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听闻此言,不由得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眼前的严守诚似乎有了变化,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让他颇为陌生。
要知道先前,他在汝南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身上的那股气质就感觉不太对。
“砰!”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猛地一抬头,这才注意到对面的叶辰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叶兄,你先前可是答应我了,不能轻举妄动。”
周华心里一惊,赶紧就将叶辰给摁了下去,生怕这家伙忍不住,到时候上去一剑杀了吴军。
“周兄!”
原本严守诚几人就要转身去雅间,可随着那一声响动,他立马就察觉到了靠着窗边的周华两人,赶紧上前。
“我就想到这几天必定会来邺城!”
他不由得开口笑道,“何时入城的?为何不去我家找我?”
“严大人。”
周华见状,也是赶紧起身行礼,开口笑道,“我也是早上刚刚到,逛了一圈,感觉有些饿了,所以就在这里吃点便饭。”
陈林等人看到学政大人竟然对这家伙态度如此客气,心里一时间也不由得纷纷猜测,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下去喂马。”
叶辰则是强压着内心的杀意,转身直接下了楼。
“周兄,你我竟然碰到了,那就一起用饭。”
严守诚那也是完全不客气,直接就拉着周华朝着雅间而去,这可把其他人给羡慕坏了。
毕竟和主考官有这么好的关系,到时候必定能取个好名次。
周华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叶辰,可想到吴军和他们在一块,至少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众人进入了雅间之后,各自坐定。
堂头随后带着一群跑堂的将酒菜送了过来。
“各位,让我们一起敬严大人一杯。”
原先的陈林怕被周华给抢了风头,立马就端起酒杯,看着其余几个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是参加乡试总归是多亏了严大人,以后咱们还要严大人多多提携呢!”
“是啊,这可多亏了严大人!”
“我们一起敬一杯!”
其余学子们听闻此言,那也是一个个站了起来。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
严守诚此时则是一脸的享受,抬了抬手开口道,“这开科取士,说到底是为了国家积累良才,虽然说苦点累点,可总归是心里踏实,毕竟为了国家做事,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周华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些腻味。
他现在才算是发现为何感觉有些不对?
这才过了一个月不到,严守诚就仿佛被整个官场给同化了,现在张口闭口就是为了国家,为了天下大义,满口的官话,让他心里感觉极为不舒服。
“来,本官跟你们一起喝一杯。”
严守诚随后就端起了杯子,看着众人说道,“周兄,一起吧。”
“嗯。”
周华此时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心,只是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却没有喝下去。
“严大人。”
就在众人坐下的瞬间,突然就看到一个胖子站了起来,然后小跑着来到了严守诚身旁,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包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守诚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冷声问道。
“这是我家家传的一件宝贝。”
胖子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只见这是一块巴掌大小玉佩,不论是从成色还是质地来看,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价值不菲。
“你把本官当成什么人了?”
严守诚脸色一沉,咬着牙喝道,“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在做什么嘛?嗯?”
“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滚!”
那胖子原本还想辩解两句,严守诚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你现在就给本官滚出去!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取消你参加乡试的资格!滚!”
“是,是!”
胖子一瞬间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收拾好包裹,塞到了胸口,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周华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倒是有几分欣赏,至少从眼前来看,这家伙倒也是品行端正,至少没有贪污受贿。
“严大人,你又何必如此呢?一个不懂事的学生而已,犯不着发那么大的火气。”
吴军眼中倒是闪过些许可惜,毕竟在他看来,那物件最少能够卖个几千两银子。
“吴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严守诚摆了摆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照着他的意思,本官收了他的东西,就应该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如果以后人人都这样,那岂不是说,我必须给他们都行个方便?那把本官当成什么人了?”
“是,严大人说的对,是下官的问题。”
吴军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随后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可还是陪着笑脸。
“本官可跟你们说好。”
严守诚端起酒杯,正准备喝酒,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以后如果谁还要是有这种心思,本官决不轻饶!”
“是!”
这些学子们听闻此言,各个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多言语。
“周兄,请!”
“请!”
众人随后这才喝了起来。
等到喝完之后,严守诚此时已经略微有些醉意。
他的酒量本身就不是特别好,再加上雅间内学生们一杯又一杯,他倒也是来者不拒。
“周兄,你既然,已经来到了邺城……那……那就不住旅店……去……去我家住吧。”
严守诚拉着周华,不由得开口笑道,“你我两人……两人……好好叙旧。”
这一番话可把那些学子们给羡慕坏了,毕竟他们如果能够得到学政如此青睐,那想要进入仕途,岂不简单?
“严兄,我就自己找个旅店吧。”
周华清楚,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惹人怀疑,“有时候只怕对严兄不利啊,毕竟多多少少会影响你的官声。”
“这又有什么?本官才不在乎。”
严守诚晃了晃脑袋,“你我两人行的端坐的正,随便他们怎么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