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李川聚精会神地聆听王翦阐述各种战阵及其相应的破解之法。
经过数日的潜心学习,李川确实有所领悟。他的心态亦逐步调整,从最初的漫不经心转为现在的专注。
然而,尽管内心深处已变得严肃认真,他的外表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旁人若见之,或许会认为他并非担任将领之才。
正当王翦侃侃而谈之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王统领,不好了,大事不好,发生重大变故……”
王翦立刻眉头紧锁。
待通报者步入室内,王翦立即面色严峻地斥责:“如此慌张,岂是君子所为?”
通报者惊慌失措地报告:“王统领,邢……邢国公突然闯入……”
“你指的是谁?”
王翦脸色骤然变得严峻,显露出面对强敌时的紧张神态。
“邢……邢国公!”
通报者再次确认。
“你确定是他?”
王翦急切地询问。
“情况已经明确了!而且邢国公已经擅自闯入军营了!”
来者面色显露出惊恐之色。
“明白,我已了解。”
王翦略显焦躁地挥动着手,随即向李川言道:“殿下,我需先行告退,前去迎接那位老鳖……呃,应称其为老先生……”
“我愿陪同前往。”
李川起立表示。
“嗯,也可以。”
王翦颔首,随即快步向门外行去。
李川表现出好奇之色,询问道:“王统领,这位邢国公究竟是何许人也?他擅自闯入军营,为何我感觉诸位似乎对他有所忌惮?”
王翦将军略显惊讶,反问道:“殿下竟然对邢国公邢道荣一无所知?”
李川面露困惑之态,摇头否认:“的确未曾听闻。”
王翦将军稍显意外,随即轻拍额头,解释道:“我险些忘记,殿下对朝廷事务并不关心,而邢国公多年未曾踏入宫中,殿下对他不甚了解亦属情理之中……”
王翦匆忙地步出室外,同时向他提及了那位人物。
邢国公,邢道荣。
此公乃离阳朝中首屈一指的恶霸,亦是众所周知的难缠人物。
只要此人在朝堂之上,朝廷的秩序便如同菜市场一般混乱不堪。
提及邢道荣的恶迹,实乃难以尽数。
然而,邢道荣深受文帝的宠信,即便屡次犯错,通常也只是受到罚俸的轻微惩戒。
邢道荣的俸禄,实际上已经罚至百年之后。
在八年前雁门关战役爆发前夕,朝廷内部存在诸多反对意见。邢道荣勃然大怒,公然对持反对意见的官员施以暴力,导致那些人痛苦哀嚎,四处逃散。即便是文帝的恩师杨士奇亦未能幸免于难。
随后,文帝借机对邢道荣施以严厉的惩处,禁止他参与朝政会议,并对其处以三年的俸禄扣除。
自那以后,朝廷才得以恢复平静。
由于文帝的决定,邢道荣不再参与朝政讨论,他甚至不再踏入皇宫。
因此,在宫中举办的各类宴会中,再也见不到邢道荣的身影。
尽管如此,每逢佳节,文帝仍会差人向邢道荣赐予一些赏赐。
听完王翦的叙述,李川不禁感到惊愕。
在朝堂之上对群臣施以暴行,仅仅处以三年停俸并禁止参与朝政议程便告了结?
若换作他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正当李川心中暗自惊叹之际,一位身材魁梧、面带毛发的壮硕男子骑马疾驰而至,对军营的禁令视若无睹。
王翦并未出言斥责,反而快步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晚辈拜见邢叔父……”
邢道荣一下子跳下马,挥着拳头就给了王翦胸口一记重的。王翦闷哼一声,忍着疼,嘴角还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
“行啊,你比以前壮实多了。”
邢道荣满意地瞥了王翦一眼。
“多谢邢叔父夸奖。”
王翦陪着笑,心里却直打鼓。
“邢叔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不关你的事!”
邢道荣咂巴了两下嘴。
“去,把那个八皇子给我叫过来!”
八皇子?王翦脸色一下就变了,眼睛瞪大,转头地看着李川。
这老滑头找八皇子干什么?不会是八皇子哪里惹着他了吧?
见王翦未有动作,邢道荣立刻瞪大了如铜铃般的眼睛,以洪亮的声音怒喝:“为何还呆在这儿不动?难道你们的耳朵都长了毛吗?”
李川见此情形,立刻走上前去,自我介绍道:“我便是八皇子李川,不知邢国公有何指教?”
“你是八皇子?”
邢道荣闻言,立即转头,仔细审视李川,随即用力拍打王翦的肩膀,露出满口白牙:“你不会是随便找个人来愚弄我吧?”
王翦连连摇头,表示不敢:“小侄绝无此意,这位确实是八殿下。”
“如果你胆敢欺骗我,我定会将你严惩不贷!”
邢道荣恶狠狠地瞪了王翦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臀,催促道:“八殿下,快些上马吧!难道还要我亲自邀请你吗?”
“什么?”
李川面露困惑之色。
难道此人意图在神机营的重地对他这位皇子进行绑架?
“别再惊讶了!”
邢道荣再次瞪大双眼,不耐烦地催促:“动作快点!”
李川沉默不语,询问道:“邢国公,您打算带我前往何处?”
“还能去哪儿?”
邢道荣显得更加不耐,没好气说道:“快随我前往匠作司!”
“去匠作司有何贵干?”
李川眉头紧锁。
“莫非是……”
李川的话尚未说完,邢道荣已不耐其烦,驱马靠近李川,一把抓住他,将他强行拉上马背。
““出发!”李川尚未坐稳,那名无赖便驱马疾驰,迫使李川急忙搂紧他,以免坠马。
“你的骑术似乎有待提高。”
邢道荣转头望向李川,语气轻率地评论:“我听说,尽管你父亲的武艺并不出众,但他毕竟曾是马背上的君王。而你,连骑马都坐不稳,难道不怕有损你父亲的颜面吗?”
“……”
李川略感局促,勉强笑道:“我正在努力学习,以期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卧槽!
这位离阳第一恶霸显然并未将我这皇子放在心上。
然而,回过头来想,此人连杨士奇都敢于动手。
若此人被激怒,恐怕对皇子动手亦非难事。
实在令人好奇,此人究竟立下了何等功绩,竟可如此肆无忌惮。
“努力学习!这是理所当然的!”
邢道荣不悦地哼了一声,随即警告道:“你必须坐稳了!我骑马速度极快,若你不幸坠马,我概不负责!”
言毕,邢道荣猛地一夹马腹,马匹立刻疾驰而出。
在这庞大的军营之中,竟无人敢于阻拦这位放肆之人。
王翦见状,不禁举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心中暗自咒骂,这人一如既往地放纵不羁。
此时,副将急忙上前请示:“统领,我们是否需要派遣人员向皇上报告邢国公带走八殿下的事宜?”
“报告?难道你未曾听闻他打算带八殿下前往匠作司吗?”
王翦怒目而视,“这位老头想必已经得知了消息,前往匠作司寻求锻造神兵利器时遭遇了难题,因此特意来寻求八殿下的帮助!放心,尽管这位老头行事鲁莽,但他绝不会对八殿下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