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声音在石室内响起,抱着荷叶莲蓬的姜阮一惊,迅速看向石室的方向。
墨渊也看过去。
烟尘爆发性的从窗户和门弥漫而出,随后灰尘中走出两道身影。
挥挥袖袍驱散烟尘一脸嫌弃的折颜,与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座金山的东华。
看到两人的脸色,墨渊心下了然。
在见到姜阮的瞬间,折颜走到她身边,言笑晏晏:“阮阮是要做莲子吃吗?我来生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姜阮拒绝。
让神仙给她当苦力,她害怕折寿。
随即,她问:“折颜上神治好帝君的伤了?”
“那是当然。”折颜心情不错,“只要我出马,便没有治不好的伤。”
听到姜阮对他的关心,东华缓和下神色,开口说道:“姜阮,来这里,我带你去厨房。”
姜阮走到东华身旁,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的确愈合,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东华是因为救她,而被她用簪子刺伤,此时能好,她也不必再耿耿于怀了。
注意到姜阮在盯着他伤口恢复如初的手看,东华充斥着某种情愫的眸子看向她,如山巅雪的清冷面容融化,连声音也绕指柔似的让人耳朵发痒。
他说:“别担心,不疼了。”
姜阮别过脸,错开他柔情的目光,低声回答:“我没担心。”
厨房离石室的距离不远,只不过走了一小段路便到了。
在看到厨房中间摆放着一个空了许久的炼丹炉时,大摇大摆的跟在姜阮身旁的折颜笑道:“你这厨房怕不是炼丹房改的吧?”
东华冷冷瞥过去:“无关鸟类,不得入内。”
他的厨房最开始的确是炼丹房,等到他对厨艺有了兴趣后,才改成厨房的。
折颜一噎:“……”
听到两人的斗嘴,姜阮却忍不住笑了,刚笑出声她忽然意识到不好,赶忙收回笑。
听到姜阮轻柔的笑声,折颜大度道:“看在阮阮笑了的份上,便不跟你计较了。”
“哦?”东华挑眉:“我倒是巴不得你跟我计较。”
刚刚在石室内,两人的确是打了一场,虽没有动真格的,但折颜损坏了东华一套他最喜欢的茶具,还将整个石室弄得烟尘仆仆的,着实是让他心中不爽。
落后三人的墨渊叹气。
见自己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墨渊打断东华与折颜的明争暗斗,开口道:“昆仑虚还需我坐镇,不能久离,我便先回去了。”
“这般着急作何?”折颜看向墨渊,朝他说道:“你的大弟子叠风办事周到又牢靠,你这个师傅也是时候该松松手,锻炼他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今日天气甚好,我们三人又聚在一起,面对如此美景,不如小酌几杯?”
墨渊:“……”
折颜从不跟他客气,若是客气了,前面肯定有大坑等着他。
墨渊心中叹气:“怎么,你带了桃花醉?”
折颜身姿风雅,听墨渊如此问,面上的笑意更深:“你若是喜欢桃花醉,等我回十里桃林便给你送几瓶埋在桃花树下时间最长的纯酿过来。”
“现在这里有东华自己酿的荷花酒,虽不如我的桃花醉,但也算还可以入口。”
东华一个眼神杀过去。
折颜这合该被拔毛的凤凰,竟然如此贬低他酿的酒。
折颜话都说到这份上,墨渊答应:“也好,那便小酌几杯。”
姜阮饥肠辘辘,顾不得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刚将荷叶放下,准备将莲子剥出来,便有一只大手从她手上将莲蓬接过来。
“这东西伤手,我来剥。”东华关心她的动作十分自然。
落后一步的折颜:“……”
很快,荷叶糕和莲子粥被做了出来。
荷叶的清香闻得人食欲大开。
石桌上,姜阮接过东华递过来的一碗莲子粥,对他道谢后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折颜尝了一口,夸赞:“好吃,真不愧是阮阮的手艺。”
他嗓音清雅如潺潺流水,夸赞的丝毫没有夸张成分在,只是吃到好吃食物的真心赞叹。
姜阮咽下口中的粥:“只是寻常手艺。”
半碗粥落肚,总算是缓和了肚子被饿到的心慌感,她夹了一块荷叶糕,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东华拿着小锄头抛出他几千年前埋佛铃花树下的荷花酒,酒坛上的泥土被清理干净,他给面前的折颜和东华倒了一杯。
给姜阮的时候,忍不住嘱咐:“这酒虽然绵软却还是浅尝较好。”
姜阮点头,应是。
其实她没有想喝酒的。
墨渊注意到东华先是给他和折颜倒,将他们两个视为客人,再是给姜阮,将她视为自己的内室不说,还将她放在了他的首位,随后才是东华自己。
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墨渊看向折颜,果然这凤凰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起来。
他心中叹气,只觉得自己夹在中间苦哈哈的,瞬间没了喝酒的心情,遂将手上的酒杯放下。
拿了一块荷叶糕入口,他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吃荷叶糕的姜阮,这点心做的倒是清甜好吃。
吃过饭,东华对姜阮说:“天宫与翼族的战事近在咫尺,我想,等战事结束后你再回凡间,至于你家的宅子和父母的坟地,我会对沉水镇的土地吩咐,让他代为照看。”
东华本以为姜阮会失落,没想到她十分通情达理的答应了下来。
姜阮温声说:“你们放心,在这种紧要的关头,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影响战事。”
若是因为她的举动而导致东华、折颜做出什么不利于战事的决定,那她便要成了天下的罪人。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分得清。
“阮阮从来都不是麻烦。”折颜怕姜阮误会,对她解释道,“我们只是担心你会被战事波及,也担心翼族会趁机用你来威胁东华和我。”
“我知道的。”姜阮让折颜放心。
东华对姜阮说:“我想要将你安置在昆仑虚。”
这是他和折颜谁也不让步,甚至打了一场后,无奈之下商量出来的结果。
他们两个都在防范着对方,无论姜阮在谁的地界都不放心,怕姜阮被强行或者是被诱惑……
虽说这样想有些龌龊,可面对此等大事宁愿龌龊一点,也不让日后悔恨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