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姑墨的归附事宜后,张循途经温宿、尉头,然后北上造访乌孙国首都赤谷城。
这是真正的西域第一大城,因为乌孙是西域最大的国家,包含了从南天山到中天山、伊塞克湖、巴尔喀什湖、伊犁河流域、准格尔盆地、阿尔泰山西南部之间的广阔区域,人口上百万,常规军三万,战时动员能力超过十万。乌孙的疆域辽阔,资源丰富,使得它在西域诸国中地位显赫。
如果不是匈奴和汉朝、华朝的遏制,乌孙是有可能统一西域的。在历史的长河中,乌孙曾数次崛起,甚至将大月氏都赶出了西域,试图统一这片广袤的土地。
然而,时运不济,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刻遭遇强敌的阻挠。匈奴、汉朝、华朝,这些强大的帝国,轮流在西域施展影响力,使得乌孙始终未能实现其统一的梦想。
现在华朝还越来越强盛,乌孙别说统一西域了,自己将来还能不能继续存在,会不会被华朝灭亡,都成了乌孙国王及臣民的心病。
华朝的强大,让乌孙国上上下下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华朝皇帝张循的这次到访,让乌孙国上上下下心情颇为复杂。他们既期待能从华朝那里获得更多的商贸往来,又担心华朝会趁机吞并乌孙。这种矛盾的心情,在乌孙国内引发了不小的波动。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从未有一个大国皇帝或国王敢就这么带着一万出头军队踏入乌孙的领土。按常理推想,任何大国的君主或领袖,想要进入乌孙的领土,都携带大量的随从和卫队,以保证安全。
然而张循却打破了这一惯例,他仅带着一万余禁卫军和锦衣卫,便敢深入乌孙腹地。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乌孙主权的一种挑衅。万一乌孙翻脸,将张循扣押,甚至杀死了怎么办?
所以张循的行为在乌孙人看来,是有点儿过于自高自大,且不顾后果的。
但华朝偏偏就这么干了,而且是大张旗鼓的,原因就在于华朝的强盛,似乎笃定了乌孙人不敢动皇帝张循。华朝这些年来的快速发展,使得其军事实力、经济实力都横压当世,堪称世界第一。
张循此次访问乌孙,不仅是为了展示华朝的强盛,更是为了向乌孙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华朝是西域的主宰,任何试图挑战华朝权威的行为,都将受到严厉的打击。
事实上也是如此,华朝刚刚就在北方以零伤亡的代价剿灭了匈奴残部呼延熊数千人的叛乱,据说华军使用的武器比弓弩更加强大,距离两三百米就能开枪。
华朝军队的强大战斗力,已经得到了西域诸国的广泛认可。
光是华军的战斗力这一点,乌孙人不摸清楚,就不敢对华朝皇帝有任何不敬,更别说截杀了。他们深知,一旦惹怒了华朝,后果将不堪设想。
别说截杀,万一华朝皇帝张循在乌孙国内发生什么意外,光是禁卫军和华朝西部军区驻西域都护府军队的报复,就不是乌孙国能挡得住的。
华朝在西域的影响力,不仅仅体现在其强大的军事实力上,更体现在其完善的行政机构和强大的经济后盾上。西域都护府作为华朝在西域的代表机构,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行政权力,可以随时调动军队,对任何敢于挑战华朝权威的行为进行打击。
因此,张循的到来,让乌孙国王乌昊靡非常难受,最后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带领臣民在赤谷城门外迎接。他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华朝的强盛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乌孙无法与之抗衡。
随着禁卫军、锦衣卫的到来,乌昊靡等人看着气势恢宏、军容鼎盛的华军,不由有些颤抖。他们深知,这些军队不仅仅是华朝皇帝张循的卫队,更是华朝在向他们炫耀武力。
一旦张循决定对乌孙动手,这些军队将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这时,乌昊靡才突然想到,要是这些禁卫军和锦衣卫突然攻打乌孙怎么办?
有大臣安慰乌昊靡道:“华朝皇帝是一个讲究人,除了呼延熊的匈奴叛军外,他没有屠杀过任何部族。一路造访西域各国,也没有听说以大欺小对哪个国家进行突然袭击过。即使姑墨国王阿育檀归附华朝,都是阿育檀自己提出来的,不是华朝皇帝张循逼迫的。因此,只要我们不主动找茬,华朝皇帝是不会欺压我们的。”
这位大臣的话,无疑给乌昊靡吃了一颗定心丸。想来,也应该如此,张循就应该是一个有风度的天朝上国皇帝,即使要打乌孙,也断不会做出这种以身作诱的奸计。
如此,乌昊靡的心才安稳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作为乌孙的国王,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随后,锦衣卫护着庞大的龙辇抵达,乌昊靡等人上前静候。龙辇是华朝皇帝的专用座驾,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看着这辆气势恢宏的龙辇缓缓驶来,乌昊靡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等华朝皇帝张循走下龙辇后,乌昊靡赶紧上前鞠躬道:“欢迎华朝皇帝陛下前来乌孙做客。”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十分诚恳。他不知道张循的性格,所以有些忐忑,生怕触怒了华朝皇帝,给他的乌孙国引来灭国之灾。
张循温和地虚扶了一下,笑着道:“谢谢,叨扰贵国了。”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安抚人心中的不安,让乌昊靡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
然后大家互相介绍了各自的贵妃、王后、大臣之后,一同步入赤谷城,道路两边是好奇华朝皇帝长啥样的乌孙老百姓,一起迎接华朝皇帝一行。
这些百姓衣着各异,却都带着一丝节日般的喜庆,仿佛张循的到来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盛事。
他们之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眼神中闪烁着对往昔与华朝交流的追忆;有年轻力壮的青年,胸脯挺得高高的,对华朝的强大充满好奇与敬畏;还有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骑在父亲肩头,小手挥舞,对这位远道而来的皇帝充满了好奇。
当然,这些人都是被挑选过的,有过劣迹或对华朝不满的人,早已被乌孙官方看管起来,是不可能出现在街道上的,避免冲击华朝皇帝造成无谓的冲突。这样的安排既体现了乌孙国对张循的尊重,也暗含了他们对国内局势的严格控制。
张循放心大胆地走在乌孙国首都的街道上,看起来相当亲民,胆子也相当大,竟然敢在异国他乡与陌生的外国臣民近距离接触。
他不时停下脚步,与路边的百姓交谈,询问他们的生活状况,甚至亲手抚摸孩子们的头,给予他们温暖的微笑。这样的举动,让乌孙百姓对华朝皇帝的好感倍增。
实际上是张循早已通过系统推演过,今天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所以他才这么放心大胆、无所顾忌。
但这份从容与自信,也更造成了乌孙臣民的敬佩和倾心,觉得张循不愧是天朝上国皇帝,龙行虎步、气度恢宏、和蔼可亲,不是旁边那小心翼翼的乌孙国王乌昊靡可比。
乌昊靡虽然也努力展现出国王的威严,但在张循的光芒下,他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来到乌孙国王宫,乌昊靡举行国宴欢迎张循一行的到来。王宫内部金碧辉煌,各种珍贵的装饰品琳琅满目,特意显示出乌孙国的富庶与奢华,但张循毫不在意。
无论乌孙国怎么装扮,都不可能比得过华朝皇宫。
双方在宴会上把酒言欢,互道祝福之语。张循举杯向乌昊靡表示,愿两国友谊长存,共同繁荣;乌昊靡也回应道,愿华朝皇帝万寿无疆,两国关系更加紧密。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中,暗流涌动。
第二天,双方进入正式的会谈。张循阐述了乌孙国的建国历史,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你们乌孙国其实是发源自凉州河西走廊一带的羌族,跟华夏民族一样,都是炎黄子孙,只是后来跟着大月氏迁徙到了西域边陲。我们有着共同的血脉,共同的文化,因此,希望与乌孙国加强经贸合作,共同守护这条连接东西方的丝绸之路。”
乌昊靡听了这些话很不得劲,心中五味杂陈。拉祖宗的关系,牵强附会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华夏民族,这不就是想让乌孙像龟兹、移支、姑墨一样,主动归附华朝么?
他乌孙国自立国以来,历经风雨,从未向任何国家低过头。如今,张循这番话,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不管怎么样,他乌孙建国几百年,无论匈奴、康居、大月氏(贵霜)都没能打垮他们,他怎么可能好好的国王不当,去臣服于华朝,当一个臣子么?
别的不说,现在他当国王,能与华朝皇帝张循平起平坐一起把酒言欢。等他臣服华朝后,哪怕华朝给他一个州长的职位干,地位也远远不如现在,州长和皇帝之间还隔着各部部长、内阁大臣呢!即使内阁大臣,也不过是张循的臣子而已。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所以,乌昊靡装作没听懂张循的话,只是附和称丝绸之路对大家都有好处,乌孙国一定会保护丝绸之路的安全。如遇外敌入侵,则可以联合出击,保护丝绸之路云云。
他的话语虽然客气,但其中的敷衍与推诿却难以掩饰。
张循自然听出了乌昊靡的言外之意,但他并没有立即反驳。他知道,乌孙国这么大的体量,确实不太可能主动归附,最后终究是要打一仗,才能打服乌昊靡的。
但乌昊靡不臣服,不代表其他人不臣服。因为乌昊靡是国王,而其他人则是臣民,甚至奴隶。随着张循的到来,那些对华朝心生向往的乌孙臣民开始悄悄试探、联系。
他们被张循的气度所折服,被华军的强盛所震慑,被华朝的繁荣所吸引,愿意成为华朝在乌孙国的内应。
张循同样通过系统挑选了一批人作为死忠内应,安插下来,等待今后双方开战的时候打乌孙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内应有的是乌孙国的官员,有的是商人,还有的是普通的百姓。他们虽然身份各异,但都对华朝忠心耿耿,愿意为华朝的统一大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无论乌昊靡怎么挣扎,乌孙国最终都会成为华朝领土的一部分。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也是张循的坚定信念。他相信,终有一天,乌孙国会成为华朝领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