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声音惊醒众人,百姓们没想到小神仙如此平易近人,纷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几个老人潸然泪下。
洛尧手足无措。
李二立在一旁看着手忙脚乱安慰百姓的洛尧,眼神越发坚定。
少主……
不管今天之后他们会遭遇什么,哪怕献出生命,这个人他都必须保护。
他不会忘记那个在他就要被打死时出现的男人,男人带着他在民间惩恶扬善,抓过偷鸡贼,抢过不良富商,救过父母官、杀过奸臣郡守。
鱼纹人从来不是一个正义的组织,他们或许会抓了犯人扔给官府审查,但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执行死刑的刽子手,罔顾律法取人性命,坏人应该由律法惩治的说辞在他们这里行不通,他们是比邪恶更加邪恶的存在。
李二不会忘记男人说过的话,鱼纹人的使命从来不是要保护哪一个特定的人,他们是分散在庙堂、江湖的审判之眼,所保护的是大成千万百姓。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手持鱼纹令牌,是他的主人,那他会亲自去看那个人够不够格!
现在他无比确信,那个人能让他奉之为主的人出现了,他只是一个功夫不那么行的弱冠少年,情绪不是很稳定,有时满嘴脏话,有时口若悬河夸夸其谈,有时出口就是通天的道理……
他很普通又很特别……
“你们说果子吗?不过最喜欢的是梨!”
李二望着微附着身子回答百姓问题的洛尧出神,一个半大孩子“喂”了一声李二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称的福乐饼递给少年,“你的两斤福乐饼,不多不少。”
十三四岁的少年瞪着他道,“大叔,你是小神仙的座下童子吗?”
坐下童子?李二看着眼前还没交钱就开始吃饼干的少年脸色阴沉。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哦——”少年拖长了声音,脸上有些遗憾,扫视了一圈店内,又问道:“小神仙经常来你店里面?”
李二:“是。”
少年一脸激动,“那你的店里招掌柜吗?我看你们店里面就两个人,你这老板都得干活,多辛苦呀!”
“你识字吗?”
“不识字。”
“不招。”
“别啊,我可以学!”少年一脸认真。
“福乐不是学堂,不收学生,麻烦去那边把福乐饼的钱付了”李二声音冷清,不再理会少年。
拥堵的百姓把饼干铺子堵得水泄不通,人群聚集引来了衙门的人,就连郡守都过来了。
维护秩序是不存在的,官帽都被撞歪的郡守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待准备的饼干卖完,洛尧把百姓劝走,和国公交好的老郡守怒气冲冲地对着洛尧一顿输出。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浮夸!回个家搞这么大阵仗,怎么滴!你这死娃子是要昭告天下?!”
“可不是昭告天下嘛~”洛尧给老头捏捏肩膀,冲着李二示意。
李二拿了两袋福乐饼过来,洛尧接过饼开始撒娇卖萌,“李爷爷消消气,这是晚辈给您老留的福乐饼,来尝尝,好吃着呢!”
老头一想到刚刚永安祠人踩人的景象,歪胡子瞪眼不理洛尧。
洛尧咯吱咯吱嚼着饼干,一边嚼一边故意发出声音。
“好吃捏,甜甜的,一点不咯牙呢。”
店里的两个小二也在吃饼干,“新品果然好吃,嘎嘣嘎嘣脆!”
“好吃好吃,给我留点!”
两个小二争抢起来。
老郡守想到家里两个宝贝大孙,一把夺过洛尧手里的两袋饼干,“今日老夫先饶过你!”
郡守衙门的人前脚刚走,洛尧李二二人便窜上街头。
“小神仙!”
“快看是小神仙!”
洛尧二人窜进狭窄的巷子里又躲过一泼狂热粉丝,被追着跑了八条街,李二的怒气值直线飙升,耐心也几乎耗尽,忍不住朝着洛尧抱怨。
“少主明明知道会变成这样!”
从来都是他李二追人,何时被这人追得如此狼狈,这简直就是人生污点!
洛尧侧着脑袋观察百姓动向,气喘吁吁,“不是早说了吗,咱们回洛府得先出道,这不就是出道了吗!”
几个半大小孩从反方向闯进巷子,看见李二齐声欢呼。
“找到你们了!我们还要玩藏猫儿!你们继续躲吧!”
“我去!”李二骂了一声,提着洛尧的后领子飞上屋檐。
几个孩子在地上鬼叫,“犯规!你们神仙竟然犯规!”
孩子王张凌抹了抹鼻子,“切,玩不起!小神仙可厉害了!你们是冒充的吧!”
“谁冒充了!”洛尧不服气,弯着腰杆子反驳,“你们才犯规,若不是你们几个坏家伙四处暴露小爷的身份,小爷能被人追着跑八条街?!”
看着站在屋檐上骂人的洛尧,几个中二少年哪里受得了这气,为首的张凌指着洛尧放狠话。
“我家可是开拳馆的,你不是神仙吗?既然你说小爷犯规,那三日后的花灯节神仙庙没人,咱们就在神仙庙里堂堂正正比一场。”
“是男子汉就不要带着你的小神童!”
李二没想到少主还能和小屁孩置气,人本来就已经呆愣住,此刻被小屁孩指着脑门说什么“小神童”,李二人已经麻了。
他是神童?他都这个年纪了,就算是神仙手下,那也得是神将!
洛尧才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对于这群孩子的约架丝毫不感兴趣,“不去!”
李二听洛尧不去稍稍放心。
“神仙是不会跟你们这群小破孩一般计较的。”
“……”,李二。
洛尧说完轻功一点,飞身离开。
“三日后花灯节,我们兄弟几个在神仙庙等你!”几个孩子望着洛尧李二离开的方向大喊,“你可要记得来啊!”
洛尧一边飞一边摇头,花灯节当然得逛街赏花灯,他才不要和几个野小孩过节!
月亮升起来,夜色笼罩临安城。
客栈里十分安静,一楼没有别人,只有掌柜自己,此刻掌柜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几日前来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出手阔绰直接包了客栈,那之后他每晚都能听见上房里的动静。
有时是打骂声,有时是尖叫声,有时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天还没黑透,那房里的客人便又开始了。
掌柜客栈开了许久,这么没羞没臊的客人他是第一次见,本来他也不觉得有啥,然而昨晚起夜之时他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事,紧接着他就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脑子里浮现昨晚那具被扔出门衣衫不整的男尸,掌柜艰难的闭了闭眼,这时二楼突然上传来一声绵长的叫唤。
男人的叫唤……掌柜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掌柜的,准备热水,我家公子要沐浴。”楼上传来冷漠的声音。
抬头也没看见人,掌柜还是应了一声,到伙房烧热水。
他的客栈小,平日生意不好,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产,舍不得丢便这样一直开着了。
客栈位置偏,生意不好,没人来做工,白天客栈里有一个伙计来收拾,晚上伙计回家,他便管这晚上。
想到一会自己得亲自送水上去,掌柜手心直冒汗。
水烧好,用钓台把热水一次性送上楼,掌柜一桶一桶把热水送到客人房里。
“客官,热水备好了。”掌柜半点不敢抬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嗯,出去。”冷漠的男音。
掌柜提着空桶一溜烟逃离。
房间里,肤白貌美的男子依偎在男人怀里,葱白的手指挑逗男人的喉结,“主人~那边两日前就传来了消息,不用咱们动手了,阿皎不理解您为何还要待在临安郡……”男子挺起细嫩的腰肢,水蛇一般缠上男人的脖颈,“莫非主人在这临安郡里有了新欢?”
“怎么会,主人只有你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