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就不去了,侯府又不是没了陆执月之后转不了,我一个做夫君的,已经三请两请去她怀徽阁请了多少次人,母亲这是糊涂了吧,怎么还让我去!”
霍择云摔了满地的枕头被子。
他本就已经不好意思出现在宴会上了,如今还要让他去同陆执月低头?
还低?
而且还是母亲让的?
霍择云怒从心中起根本不听。
蓝嬷快急疯了:“我的二爷啊,您就听一次话吧,陆家的人也来了!”
霍择云怒气一顿:“都有谁来了?”
只要陆庭没过来,他怕什么?
“陆家所有人都来了,包括这次咱们给晋南伯爵府的帖子,都只让谢世子与世子夫人二人来的,且还是乘坐陆家的马车。”
“陆家从刚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家姑娘在咱们家不受欢迎,所以才起了心思,要让谢家也为咱们二少夫人撑腰。”
虽然只是个伯爵府,可那个谢牧野军功赫赫,去年又刚平定了倭寇,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为侯爵了。
他们惹不起。
霍择云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陆庭也来了?”
“来了,听说进门之后就要去找咱们少夫人呢!”
那怎么能行!
霍择云心烦意乱,可又不敢不去。
他上次掉牙的事已经丢了大人,若再不去,那……
他一拍桌子:“算了!也就今日一次,今天就让她拿捏一次咱们侯府,等到明天,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完之后便阔步冲门外去。
蓝嬷嬷握着出满了汗的手心,立刻让人赶紧过来将屋子收拾收拾。
转头注意到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出生的柳醉微,暗道一声自己把她给忘了。
这个小贱人一样没有什么好心思,可千万不能让她出去坏了事。
蓝嬷嬷眼珠子一转,出门之后关上门,叫来两个婆子守着柳醉微。
柳醉微冷笑一声。
还真以为侯府的宴会是什么好东西。
从前也不是没参加过。
今日,她还真不屑出去。
另外一边,霍择云已阔步到了怀徽阁外。
本来想直接推门进去。
可没想到推了一下,才发现怀徽阁的大门里面挂了三条锁链。
他面色一变,里面突然露出来一张脸。
见是霍择云,那张脸上神色瞬间不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二爷,二爷是想来请咱们少夫人去主持宴会?”
自从霍择云推了魏嬷嬷,觉霜每次看见霍择云之后都阴阳怪气。
院子里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凑过来,挤在那一条门缝往外看。
霍择云也不是听不出来,可如今又当真有事要求陆执月,不得不装没听懂,同时也忽视了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盯着看。
他压下脾气道。
“站在整个宴会都在等着陆执月出去,昨天的事情是我错了,还请你们帮我同陆执月说一声,让她出来主持大局。”
里面突然发出齐刷刷的女子嘲笑,声音尖细,几乎刺穿了霍择云的耳朵。
“咱们姑娘果然没有说错,没想到姑爷竟然真的过来了,和姑娘说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个错字。”
“我都说了咱们姑娘很聪明吧,你们就是不相信,来来来,一人五个铜板,谁也不许耍赖,都拿过来。”
那条门缝瞬间不见,可里面哗啦啦的铜板声又传来。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他做赌注!
霍择云后退了两步,险些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你们快点开门,外面等着陆执月!再不开门我就让人过来了!”
今日宴会本来就是在外头花园里面。
而侯府所有的院子又是围绕着花园建的。
陆执月的院子距离他们开宴的地方最近,若是弄大了动静,旁人都听见了的话,下不来台的还是霍择云。
他恼火得厉害,却也真的不能叫人强行把门踹开,所以只能低吼着警告里面的几个丫鬟。
觉霜冷笑着将铜板收起来:“二爷再生气也没用,即便让人来拆了这门,我们也不会叫姑娘出来的,姑娘昨日都已经说过了,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去。”
“这宴会本来就是咱们姑娘出的心血最多,原也应该由姑娘出去主持大局,可有人偏偏不给面子,同姑娘唱反调,姑娘生气实属正常,二爷昨天有骨气得很,怎么今日转过头来又想求姑娘出去了?”
觉霜真生气起来,说话也是一等一的气人。
霍择云脸色涨红,因抹药而消下去的巴掌印也因此而明显了许多。
他勃然大怒用力踹了一脚院子门。
可那门只是动了一下,因三条铁链的缘故完好无损。
他无奈,只能寻了个薄弱处。抓着旁边石头上的凸起就往上爬。
眼看着霍择云的脑袋从院墙上漏出来,觉霜瞪大了眼,指挥沐春:“快快快,就是那里,不能让二爷进来扰了咱们姑娘的清净!”
就在霍择云以为自己快要过去了的时候,下一刻,一根长长的竹竿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猝不及防,额头突然一疼,天旋地转间就倒在了地上。
里面哄堂大笑。
“快点,我今天清晨也说过了,二爷他一定会想办法翻墙进来的,我又猜对了,一人五个铜板!”
岂有此理!
霍择云怒上心头,再顾不上别人听不听得见,一脚脚地踹在门上:“陆执月,你给我出来!”
“陆执月!别以为你躲在院子里我就没办法,夫为妻纲,我命令你现在给我出来,出来……”
大门被踹的咣咣响。
可院子里像是听不见一样,说说笑笑。
霍择云越发的怒不可遏。
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三个小小的身影排排站着,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
陆倾气的圆脸儿通红,小奶音都破音了:“果然我大姑姑说的没错,这个小姑父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么对小姑姑!”
陆驿捡了个棍子:“打他去!小叔,咱们去打他!”
就像是在书院里面,有人欺负他们任何一个,二人就抱团打人一样。
陆启是长辈,虽然也被气得手都颤了,可还算是有点理智:“不行!他是大人,咱们是小孩,如果直接去和他打架,没有胜算的!”
眼看着霍择云好像累了,他一左一右的看了看两个侄儿:“让你们在家里准备的东西,都带了没有?”
“那当然。”陆倾立刻从小小的腰上,一圈圈的将像是腰带的东西解开。
只不过这并不是腰带,是一圈圈彩带。
专门用棉布做的,十分结实。
陆驿也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里面拿出来一捆麻绳。
陆启见状,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去僻静的地方,坐下之后就动手将自己的绳子也拿出来,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
陆倾负责把风,小脑袋忽左忽右,生怕有人会看见三个人。
陆启和陆驿确定绳子结实之后,抬头就看见霍择云没踹开门,正生气地往这边走。
他轻喊了一声:“他来了,咱们快走!”
三小只飞快地冲宴会的方向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