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月看着萧含烟这副震惊的模样,这才确定萧含烟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长姐,你怎么就没想过,萧平安那傻子向来不会说谎,母亲又怎么会不知道?”叹了口气,萧凌月似是无奈地开口,“母亲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保护麒盛。”
“而且母亲也没想严惩,只想狠狠揍那萧平安一顿,谁知道这傻子这一次竟然直接跑了。”
萧凌月说到这里,似乎也是有些生气的。只是她生气的点是萧平安竟然跑了。
萧含烟看着萧凌月这副仿佛根本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为了保护麒盛。
原来竟然是为了保护萧麒盛,故意诬陷地萧平安!
原来竟然是这样!
这一刻,萧含烟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萧平安如此坚持一定要离开萧王府,他的母亲为了养子将这种足以杀头的罪名推到了亲子的头上。
这样一个家,还有回来的必要吗?
萧凌月见萧含烟迟迟没有说话,心中也是多了几分莫名的感觉,她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长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萧含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她起身看向了窗外,心中无数的情绪上涌。
“今日我冒雨去了育儿院,里面有很多无父无母的孩童,他们抱住我的双腿问我叫娘亲。”
萧凌月有些莫名。
“凌月,这些天我看见了那些贫民百姓们的生活,看见了他们的努力。”
“风雨这般大,雨滴就好像石子一样,一个一个打在他们身上,可他们却还是步步向前没有任何退让。”
“回来之后,我又看见他们毫无顾忌,站在街上卖力吆喝,努力生活。”
“一盒药膏十两银子,每每卖出去一盒,他都会发出真心的笑容。
“长姐,你说这些做什么?”
萧凌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咱们和那些平民百姓又怎么能一样?从你我出生那日起,我们和那些百姓就是云泥之别!”
萧凌月的话音才落下,萧含烟骤得扭过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
对上萧含烟此时的眼神,萧凌月心里有些发怵。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萧平安,是你我的亲弟弟呢?你是什么想法?”
“我……”萧凌月下意识就要开口,却在开口的下一刻反应过来萧含烟的话,一时间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萧含烟。
许久,萧凌月脸上扯出了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长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萧含烟格外认真的表情,萧凌月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收敛。
她意识到,萧含烟并不是在开玩笑!
“长姐,大燕的阶级规矩如此严苛,萧平安那家伙是疯了吗?”
萧凌月忍不住开口。
“是,在你看来,萧平安是疯了。”萧含烟直勾勾地盯着萧凌月,“因为他萧平安和你不一样,他没有王府供给的花不完的银子,做不到像你一样,每日出门挥霍千金都不用眨眼。”
“五两银子,五两银子的月俸,你认为他应该如何?”萧含烟厉声质问。
萧凌月有些不服,但是眼看萧含烟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垂下头不敢多说什么。
萧含烟知道,萧凌月只是不说话,并不是心中对萧平安没有意见。
她有些疲惫地坐回到椅子上,“三妹,你虽然任性妄为,却也是读过圣贤书的。”
“你知道那些育儿院的孤儿们,最渴望的是什么吗?”
“银子吗?”
“不,他们最渴望的是,亲情!”
说着萧含烟忍不住苦笑了出来,“亲情,这种在你我看来最稀疏平常的存在,却是他一生不可求的梦想!”
“长姐你这么说我就不答应了!”萧凌月忍不住不屑地开口,“如果萧平安真的这般重视亲情,又怎么会偷东西?”
萧含烟沉默。
她定定地看着萧凌月。
被这样看着,萧凌月不由有些心里发毛。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萧含烟骤然笑了出来。
萧凌月一愣,不明白萧含烟在笑什么。
“你认为,九弟偷了王府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
“若是他真的偷了王府的东西,我问你,他身上可有相应的银子出现?”
“三妹我问你,今日出门,你花了多少?”
“长姐,这怎么能一起对比呢?”萧凌月下意识辩解,只是心里已经看来是发虚。
“怎么,说不出来?”萧含烟却并不作罢,“既然你说不出来,我来帮你说!”
“每月,母亲会给你四千两的月俸,而你日日出去游玩的花销,则是完全另算的。”
“四千两纹银,呵,三妹你知道九弟在王府这六年时间中,一共花了多少银子吗?”
“只有区区五百两!”
说到这里,萧含烟似乎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五百两银子,连你每月的月俸都比这要多的多的多,而这些却是萧平安六年的所有花销!”
萧含烟提高了声音。
事实上,五百两银子,别说是和萧凌月整月花销比了,恐怕连萧凌月每日出门的车马费都比不上!
萧凌月看着萧含烟激动的样子,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无语,“长姐,你如今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萧平安真的离开,是你是我,是七妹、十一弟甚至是父亲,母亲所有人一起逼走的!”
“萧平安作为萧王府九世子,他在王府的生活,甚至不如曾经在山野林间时快乐!”
“他这次离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至少在外面,他不会连饭都吃不饱还要被人诬陷品行不端!”
萧凌月听着萧含烟的话,不由想到萧平安那张脸心里有些不甘心。
对于萧平安的离开,她惋惜的不过是日后没有可以欺负的对象了。
“长姐,你说这么多,可他萧平安还不是偷了母亲的衣服?哪怕仅仅只是这一件事,江城的府尹都可以给他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