只怕也是遇到大事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去。
“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啊!”见辉一边哭一边跑。
符山弟子围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屋内是师父在为歆姨治伤,没人敢进去打搅。
魏于筠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目光沉沉。
“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见辉像是只犯错的小鹌鹑,头都要埋到底下了。不敢直视大师兄的眼睛,他害怕。
言曜厉声骂道:“也不知你怎么回事,平日修炼都修到狗肚子去了,害歆姨为你伤得这样重。”
现在见辉更不敢抬头了,手扯着衣角,打湿衣服。
他也很心痛很难过,他也没想过让歆姨受伤,只是,只是不知怎么就突然如此。他也很奇怪。
“见辉师兄。”周景越却不如是想,俯身问道:“你时常出去做任务历练,而且歆姨也是元婴期,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他只是想不通而已。
是啊,见辉其实也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样。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歆姨就受伤了。
言曜不给见辉辩驳的机会,冷笑道:“还能如何?平日不勤加修炼,就去弄什么朱砂符纸,如今连累歆姨,你还有什么用?”
“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见辉已经被打击得抬不起头,他本身就是极度内耗的人,被人指责只恨不得自己替歆姨去受苦。
他不敢抬头,怕所有人都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他。
“见辉师兄,你莫要自责。”周景越拍拍师兄后背,安抚道:“或许只是一场意外,等师娘回来,我们好好跟着她修炼,你朱砂制得好,师娘也会。”
原本就因歆姨受伤心里不痛快的言曜,一听这两字,把火气都冲着周景越去,呵斥道:“好容易过两日清静日子,你又提那晦气东西!说来,若不是她丢下这大摊子事儿,保不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言师兄!”
周景越原想反驳,却突然想到他也曾与师娘说过这样的话。一下就蔫儿了,他有什么资格反驳呢?
憋半天,周景越才憋出一句话,瓮声瓮气道:“总之,师娘极好,歆姨也好。你别再说师娘是晦气了。”
魏于筠低呵道:“周景越,若是你再敢将歆姨与林絮溪相提并论,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留情面。”
众人除了师父之外,最怕的就是大师兄。
“林絮溪她哪里来的脸跟歆姨比?”言曜冷笑。
周景越就算再不忿不平,都只能将到嘴的话咽回去。
众人看着紧闭的门,都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垂手在外等候。
要说江司寒有些不悦,只觉得这歆儿怎么三天两头受伤,实在麻烦。
他有些不耐烦,抬头看着粉色的床帐,想离开了。
“寒哥~”
刚醒的人声音又弱又娇,容歆勉强抬起手,用食指勾住寒哥的尾指带着哭腔哭诉道:“寒哥,我差点就,就见不到你了。”
声音沙哑,面色惨白,容歆自认为此时她够可怜够让人觉得心疼。
“你一个元婴期,被筑基的魔修重伤至此,你不觉得荒谬吗?”江司寒抽回手,坐得端正也懒得看床上的女子。
任务是他派给见辉的,他怎会不知任务是什么?
就是两三个筑基期魔修,别说元婴期就是见辉也能轻松除掉,一个元婴期被伤得这样重,还有脸卖惨?
可笑,太可笑。
“啊?”
容歆完全没有料到寒哥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应该是安慰她,抱着她吗?
“不是,那不是筑基期的。”容歆失望,收回已经要溢出来的眼泪,哑声解释道:“我们还没看到是谁,就被偷袭了。”
“罢了。”
江司寒不愿再在此事上浪费时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道:“好好修养,我还有事。”
“寒哥!”
见他要走,容歆哪里肯这样放人离开。探身拽住寒哥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寒哥,你别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故意受伤。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见辉出事,寒哥~”
容歆方才憋回去的眼泪,又有了用处。
一滴泪滑过她苍白的脸颊,若是换任何一个人来,只怕都要心疼地将人护进怀里好好安慰。
江司寒虽然无动于衷,但也没走。只是冷眼瞧着容歆。
“寒哥,都是我不好。”容歆咬着下唇,半个身体探出床只拽着一点点袖角作为支撑,仰头一双蓄泪的眸子满是委屈地看着他。
那么脆弱,能让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人恨不得心全都掏给她。
“若是林絮溪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江司寒厌恶林絮溪,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段。她元婴后期,就算对上化神期也有一战之力。
眼泪停在眼眶,容歆呆呆地看着寒哥。
她又不如林絮溪了?
江司寒的眼里无情无欲,就只是这样冷冷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毫无起伏。
比看一只宠物都不如。
但被伤到心的容歆没有去细究江司寒眼里的冷漠,只以为他对林絮溪旧情难忘,拽着衣袖的手慢慢松开,点头道:“我知道了。”
林絮溪,怎么你走了我还是比不过你,为什么你不能去死!
为什么你不能去死啊!
容歆手慢慢紧握成拳,所有怒火和不甘到嘴边只是变成一口浊气。
“寒哥不要怪罪见辉,是我不好。”再抬眸,容歆又是那一副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