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无声。
江盼在藤椅上熟睡着,梦里,她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气。
记忆就像潮水般涌来,那个属于两个人的荒唐夜晚悄然入梦。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像个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只觉得浑身炽热,而他就是降温的冰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男人把她身体推开,喑哑着嗓音问她。
她迷糊地去拽男人的衬衣扣子,豪爽地说:“我在睡你……”
记忆的碎片就像拼图一样拼错在她的脑海中,暧昧至极。
……
清晨的阳光洒在江盼的眼睫上,晃得她微微动了动眼皮,伸了个懒腰。
险些从藤椅上掉下去。
她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了藤椅上。
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痛。
真是要命,居然在这儿就睡着了,还做了那么羞耻的一个梦……
这个梦好真实啊,居然好像真的闻到了封隽奕身上的气味……
起身的瞬间,她怔怔地看着身上盖着的毯子。
低头闻了闻。
心跳瞬间加速。
这绝对是封隽奕的毯子没错了,和他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但是,他的毯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是封隽奕晚上来过了?!
这是他安排的房子,他有备用钥匙也正常。
半夜到女下属的房子里来?
封隽奕是不是变态啊?
这个念头让江盼吓了一跳。
脑海中瞬间浮现了在法制频道里看到的那些变态偷偷半夜潜入女孩家里,甚至还睡在女孩床下的恐怖新闻。
屋子里寂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江盼赶紧站起来,在房子里鬼鬼祟祟地巡视了一圈,就连床底下,还有墙上挂的画都仔细检查了一番。
连个鬼影都没有,但她却看哪里都有鬼。
万一那个变态在这个房子里装了什么监控摄像头怎么办?
她越想越害怕,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万一封隽奕真的是个变态,以他的身份,她肯定没有丝毫的对抗能力。
所以绝对不能面对面直接质问对方。
心里的忐忑愈发强烈,她咬了咬嘴唇,决定先淡定地去还毯子,看看对方怎么解释?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把毯子放在纸袋里,照例来到了封隽奕的门前。
心脏砰砰直跳,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开门的仍然是李姐,仍然是那副热情的脸庞。
江盼却完全笑不出来,硬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江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李姐关心地问。
“昂……没事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她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会是被隽奕少爷传染了吧,他最近的睡眠质量也不好。”
一提到封隽奕失眠的事情,江盼心里更害怕了。
一个长期失眠的患者,最容易萌发出变态的心理疾病吧?
她顿时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封隽奕此刻就坐在餐桌前准备用餐,抬头看了她一样。
江盼立刻错开了视线。
封隽奕轻轻皱眉,随即看到了她身后提着的大袋子,想到了什么,了然地舒展开了眉头。
李姐笑呵呵地对江盼说:“快来吃饭吧,今天做了你最爱的蜂蜜小面包。”
江盼挪着步子到封隽奕的面前,僵硬着坐下来。
“早啊……”
封隽奕淡淡地打招呼,还是和往常一样矜贵得不可方物。
“……封总早……”
江盼说话极其不自然。
这家伙如此淡定,说不定是变态老手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封隽奕用余光瞥见了江盼拧着的一张小脸,兴致缺缺地拿起一块小面包,像是在吃毒药的样子。
这小傻子又在心里想什么呢?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封隽奕擦了擦嘴,对一旁的李姐说:“李姐,你转告一下负责保洁的那位阿姨,最近几天不要在外阳台晾衣服,快入秋了风大,昨天把毯子都吹跑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虽然看上去是对着李姐说的,其实是说给江盼听的。
“啪嗒——”江盼手中的面包掉到了盘子上。
封隽奕转头看她,“怎么了?不爱吃?”
江盼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换上了假笑面具:“没有没有,我今天就是胃口有点不太好。”
赶紧拿起咖啡,用咖啡杯来遮住自己的脸。
她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是风把毯子吹到自己阳台的?
那自己刚刚的猜疑算什么?
她无语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江盼啊江盼,封总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这么猜测人家呢。
真是罪过罪过……
封隽奕歪头看着她,随意般地问:“江秘书头疼?”
“没有没有……”
李姐正好走过来,“江秘书一大早就有点不对劲,最近换季,最容易感冒生病了,还是要注意预防啊。”
江盼擦擦手,礼貌地冲李姐笑笑。
“对对……啊秋……”还配合地打了个喷嚏。
封隽奕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纸巾盒推过去了点。
片刻后,封隽奕站起身,江盼也猛地站起了身,心虚地站在封隽奕的对面,像极了被教导主任压制的小学生。
江盼当然心虚,她刚刚可是把封隽奕想象成了一个大变态,这要是让封隽奕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赶紧把身后的纸袋拿出来,双手奉到了封隽奕的面前。
“封……封总,我今天在我家阳台上捡到了这条毯子,不知道是不是你丢的那条,您看看。”
封隽奕装作惊讶地接过了纸袋,朝里面看了看。
“还真是,没想到吹到你家了。”
“嗯嗯,我看这么名贵的品牌,这么柔软的材料,应该就是您的没错了,所以就特意拿上来问问您呵呵呵呵。”
编瞎话编得倒是手到擒来,顺便拍个马屁,弥补一下自己刚刚恶意揣测的不敬。
封隽奕飞快地扯了下唇,这才勉强地止住了笑意。
这小傻子,心虚都快写在脸上了。
他正了正脸色,面无表情地把纸袋子扔到江盼怀里:“不要了。”
随即转身离开。
江盼:?几个意思啊?
见状,李姐赶紧对江盼小声说:“小江啊,你别多想,隽奕少爷他有洁癖,一般别人碰过的东西,他就不会再用了,这毯子你就自行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