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修建井然有序地开展着,古代的冬季除了有些干燥冷冽外,雨倒是下了几场,几乎从未下过雪,故而若不是宇文曦来提醒,云忆音都不知道还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此番云忆音又多了一番心思。
这几日长孙裔见云忆音动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有心事,想着过几天她自己处理了便好了,却不曾想几天下来,她眉头却越蹙越深。
晚上,待一切收拾妥当,两人坐下时,长孙裔问道:“这几日见你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烦心事?”
云忆音微微叹口气,道:“宇文曦前几日提到过年,我还不知道再过二十来天就过年了。”云忆音顿了顿说道:“既是过年,一来要想着给工人们放几天,好让他们也休息休息;二来好歹也是一年到底,总归也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那些日常只要工分没让留饭的,此番工钱肯定要先结一下,而那些一直在工地上住着的,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空着手过年,所以我想着按人头算,每个人从工人到烧火做饭的婆子们,都备一份年礼。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又要花费好大一笔钱。”
“赈灾的钱怎么说也是你们俩个筹集的,如今怎么用也全在你们,反正都是花在百姓身上,你无需多虑,该怎么用就怎么用。”长孙裔劝道。
云忆音有些忧虑地回道:“你说的道理我懂。只是如今修建河道天天在用银子,也没有什么进项。我怕此番银子一花,后面又没有什么进项,影响河道的修建。这毕竟是最重要的事情。”
长孙裔却说道:“我与你的想法不同。我觉得此番过年,你不仅要花钱,而且还要大大方方地花。那些平日里吃住在工地的,也分个中上下来,稍微发点银钱,让他们也过个兜里有钱的年,来年他们才能更有劲的干活。至于银钱方面,你还是按照既往地流程,将使用情况如实报给刘有铭,后面的事情他自会想办法。”
云忆音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问道:“你是觉得此番刘有铭会搞到银子来?”
长孙裔一脸笃定地说道:“你且按照你的心意去办,银子的事情你放心,再不济有我兜底。”
云忆音愣了愣神,有些怀疑地打量着长孙裔,不确定地问道:“你兜底?”
长孙裔笑了笑,故留神秘却又有些俏皮地道:“当然。你放心吧。我可是身批万金的人,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切,听你吹牛皮。”云忆音故意一副看不起的神色,面上却堆满了笑容,心下也有了底。
第二日一早,云忆音便将长孙裔、诸葛轩、宇文勇以及宇文曦拉到了一起,将昨日与长孙裔商量的想法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征求大家的意见。云忆音本来以为宇文勇可能会有些反对,没想到说完了以后,他竟然第一个举手赞成。
云忆音自是不能理解宇文勇此时的心态,如今他每天参与河道修建,与这些工人们相处下来,不仅感受到了他们的纯善,更是觉得他们生活不易。此番云忆音提出这个建议,他当然举双手赞成。
诸葛轩却有着同云忆音一样的忧虑,道:“这对工人们来说不仅是付出的肯定,更是一种鼓舞,我自是十分赞成。只是河道修建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也花费了不少的银子。这番定然要花费不少银钱,我们后面的银钱还没有着落,我怕-”
长孙裔回道:“后面银钱的事情大家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后面总归会有着落的。眼下我们首先要将这些工人们给安置好,对于来年的河道修建也是起到一个很好的铺垫作用。”
诸葛轩听他如此说,也稍微定定心,便点头道:“如此,我也同意。”
宇文曦自是不必说,自然举双手赞成。
既然大家都同意,等他们都上工地以后,云忆音便和宇文曦商量起具体事宜来。眼看就要过年,这个事情越早安排下来越好。云忆音的想法是眼下工人们最缺的就是粮食,年礼这块就实在点,按人头算,每人发个10斤大米、10斤白面、5斤玉米面、2斤肥猪肉,银钱这块,除了把那些算工分的结掉,其他的每人发个2两银子。
宇文曦乍听还觉得这些也太少了,从她角度来看,二两银子几乎什么都买不到。
云忆音知道她定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故早早地将统共要花费的钱摆到了她的面前,她果然如预料中咋舌道:“加起来居然要花费这么多?”
云忆音颇有些无奈地反问道:“那你以为呢?”
宇文曦一下子竟有些心疼起来,面色也有些纠结,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如今咱们河道修建居然有这么多人?”
云忆音提醒道:“你往日里忙得那些只是我们这边的人头数,可西边县城还有刘大人他们那一波人。既是过年,当然要两边都一样安排,否则顾此失彼且不难看?”
宇文曦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只是-”她有些拿不定地看着云忆音,问道:“这个要花费这么多的银子,刘大人能同意吗?”
云忆音回道:“咱们筹集的银两本来应该咱们做主。如今刘大人管着西边,咱们把建议传给他,做不做是他的事。但是我们这边却无需一定要得到他的同意。我们可以直接安排起来。”
宇文曦点点头,道:“那我这两日便安排起来,去县里将各项事宜安排好。”
云忆音道:“年底事情多,你这边要更加辛苦一些了。”
“没事,”宇文曦摆摆手道:“这些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就当锻炼身体了。“宇文曦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这些可比在同京都里同那些贵女们争风吃醋有意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