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晨曦初露,阳光如丝如缕,悄然洒落。万物在这柔和的光芒中逐渐苏醒,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打开,人们开始忙碌地穿梭于城市的各个角落,开启了一天的生活。
在这喧嚣而充满生机的城市中,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显得格外宁静。靠窗的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的容貌都堪称俊美,引人注目。然而此刻,女子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吃惊和疑惑,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男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那男子名叫陈三叶,他放下手中的碗筷,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子,轻声道:“吃饱了,吃饱了!这家早饭真是不错,师姐,你怎么不吃了呢?”
女子名叫赵清露,她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有些无语地说道:“两张葱油饼、三颗鸡蛋、二两肉包子,外加一碗汤面!陈三叶,你怎么这么能吃啊?”
陈三叶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笑道:“哈哈,师姐,你有所不知,我这胃口从小就大。不过话说回来,这家酒楼的早饭确实美味,让人忍不住多吃几口。”
赵清露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家酒楼的早饭确实做得不错。她看着陈三叶那满足的笑容,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
“嘿嘿!师姐,别见怪。最近确实有些日子没好好吃一顿了,师父的后事也耗费了不少体力。”陈三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赵清露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你?出力了?我听说都是文府上下忙前忙后的,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
陈三叶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师姐,那些都不重要啦!反正现在吃饱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赵清露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你也想跟我一起走?”
“当然了,师姐!”陈三叶一脸认真地说道,“本来以为师父走了,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不知道该去哪儿。幸好遇到了师姐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温暖。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师姐走,让我们与风尘做伴,手牵手,仗剑走天涯!”
说着说着,他站起身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左臂横在胸前,抬头望向远方,脸上露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表情。
赵清露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赶紧让陈三叶坐下,嗔怪道:“什么手牵着手,别没大没小的。不过,既然你决定跟着我,那我就得好好保护你。江湖险恶,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闯出一片天地。”
陈三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师姐,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赵清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文府那边你安排好了吗?毕竟你现在是少庄主,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万一让凶手知道你还活着,可能会有危险。”
陈三叶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师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
文府之内,文立泰端坐于厅堂之上,细品香茗,神情自若。突然,张康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封信,脸上满是忧虑。
“禀告老爷,小的去了少庄主的房间,发现他人不在,桌上留有一封信。”张康说罢,将信递到了文立泰的手中。
文立泰接过信,却并未立即打开,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张康离开后,文立泰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深知,陈三叶的突然失踪,绝非寻常之事。
昨晚,月色朦胧,文立泰站在府外,正与沈伯恩道别,却意外地发现陈三叶竟然活着回来了。这一幕让两人都惊愕不已,文立泰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迅速调整心态,恢复了平静的面色,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笑着向陈三叶打招呼:“哟,这不是陈少庄主吗?回来啦?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陈三叶捂着腰,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笑容。他牢记着与赵清露的约定,不能透露他们的去向,于是故作轻松地说道:“哎呀,别提了,我这不是听说附近有座山,今夜有流星飞过嘛,就想着去山顶看星星。”
沈伯恩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陈三叶,见他走路确实有些吃力,不禁关切地问道:“陈少庄主,看你捂着腰,可是受伤了?你这腰伤得不轻啊?”
陈三叶听罢,苦笑道:“哎呀,这个就更别提啦!别提了,别提了。我千辛万苦地爬到山顶,本以为能一睹流星的风采,结果却是乌云密布,连星星的影子都没见到,真是失望透顶啊!岂料下山的时候,我一不留神踩空了,摔了下来。好在我身手还算敏捷,没有滚下山去。但落地时却不小心闪了腰,现在疼得厉害!”说着哎哟了几声,捂了捂腰,接着说道:“我要回去休息养伤了,不打扰两位!”便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看着陈三叶远走后,文立泰与沈伯恩相视,沈伯恩说道:“想不到小子福大命大,愣是没被埋在山庄废墟之下!”
文立泰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只要他在我这里一天,我总会有办法的。”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而现在,文立泰听张康说陈三叶不见了,心想莫不会发现了自己的阴谋,早早离开文府了吧?
于是他拆了信,看到信上写着:
敬启者,文立泰文老爷尊鉴:
三叶拜上。拜阅此函时,三叶已别贵府,踏上江湖之路。回首往昔,蒙文老爷厚爱,得赐衣食之需,安身之所,三叶感激不尽。又念及文老爷为我师父操持后事,安排英雄大会,共谋伐贼大计,此等恩情,三叶铭记于心,永志不忘。
江湖险恶,风波不息,师父之仇,不能不报。三叶虽为少庄主,然不能安于一隅,贪图享乐。故决心闯荡江湖,历练身心,以期他日学有所成,手提利剑,亲斩仇敌,以报师父养育之恩。
近日多有打扰,三叶不辞而别,实属无奈之举,望文老爷海涵。他日若有机会,三叶定当登门谢罪,再续前缘。
此致
敬礼!
陈三叶 谨启
永康十三年,九月初二。
“此致敬礼是什么意思?”文立泰一脸疑惑,接着他转念一想:“若他人死在我这里,我怕是难辞其咎,要是在外头的话,呵呵!”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
陈三叶与赵清露自西城启程,两人并肩而行,一路风尘仆仆。随着天色渐晚,赵清露在前,陈三叶在后,他的步伐开始有些沉重,不禁抱怨道:“师姐,我们究竟还有多远才能到啊?”
赵清露回头望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远眺前方,估算着距离,缓缓说道:“大约还需三个时辰的路程。”
陈三叶闻言,苦着脸嘟囔道:“三个时辰?这么远!我走不动了,腿都要断了。”
赵清露闻言,轻轻摇头,叹道:“谁让你不会骑马呢?若是我们骑马而行,此刻早已抵达碧空城了。”
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况且,你内力虚弱,体力自然不及我们这些习武之人。我们长年锻炼,强身健体,内力深厚者更能日行百里,毫不费力。”
陈三叶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嘟囔道:“日行百里?真是厉害!我这身子骨,唉,不行了,得歇会儿。”说着,他便要席地而坐。
赵清露见状,急忙阻止道:“且慢,我看前方不远处有座庙宇,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在那里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陈三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点头答应:“好,好,就听师姐的。”
两人加快步伐,不久便来到了那座庙宇前。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破庙内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幽暗的氛围。陈三叶与赵清露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在庙内四处搜索,寻找可能潜藏的危险。在古代江湖中,破庙往往是藏污纳垢之地,因此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两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心中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将火把插在地上,火光摇曳生姿,为这幽暗的庙宇带来了一抹难得的温暖。
陈三叶手持烧火棍,无聊地挥动着,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庙外。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幸好破庙的屋顶还算完好,两人并未被雨淋湿。
陈三叶看着窗外的雷雨,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突然自语道:“这破庙、生火、打雷、下大雨……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狗血剧情了。”
赵清露闻言,不自觉转过头来,她隔着火光,依稀能看清陈三叶那紧张兮兮的脸庞,不由得笑道:“师弟,你又在嘀咕些什么呢?别自己吓自己了。”
陈三叶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姐,你别不信。根据破庙定律,每到这种地方,必定是晚上,必定会生火,必定会打雷下雨,然后还会有一场恶战。看看武侠小说,武侠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赵清露闻言,疑惑道:“什么破庙定律?什么小说?什么意思啊?”
“师姐,你就别管这些了,以防万一,我有个计划!”
“我又没想管...”赵清露小声嘀咕道。
……
似乎过了一个时辰,破庙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个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孤单而瘦弱,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紧张的光芒。破庙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雷声在远处隆隆作响,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一抹压抑。
那人小心翼翼地朝里面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低头一看,发现火堆的火刚刚被熄灭,心中顿时一惊:“难道这里面有人?”他浑身哆嗦着,害怕的情绪刻满了整张脸。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飞来一道火光,精准地打进了火堆里,瞬间点燃了火堆。火光照亮了整个破庙,也照亮了那人惊恐的脸庞。紧接着,两个身影快速地从空中跳下,落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被吓得后退一步,不小心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他背上的草篓子也滚落在地,露出了里面满满的草药。
陈三叶借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原来是个比他稍微小两三岁的少年郎,他皮肤微黄,头发干涩,身材瘦削,一身粗布衣服显得单薄而破旧。
陈三叶见状,立刻开口安抚道:“小兄弟,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试图消除少年郎的恐惧。然而,少年郎仍然半信半疑,他紧紧握着镰刀,眼神中满是警惕。
赵清露见状,也柔声说道:“小兄弟,别紧张,我们真的是好人。你看,我们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好人模样,怎么会是坏人呢?”
“眉...眉清目秀就是好人吗?”陈三叶诧异道。
“你还想不想解开误会了?”赵清露哼道。
“哦!”陈三叶立马转向那少年郎,说道:“那位小姐姐说的没错,我们...眉清目秀的,是个好人,你放心,绝对好人!”
少年郎半信半疑地放下手中的镰刀,陈三叶见状,想上前一步表示交好,那少年郎见他过来,再一次举起镰刀。
“小兄弟你别怕,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如果我们是坏人,你早就没命了,你说是吧?”赵清露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善意,让少年郎逐渐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哦...”少年郎开口说了一声,终于放下镰刀了,他转身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草药,一边收拾一边低声说道:“不好意思,误会了你们,我……我真的以为遇到坏人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松懈与庆幸。
……
过了一会儿,三人围坐在篝火旁,火光在三人脸上跳跃。陈三叶注意到少年郎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不禁关切地问道:“外面雨势凶猛,你的衣物都湿透了,要不要脱下来烤一烤?”
少年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声音里透着些许羞涩:“真的不用了,没事的,很快就会干的。”
“这可不行!”陈三叶断然说道,随即开始翻找自己的行囊,“湿衣服贴在身上容易着凉的,我这里有件干净的衣服,虽然尺寸大了些,但应该能穿。”
说着,他拿出一件干净且华丽的衣服递给少年郎。少年郎见状,急忙摆手拒绝:“这怎么行?你的衣服如此贵重,我怕弄脏了。”
就在这时,那件衣服突然轻飘飘地朝少年郎飞去。他慌忙接住,抬头看向陈三叶,只见陈三叶笑着说:“赶紧换上吧,别再跟我客气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少年郎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他迅速换上了新衣服,顿时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心中也更加温暖了。
赵清露轻声细语地问道:“小兄弟,你来自哪个村子?今日怎会来到此处?”
少年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与无奈:“我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今日原本是去山中采集草药,却不料天公不作美,大雨倾盆而下,我只得寻个地方避雨,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你们。”
陈三叶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对了,我们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陈三叶,这位是赵清露姑娘。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捣药仔...”少年郎略带害羞地小声回道。
“什么?”陈三叶似乎没听清。
“捣药仔?”赵清露听清了,重复了一遍。
“对,捣药仔。”捣药仔点头回道。
“啊哈,什么奇怪的名字。”陈三叶本想乐一下,却发现赵清露看着他,立马恢复一脸认真的样子,接着说道:“这位...捣药仔小兄弟,你没有大名吗?”
捣药仔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不知道...”说着低下头了。
赵清露柔声问道:“那捣药仔,你父母呢?家里可有人在?”
捣药仔再一次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师父曾告诉我,两年前的一个日子,他在河边发现了我。那时的我,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生命垂危。师父将我带回了他的住处,竭尽全力为我治疗。在他的照料下,我得以活了下来。然而,那场意外让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再也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为何会倒在那条河边。对了,我师父是郎中。”
赵清露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之情,她温柔地拉过捣药仔的手,轻声问道:“捣药仔,那你师父呢?他现在在哪里?”
捣药仔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哽咽着说道:“师父他……他已经去世了。自从我失去记忆后,师父就成了我唯一的亲人。他教我医术,教我如何捣制草药,我们相依为命。可是……可是两个月前,师父他因病离世,留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陈三叶听后心生同情,他拍了拍捣药仔的肩膀,说:“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身世。不过别担心,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困难可以一起面对。”
捣药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
赵清露也安慰道:“捣药仔,你是个善良勤奋的孩子,相信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三人聊了一会儿,庙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陈三叶突然想到捣药仔的医术,好奇地问:“捣药仔,你会治病吗?”
捣药仔点了点头,谦虚地说:“一些小病我还能应付得来,大病就没试过了。都是师父教的,我也学了一些时日,但还没亲自实践过。”
陈三叶心中一动,暗想:“原来捣药仔还是个潜在的医者啊!如果我能拉拢他一起组队,那我们在江湖上岂不是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他兴奋地转头想跟赵清露分享这个想法,却发现她已经靠在火堆旁睡着了。
陈三叶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师姐也累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于是,他轻轻安顿好捣药仔,也躺下来准备休息。
在火光摇曳中,三人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