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世子声音深冷,眼神嗜血。
他说话的时候,暗处出来八九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将沈棠和男子团团包围,剑在月光下散发着寒芒。
他是昌平侯府世子,是当今皇上宠妃叶贵妃的娘家侄儿,被人在大昭寺一脚踹下山坡,险些死在那里,昌平侯府为了找出男子,都快将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了,没想到得罪了他昌平侯世子,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敢出来陪沈二姑娘逛花灯会。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是谁能让皇上出面帮他和平远侯转话!
沈棠没想到大昭寺之事过去这么久了,昌平侯世子还没有放弃抓男子,甚至盯上了她,男子武功不错,可昌平侯世子有这么多人……
沈棠心颤抖成筛子。
男子感觉到怀中人在害怕,他柔声道,“有我在,别怕。”
能不怕吗?
沈棠急道,“别管我,你快走吧。”
以男子的武功,还有花灯会上的人山人海打掩护,男子要走,昌平侯世子留不住他。
但男子能明知道昌平侯世子对沈棠心怀不轨,还把沈棠留给他吗?
昌平侯世子也不给男子离开的机会。
“给我上!”
话音未落,黑衣人手里的剑一动,就朝男子刺杀过来。
陈山跃身而出,与他一起的还有个戴面具的暗卫,将刺客的剑抵挡住。
不远处银杏和秋桐两丫鬟早已吓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了。
陈山和戴面具的暗卫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太多,只凭他们两个招架不住,男子带着沈棠往后退,退到墙边处,男子抽出腰带下藏的软剑,将陈山没挡住,杀过来的黑衣人一剑封喉。
血几乎贴着沈棠的脸溅到她身后的墙壁上。
昌平侯世子是冲着男子来的,但男子不敢离开沈棠太近,怕将刺客引向她,也不敢离的太远,万一刺客杀沈棠,沈棠没有还手之力。
男子就在沈棠身前几步,来一个杀一个。
昌平侯世子没想到男子武功这么高,男子要走,他还真留不住,他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人现身,要就这么放走他,以后想再抓他就不容易了,不过人只要有了软肋,就不足为惧。
昌平侯世子的眸光落在沈棠身上。
他一声令下,那些冲着男子去的刺客纷纷把剑对准了她。
沈棠吓的花容失色,她没想到昌平侯世子竟敢直接杀她,她好歹也是平远侯府嫡女!
几个黑衣人同时杀向沈棠,陈山和暗卫没能及时拦下黑衣人,剩下的六名黑衣人一同刺杀过来,身后防人从背后偷袭的墙壁反倒成了掣肘,男子挡下了两名刺客,一黑衣人从侧面杀过来。
男子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拿身体去护沈棠,他将沈棠护在怀里,刺客的剑划伤他的后背。
男子忍痛转身,将刺客一剑毙命。
刺客重重摔在地上,血从男子的剑下滑落,他眸光扫向昌平侯世子,隔了许远,昌平侯世子都感觉到了杀气。
昌平侯世子杀男子,男子都没这么愤怒,杀沈棠,那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彼时陈山和暗卫已经到他身侧,男子没有了后顾之忧,提剑就朝昌平侯世子杀过去。
昌平侯世子武功不算差,但远不是男子的对手,不过几招,昌平侯世子就败下阵来,男子的剑抵在昌平侯世子的颈脖处。
昌平侯世子脸色惨白,“你敢杀我?我是昌平侯世子!”
男子冷道,“今日我不杀你,但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绝不饶你!”
丢下这句,男子脚一踹,昌平侯世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
哗啦。
摔进水里。
水花溅的不知道浇灭了多少飘在水里的许愿灯。
他今日不杀昌平侯世子,不是他不敢,是不想给沈棠惹祸上身,他戴着面具,昌平侯府找不到他,会追究沈棠到底,昌平侯世子的命,只要他想,随时能取。
刺客死的七七八八,昌平侯世子摔水里,扑腾叫救命,黑衣人救昌平侯世子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抓人,不论是男子还是沈棠,他们一个也抓不住。
陈山过来,“爷,你受伤了……”
沈棠双腿发软,根本走不动。
男子走到她身边,沈棠还来不及问,刚刚还中气十足的男人虚弱的往她身上一倒,可怜沈棠才刚刚缓过一点劲,他倒过来,她差点没把腰给折了,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勉强把人扶住了。
陈山,“……”
戴着面具的陈七,“……”
行吧。
爷不让他们扶。
但爷好歹考虑一下沈二姑娘能不能扶得住他啊。
沈棠扶得艰难,看着自己手上沾的血,“得赶紧包扎伤口……”
陈七道,“去船上。”
不远处有条船停在那里,男子怕揭开面具,沈棠会和他不欢而散,便想着先逛花灯会,等逛差不多了,到船上再揭面具。
只是还没到这一步,就被昌平侯世子给破坏了。
沈棠扶男子到湖边,船离岸边有些距离,沈棠道,“过不去啊。”
话刚出来,腰就被男子抱住,男子带着她凌空而起,直接飞上了船。
沈棠再笨,也知道男子没那么虚弱了,气的她咬牙,“你刚刚的虚弱是装出来的?!”
男子轻咳一声,“我才救了你,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儿?”
沈棠想说昌平侯世子是要杀他的,但想到男子被昌平侯世子盯上,也是为了救她,这话就说不出来了。
男子身子摇摇欲坠,沈棠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但看男子后背伤口,受这么重的伤,她怕是要晕过去了,赶紧扶男子进船里,要给他上药。
陈山和陈七有眼色,爷都不让他们扶,上药就更没他们什么事了。
陈七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放下,就默默出去了。
沈棠看着他们出去,“你们不给你们主子上药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两暗卫闪的更快。
沈棠都没脾气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流血,只能给男子宽衣。
她将他的腰带解下来,沈棠庆幸前世嫁给谢归墨,没少被他逼着给他宽衣,不然她还真不能这么轻松就帮男子把腰带解下来。
只是离的太近,近的呼吸都纠缠到一起,沈棠脸上的温度一阵高过一阵。
解下腰带,然后脱锦袍,亵衣……
沈棠不敢多看,转身拿药膏。
等她拿起药膏,抬头就瞥到男子的后背,她惊的手里的药膏摔落地上。
男子回头,还以为沈棠是被他的伤吓到了,正要宽慰沈棠两句,就听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谢归墨!”