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找我,是不是她不擅长阵法,所以才找不到我。”母阵那边的人语气失落。
宁子骥无语,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沙城顾名思义,一眼望去全是大漠砂砾,沙塔是随机出现在这片领域,每个塔里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由真真假假的东西组成。
一沙一世界,一塔一故事,据说里面发生过的事都是真实存在过。
这则传言,给沙城增加了少许神秘色彩。
与其说沙城有沙塔秘境,供人来寻求机缘,不如说沙塔是供人避难之所。
宁子骥朝周围扫去,不少眼熟的修士,都是宗门世家通缉名单上。
其中,有七成是幻象,那都是他们曾经在这生活过的轨迹。
宋羽生说,这里的沙子比较特殊,有搅乱妖族体内血脉的能力,但对妖族来说,是好现象。
尤其是对他而言。
可具体如何对他好。
在宁子骥问宋羽生的时候,对方又突然不肯说。
所以,这次宁子骥来了。
他在这里想事,那边的人还在想宁心赢,自言自语,说出的话,却无端令人感到害怕。
“找不到母阵,子阵也没被找,动了第一个子阵后,半个月了,她还没找到。
不如,我去找她问个清楚。”
“冷静!”
“我只想问一个答应,不会为难她,她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听着那边的声音。
宁子骥很想骂人,他也开口骂了:“你能为难她什么?她不为难你,你就跪着谢吧,不知道躲着点,还赶着上去送死,有你这么蠢的?”
宁子骥深吸一口气,心里愈发烦躁焦虑。
旁边有位姑娘经过,抱着柄剑,他没多看。
知道不是宁心赢,即便这样,他只要看见是女剑修,还是会不可控制地心生惶恐。
“你想不明白的事,就别想,总有一天会让你想明白的。”宁子骥掐断联系。
为防那个蠢货,真将自己给暴露。
他一剑销毁任何与那边有关的东西,确保宁心赢不会顺着找过来。
“一个个想死的,自己死去,别连累我!”
宁子骥面露冷厉,万分嫌弃:“要不是看在你们还有用,老子才懒得搭理。”
说罢。
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眼前,衣似云雾,袖襟紧束,她没有抱剑,只是双手交抱地靠在塔边。
虽是闭着双目在假寐,气势却凌厉又内敛。
宁子骥心脏一跳,下意识扭头就走。
结果。
他转头后,前面又是宁心赢,不同的是,这个宁心赢就地而坐,低头擦拭着手里的剑。
宁子骥几乎能听见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样剧烈扰耳,吵得他理智险些崩溃。
转身。
走!
还是她!
不行就飞天。
他抬头,是云是风,是逃不掉的身影,是她居高临下的俯视。
宁子骥快要绷不住。
他揉了揉脸颊上的肉,随便找了一个宁心赢挽上她的手,嘴里嘟囔着:“这个地方也太坏了,怎么能幻化出我的义母来吓我呢。”
“义母,人家功课都已经做好了哦~”
宁心赢看着他变脸,冲他笑了笑。
宁子骥也忙露出一个笑,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啪得一下,脸被扇了。
宁心赢:“看清了吗?是不是幻觉?”
宁子骥眼神瞬间清澈了,高兴地抱过去:“是义母!不是幻觉!”
砰!
又是一脚。
宁心赢看都没看,随便一踹,宁子骥看着那一脚对准的位置,眼皮狂跳,腰一闪。
他也不敢闪太多。
只是刚好避开那个断子绝孙的位置。
“哎呦,义母您干嘛呀?”宁子骥柔弱倒地,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瞪宁心赢。
这一眼瞪得,还没他刚才私下骂人的样子狠戾,完全就是小儿撒娇的做派。
宁子骥是妖族,这些年是越长越漂亮,肤如凝脂,白如雪,五官精致得宛如白瓷美人。
小时候还好,长大了,说话太嗲,很多时候,宁心赢都将他当姑娘来娇养。
练完剑,宁心赢自己都懒得抹膏,手指的茧子被她视为荣耀。
但对这个义子。
只要他开口,宁心赢会亲自给他抹。
这也就导致,宁子骥虽是男子,可像手指关节等几处地方,都被宁心赢养得白里透粉。
撒娇嗔怪,由他做起来,就似王孙贵胄里深养的小公子,天真娇憨,灵动明媚。
宁心赢眼眸微阖,目光审视他。
宁子骥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她没立马弄死自己,就说明还有的谈。
好歹叫了这么多年的义母,总不能真亲手杀了自己吧?
下一秒。
剑意闪过他眼,他本能的闪过,脸上还是留下一道剑伤,宁子骥大惊。
连义母也不敢多叫。
一拍剑鞘,剑入手,他就地翻身,同时以剑抵挡来势汹汹的剑意。
不同他看过的风之剑意。
这道剑意更强,迎面而来的冲击,如一个好剑的剑客,杀机凌厉。
乱花迷人眼,剑意伤人心。
宁子骥的心口被伤得体无完肤,她的剑意,只朝他心脏而来,血溅起时,他甚至分不清是哪处的伤口。
招招处下风。
宁子骥也不敢退。
但凡他有退怯之意,在宁心赢的剑意下会立死。
同时。
宁子骥也发现,她并没有想杀他的意思。
可就算如此,他看着宁心赢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
那种精神上巨大的压力折磨,犹如踩在剑刃上行舞,稍不注意,跌落便是万丈深渊。
“怎么你师兄们都元婴了,就你还在金丹转悠?”宁心赢脸上带笑,眼底却无丝毫笑意。
宁子骥不好接话。
宁心赢收了笑,眼里闪过腻烦,抬手将人打飞。
在宁心赢面前,他就跟小孩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我跟师兄们又不一样,我是义母的孩儿,他们个个比我年长,我哪是他们的对手。”宁子骥趴在地上,难过极了。
宁心赢在他面前停下,剑意在她手中。
宁子骥好像没察觉到危险一般,抱住宁心赢的腿蹭蹭,像某种单纯的小动物般,哼哼唧唧:“义母偏心师兄们,您对他们从不会有这样的考验。”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表现得让义母满意!”
为了活命,宁子骥也是连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