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那些在荒野中挣扎求生的杂脉而言,丹青八字的重要性便大打折扣了。无非是容貌丑陋些,头发稀疏些,这些在他们的生存斗争中,皆非首要考虑之事。”古正檐感叹道。
司殒聆听古老的话语后,沉思片刻,觉得颇有道理。
上脉及权贵们生活无忧,自然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
而荒野中的人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举步维艰,谁还会在乎外表的美丑呢?
“况且,我们野阁师的主要顾客正是这些荒野上的人们,因此,我们所绘制的阁宝多以水墨八字为主。这样一来,在绘制琼楼时,便能节省大量的丹青石,从而降低成本。”古正檐进一步分析道。
“我明白了,所以这就是您那隐身神将也是个鬼脸秃子的原因。”司殒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哈哈哈,正是如此,你这形容倒是贴切,就是个鬼脸秃子。”古正檐被司殒的形容逗得哈哈大笑,随即又吩咐道,“徒儿,在此微光城内,你无需再隐藏自己,可以把头套摘下了。”
“这里是微光城?”司殒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古老一闪身之间,自己便已经身处微光城了。
他一边摘下亥猪头套,一边开始仔细打量这座城池的样貌。
微光城虽小,却五脏俱全。
一条主街道贯穿全城,两旁五大道馆的琼楼群落错落有致。
城内还有许多小广场,应该是阁师们绘制琼楼的地方。
琼楼上的神将形态各异,多为三阶四阶。
然而,正如古正檐所言,这里的神将全是鬼脸秃头!
除了风雨道馆外,全城几十个神将,竟无一有头发,且容貌极其丑陋,惨不忍睹。
相比之下,凤雨道馆里那些鹤立鸡群般换了脸庞、拥有秀发的女神将,便显得格外清新美丽。
果真是对比产生美!
“这是朱梦那小丫头弄的。在野阁师中,也只有她还在坚持研究丹青之道了。”古正檐见司殒疑惑,便解释道。
“古老,这野阁小洞天究竟是何地?为何大家不去外面经营道馆呢?”司殒再次问道。
“其实,以前的野阁道比现在繁荣许多。那时,大家都是在外面光明正大地生活。然而,十年前,无脉城新任阁道殿殿主上任后,便对全城的野阁师进行了疯狂的暗杀。最后,大家不得已才躲到了这小洞天之内。
虽然在这里短暂地获得了一些安全,但阁道殿总能通过情报掌握进出小洞天的方法。因为他们的情报网络极其发达,经常能够定位到我们的行踪。这导致剩余的野阁师也不敢轻易出小洞天。
后来,城主余不臣颁布了强制性法令,明令禁止对野阁师的暗杀行为,否则杀无赦。
情况这才得到缓解。然而,上面的阁道殿却不断施压。
最终,各方平衡下来,法令改为禁止对三阶及以下的野阁师出手,四阶则未包含在内。
这便又引起了新一轮的暗杀风暴。
幸好,小洞天内五阶高手无法进入,情况比最糟糕时还要好一些。
再后来,经过多番博弈,便有了微光城和这些生肖面具。
微光城里都是知根知底之人,只有在这里,大家才敢放下防备,以真面目示人。”古老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在讲述的同时,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悔恨与无奈。
这时,城门轰然开启,司殒循声望去,只见丑牛等一众馆主带着数名亥猪少年缓缓归来,显然,考核已经结束。
城门再度紧闭后,众人纷纷摘下遮蔽面容的头套,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在丑牛面具之下,隐藏着一位老者,他的面容虽比古正檐这位百岁老人略显年轻,但脸上的长长刀疤却为他的慈祥增添了一抹不羁的气息。
这位老者一眼便瞥见了坐在石凳上的古正檐,连忙带领众人上前行礼问安。
“参见师叔,师叔怎地突然返回?我还以为您要在外多逗留些时日呢。”
“聂小丹!若非我提早归来,这个好苗子可就要被你这老小子捷足先登了!”古正檐回过神来,看到老者,忍不住笑骂道。
“师叔言重了,那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戏码罢了。来来来,诸位少年,这位便是咱们野阁之道的开创者,你们的祖师爷——古老!”聂小丹大手一挥,引领着新入门的少年们向古正檐行礼致敬。
司殒在一旁暗自觉得有趣,没想到丑牛居然叫聂小丹,威名赫赫的丑牛馆主,在古正檐面前竟如晚辈般恭顺。
在少年们行礼之际,司殒开始仔细打量在场众人。其他三位寅虎馆主皆是粗犷的汉子,没啥可描述的,分别是:
苍墨道馆的梁青,
虹朝道馆的卢墨,
以及青狼道馆的蒋句。
唯独凤羽道馆的馆主,是一位年轻貌美、姿容出众的妇人,她也是五大道馆中唯一的女馆主。
古正檐曾提及,此女名唤朱梦,是除他之外,对丹青之道研究最深的人。
在那些亥猪少年中,最令司殒印象深刻的,便是分数位列二三的少女和少年。
那少女名叫夏灵雪,拥有一双流光溢彩的丹凤眼,宛如晨曦中的凤凰展翅,既温柔又高贵,不经意间便成为了全场少年瞩目的焦点。
经介绍,司殒得知,这位少女竟是空林大区第二家族夏家的二小姐,地位显赫。
她为何会选择加入野阁之道,司殒心中充满了疑惑。
而那少年,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正气,令人难以忘怀。
司殒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绘阁院那位曾受欺凌的少年——谷云铮。
看来,这小子还算有骨气,终于离开了绘阁院。
这两人最终也拜入了聂小丹的门下。
据说,在司殒被古正檐带走后,聂小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也开始耍起了“无赖”,硬是将这两人都收为关门弟子,使得其他馆主只能在剩余的少年中选择。
这次被五大道馆吸纳的少年,算上司殒,总共有二十人。
简单介绍之后,聂小丹拿出一个琉璃大罐子,里面竟然有无数条闪烁着金光的游龙在翻腾。
他示意大家拿出身份令牌,然后打开罐子,那些游龙仿佛有生命一般,分别飞进了众人的身份令牌之中。
“这些游龙会自动进入你们的身份令牌。今后,你们若想出入野阁小洞天,只需将身份令牌放在任意石墙上,便会激活小洞天的入口。
无需再去无邪阁市找三眼神将对接暗号了。不过,这种方式只能自己进入,无法携带他人。同时,切记!进入小洞天必须戴上生肖面具,否则无法穿墙而入!”聂小丹解释道。
一众少年听完聂小丹的讲解后,纷纷感到惊奇不已。
这游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能够凭空打开洞天之门?
司殒看着那条游光金龙在自己的身份令牌中一闪而过,随后与整个令牌融为一体,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接下来,诸位随我移步传承大殿,举行拜师仪式,开始按照辈分颁发生肖面具!”聂小丹郑重的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