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是在深夜时分回到家里。
桑瑜正要进入梦乡,突然间,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有种异样的感觉。
大手悄悄从她的衣衫下摆溜了进来,紧接着,男子细腻而又急促的亲吻落在了她的颈项和肩膀上。
那专属于他的松木香味在她的鼻尖缭绕不去。
伴随着的,还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桑瑜猛地睁开了眼,心跳如鼓,声音因他的挑逗而略显颤抖:“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她明明数着日子呢,应该是明天他才归家的。
“我回自己家,还要你批准?”薄斯年反问道。
接着,他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桑瑜眉头紧蹙。
白天时她就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反复呕吐,还没去医院检查,怀疑可能是怀孕了。
此刻,她纠结着按住了男子不安分的手,然后讨好地说:“斯年,我不舒服,今天能不能先不……”
男子不容置疑的强势声音响起:“腿分开。”
话音刚落,他一只手扣住了桑瑜的手,高高举起,然后深深地,重重地向她压了下来。
实际上,按计划他本该明日归来。
但回家后被母亲强行灌了一碗汤,心中烦躁不已。
外面那些女人让他觉得不干净,于是毅然驾车回到了凌园。
今晚他的动作异常粗鲁,让桑瑜心里始终有些忐忑,注意力难以集中。
几次过后,薄斯年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等那股燥热感消退,便起身前往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水声,桑瑜心里泛起一丝悸动。
她没想到,事情发生之后,薄斯年还会主动亲近她。
这是否意味着,他开始愿意主动接纳她了?
浴室门打开,男子身上只随意围着一条毛巾。
他健壮的身躯、古铜色的皮肤,还有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腹肌展露无疑。
想起刚才男子的霸道,桑瑜脸颊发烫,不敢直视他。
“药吃了没?”
男子一贯冷淡的声音把桑瑜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什么药?”桑瑜疑惑道。
薄斯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目光移向她床头柜:“桑瑜,别在我面前装蒜,避孕药就在你床边,吃了它。”
他的语气毫无波动。
桑瑜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还以为刚才他没采取措施,是准备好了要孩子。
她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不知这药到底吃不吃,也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白天身体不适的事。
“我正处于安全期,能不能不吃?”桑瑜抿着嘴,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这话,薄斯年的眼神越发冷厉,径直走向她:“需要我亲手喂你吗?还是,你有别的打算?”
他摊开手掌,将她应服用的剂量倾倒出来。
视线从她失落的脸转移到那药丸上。
男子的脸色瞬间冷若寒冰,仿佛室内的气温骤降了好几度:“看来你还是不懂事。”
桑瑜一脸茫然:“什么……”
她试图伸手去拉,却被男人一把挥开,失衡之下,她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下意识地,她捂着腹部,剧痛让她的脸庞拧成一团。
男子的目光里满是冰冷,仿佛之前那个情深意浓的人已不存在了。
他将药瓶往她面前一扔,白色的小药片散落一地:“你自己看看吧。”
“你以为我连避孕药长啥样都不知道吗?就敢偷梁换柱,用维生素来糊弄我。说吧,打的什么算盘,想用孩子?”
桑瑜猛然瞪圆了双眼,伸手抓过药片,一看,上面真真切切写着“维生素”几个字,“不!我没干这种事!斯年,你得听我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薄斯年俯视着她,眼神里满是高傲和不屑。
“你跟你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年前她能拿你做交易,让你嫁进薄家。现在你也打算靠怀孕来巩固你薄太太的地位,母女俩真是一个德行,都那么叫人作呕!”
桑瑜愣住了,眼圈顿时泛红。
薄斯年捏住桑瑜的下巴,猛地把她的头甩向一侧。
“你还有脸哭?”
桑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踩得粉碎。
她明白,对于往事,薄斯年一直没有忘记。
两年前,s市首屈一指的科研世家桑家风云突变。
实验室突然爆炸。
所有研究人员都没能幸免于难。
那项目不只是桑家参与,还包括几个s市的顶级家族,薄家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都要求桑家给出说法。
几经波折,桑瑜多次命悬一线。
许芳华不愿再冒风险,不知使了什么招数,才换得了她嫁入薄家的机会。
桑瑜抽泣着摇头。
“斯年,我是你的妻子了,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我以为你也会愿意的,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听到这话,薄斯年的目光深邃如渊。
他缓缓站起,冷笑了一声。
“对啊,你都如愿以偿成了薄夫人,怎么还这么贪心?”
桑瑜呜咽着摇头,“不是这样的……”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瞥见来电显示,薄斯年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接起了电话,“我马上过来。”
那话里的焦急,是桑瑜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是谁打来的?”
薄斯年已穿戴整齐,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和你没关系的事少问,我已经叫吴妈去买避孕药了,她会盯着你吃下。”
桑瑜仍旧不死心。
“宋晚棠回来了?你是去找她对不对,你还喜欢她对不对!”
那个在薄斯年心中的白月光。
言罢,男人投来一抹阴森的眼神。
“认清自己的地位,别多管闲事。”
说罢,他大步流星离去。
楼下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桑瑜瘫坐在床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嘲地笑了。
他的反应,不就是默认吗?
桑瑜整夜未眠。
这两年,守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她委曲求全,百般讨好,却失去了自我,活得毫无尊严。
她认为自己真心相待,再冷漠的心也能被暖化。
可那个女人刚回来,他就急不可耐地丢下她不管了。
好像过去的两年,就是一场闹剧。
直到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
桑瑜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全身蜷成一团,额头上渗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