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呼喊声惊动了门内一个正在打铁的青年。
青年抬头便看见门外跪下的父亲和受惊的奔马,青年见状快步跑出了屋子。
眼见奔马袭来,青年率先便将跪倒在地的父亲推倒在了一旁,接着迎着那奔马而去。
青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正在不停摇晃的缰绳。
接着,只听他口中发出一阵闷哼,手臂之上的青筋和肌肉高高隆起。
下一刻,那受惊奔走的棕马竟然被他的巨力扯得低下了马头。
追在身后的梁广眼见如此场面,不由的一愣,双目呆滞的同时看向那青年的面容。
丹凤眼、眉卧蚕,相貌堂堂,一张面容重枣的脸在此刻发力之下,更显得红了些。
青年右手用力拽住缰绳,就要将左手尚且拿在手中的铁夹放下,用双手将那缰绳握住。
唏律律。
就在此刻,那棕马再度双蹄用力,如同之前挣断缰绳一般的姿势再度将前蹄和马头昂起。
四周依旧不停传来哭喊之声,那马如何敢停下,不断挣扎,试图逃脱束缚。
然而青年却不为所动,紧紧拉住缰绳,眼神坚定。
棕马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和头颅,青年此刻自然无法再用双手握住缰绳,但是仅凭一只手却也死死将那缰绳拽住,一时间,一人一马竟是较起了力来。
梁广双目惊骇之色已经难以遮掩,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未来名震华夏的关圣帝君。
可就在此刻,只见那马身体微微下伏,接着后蹄猛地一蹬,身体猛然弹起,向前冲去,青年一时不慎,脚下一滑,接着竟是被那棕马一起拖行前进数十米,好在少年反应迅速,身体只是刚刚失衡便立刻扭转身子,用力踩在地面之上,随着那棕马一路向前。
眼看那棕马就要传入铺面之中,青年面色一变,咬紧牙关,用力一脚踏在地面之上。
尘土风扬,那棕马竟是再度被青年短暂的勒住。
吱嘎吱嘎的声音在缰绳之上传来,缰绳被棕马拖着向前,粗糙的绳索从青年手中之中被生生拽出,青年紧紧拽住的缰绳将他的手心摩擦出了伤口,些许红色在缰绳之上蔓延。
棕马继续不停的用力朝前奔走,青年的身子也在缓缓向前。
豆大的汗珠顺着青年的额头流下,重枣色面容在此刻憋得通红。
青年拿起左手的铁夹又再度放下,眼前的棕马力大无比看起来便有些神骏,在青年看来自然是价值不菲,又怎是他一个铁匠家的孩子能够赔付得起的。
青年自幼便有勇力,又好打抱不平,从小到大不知惹了多少事端,之前也是因为见不惯恶人横行替人出头,方才让自己一家变卖家产回到祖地,此刻刚刚回来几日,若在惹事端。
青年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力量再大几分,也好将面前的畜生控制住。
因为怕惹麻烦耽误家里,青年不敢杀马,于是便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将这惊马制住。
可是人力毕竟有穷尽之时,那惊马更是因为天象和周围的嘈杂慌乱陷入疯狂不留余力,青年纵然用尽那远超常人的全身力道,可又怎能将那惊马制住。
砰的一声,那青年被那惊马拖倒,随行十米有余。
尘烟扑扑,那青年在这尘烟之中试图站起却又被拖倒在地,本就劣质的衣物更是破破烂烂满是灰土。
“如若制不住那畜生,可先杀马!”
梁广此刻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开口喊道。
随着他喊声响起,那青年双目大睁,手臂用力短暂将那惊马的速度缓解,让他能够从容站起。
接着右臂一甩,让那缰绳将自己手臂缠绕,之后猛地一拳打在那棕马的背部。
咚的一声闷响,棕马发出痛苦的嘶吼之声,下意识的回头撞向青年的方向。
青年双目紧盯棕马,左手之上,铁钳迅速刺向马的脖颈。
鲜血四溅,铁夹刺入马脖之中,棕马吃痛,剧烈挣扎,但那青年却利用刺入马脖之内的铁夹用力一转。
巨大的豁口之内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出,青年箭步上前,双臂将那马脖抱住,借着自己浑身的气力,将那棕马按倒在地。
鲜血染红了地面,青年死死将那棕马按住,棕马的四肢不停的挣扎,好一会之后,方才停了下来。
感受到身下的棕马没了动静,青年方才站起,一身粗麻的衣裳已然被血水完全打湿。
至此此刻,梁广方才有时间拉起依旧跪倒在一旁的梁喜,而那青年也在此刻将自己的父亲扶起。
“如若不嫌弃,可去屋内暂避。”
青年看向依旧慌乱的四川,对着梁广说道。
说罢自顾自的走入了屋内。
梁广闻言,扶起梁喜跟着走了进去。
四周太过杂乱,慌乱逃离的人数不胜数,这种情况下,畜生受惊在所难免,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些慌乱的人群之中有没有浑水摸鱼之人。
不过对于梁广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和关羽相识。
于是乎,没有犹豫,梁广拉着梁喜走入了屋内。
铁匠铺内并不算大,烧的正旺的炉火和滚烫的铁水让屋内格外闷热,六月的天气气温已然不低,只是方一进来便能够感觉得到热气袭来,不过片刻,梁广的额头之上便已然冒出了汗珠。
日食的完全阶段很长,但是能够让人在视觉上有直接感官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刻钟不到,进屋之后,无论是梁喜还是那中年男人倒是都回过了神来。
“倒是让大兄担心了。”
梁喜看向梁广,满脸歉意。
梁广只是摆了摆手并未说些什么。
此刻,倒是那一旁的中年男人一把拽住了青年。
“关羽我儿,为父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异象,此般异象莫不是我大汉得罪了上天,如若不然,又岂会先是大旱,后续蝗灾,此刻又有日食出现。若真是天谴将至,我等是否应该搬望更远离雒阳之地?”
中年男人口中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梁广看向中年男人,面露思索之色,天下百姓若皆是如此之想,那张角一人斩断大汉四百年国运一事倒也越发的合理了。
“哼,这天下早就该变,那士人宦官外戚,皆是无能之辈,除了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还能做成甚事!”
就当梁广沉思之时,却未曾想到,那青年关羽口中之言,更是惊世骇俗。便是以梁广穿越者的身份也只觉得关羽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